五 屠戮者
“我说……”丽姬娅战战兢兢地问：“这个数量的敌人，你们真的打得过吗？”
这也不怪丽姬娅——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自诩阅片无数（恐怖片），热衷于桌面游戏，棋子兵模，乃至于在电子游戏中打穿过一整条石村号，或者面对会员制餐厅而面不改色——这些都不过是人类寻求感官刺激的行为。现代人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的，他们只见过——他们想象中的怪物。
而现在，一种外观上不那么恐怖的怪物就站在你眼前。
它裸露在外的皮肤坑坑洼洼，头上长着一对滑稽的尖角，身上用人血画满了不知名的纹样，手中握持着一柄简易的扎枪，威慑力看起来还比不上哥布林。
可是，当你注视它的时候，它那嗜血而饥饿的眼神，不断滴下的涎水，以及从浑身上下传来的尸臭味和血腥味，就开始刺激着你作为一个人的感官。你的潜意识里明白，它曾经屠戮过无数你的同类，接下来，也会撕开你的喉咙。
远古的记忆苏醒了，你此刻唯有一种想法。
“逃跑。”
与少女共享着感官的约书亚清晰地听到了丽姬娅心中的声音，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打得过的，尊敬的写手女士——这只不过是半支劣角兽群，这群腐化的蛮人连身体发育都不完全——”
他覆着铁甲的手一把抓住了射向他的软弱无力的标枪：“——当然不是马拉的骑士的对手。”
在丽姬娅惊愕的眼神中，一场屠杀开始了——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强者屠戮弱者，而后被更强者屠戮。
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形，面对着前方至少百余头手持简陋标枪和弓箭的劣角兽。土屋已经坍塌，精灵少年正躲在唯一一面还没有倒塌的墙壁的阴影里，从正面很难看到他的身形；在土屋的侧面，手持长戈的治安官优雅地用手中的刺剑对兽群指指点点，根本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而约书亚，他放下长枪，双手握住战锤，稳稳当当地站在土屋唯一的缺口处，虔心向马拉祈祷。一圈又一圈的光轮从天空降下，在所有人的身周凝固为透明的甲胄——
——行于神恩道途上的秩序骑士的第一个原质能力，“信仰壁垒”。
少年骑士轻声颂念道：“圣者用手指向敌人的刀剑，它便断裂，如同被一千层最坚固的铁甲所阻挡。”
只要他的意志尚未毁灭，这层原质防护壁会持续为周围的友军提供堪比整层镶钉皮甲的防御力，并且为所有从防护场内部发起的攻击附着马拉的神力。
“我草草草草草……好吉尔炫酷！”丽姬娅发出一种死宅的叹息声。
约书亚皱着眉头：“写手女士，这个词……不是淑女会说的吧……”
“在我们的世界，大伙都这么说，无所谓啦！”少女一脸骄傲地说：“而且我现在完全不害怕了！马拉真厉害！”
骑士突然觉得有些小小的开心，他抬起头，挥动战锤，砸飞了几支射过来的标枪。
很快，劣角兽群就发现，以他们柔弱无力的远程攻击，无论是弓箭还是标枪，都很难对骑士和治安官产生威胁。在几个个头更大的劣角兽的鼓动下，这些足有一人高的怪物们握紧了扎枪，狂嚎着向约书亚发起了冲锋。
随着兽群的行进，他们身上血红色的纹路变得越发显眼，鲜艳欲滴。
约书亚向后退了一步，他扭头看向塞万提斯，点了点头。治安官大笑一声，长身而上，将手中的长戈砰的一声深深地插进了土地中。下一刻，冰蓝色的光芒沿着长戈两侧延伸而出，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面猎猎飘扬的战旗。
“这又是什么？”少女看得津津有味：“他也信仰某个神明吗？”
约书亚有些怨念地看着男人的方向：“不，这个人走上的本来是战气道途。你看到的效果是一柄制式魔法武器——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雪霰近卫是北第列斯省的实际统治者，葛隆尼·斯诺公爵的亲卫。这群人有钱得超乎我和我的兄弟们的想象。他背上的十字弓，腰间的刺剑，还有这面战旗，都是雪霰近卫的制式武器。”
他望着地面延伸出的冰凌：“‘霜巨人之歌’，雪霰近卫的仪仗武器，同时也是一面魔法战旗，不仅本身十分坚固，在启动之后，更是可以对一个方向上的冲锋产生极高的遏制效果——斯诺家族在北第列斯省面对的最多的敌人就是野兽人和冰原蛮族，而这面战旗无论是应对半人牛的冲锋，还是冰原蛮族迅捷如风的狼猎手，都是很有效的武器。”
共用着视觉的少年和少女将目光放在了冲锋的敌人身上——劣角兽群愈发向前，他们脚下的冰风就愈加猛烈，如同面对着北地人的怒火一般——斯诺公爵的愤怒，就曾被当代教宗形容为“席卷雪原的凛风。”
塞万提斯优雅地平举着刺剑——西塞罗的贵族，在任何时刻都会保持优雅，这是他们的信条。他提起长剑，迅捷地刺穿了面前冲得最快的两个倒霉劣角兽的脑袋，刺剑在空中挽起一个带血的剑花。
看来战局已定。丽姬娅不再关注面前的敌人，而是问道：“战气道途……我听你说了好几次了，所以道途究竟是什么？”
“你们这些异世界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约书亚叹了口气：“这可是每个学徒在踏上超凡之旅的时候，引路人都会教给他的基础知识……”
他的眼神空洞，望着不存在的远方，那里曾经有他的老师——
“在这个名叫萨弗洛的世界上，每个智慧生物都不过是在同一颗通天彻地的树上攀登的动物罢了。”约书亚低声说：“有的生命长出翅膀，有的生命生出勾爪，有的生命如同蛇一样爬行……”
“你别讲谜语行不行，”丽姬娅鄙弃地说：“老娘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了。”
骑士被呛得咳嗽了一声：“道途就是我们自我选择的，在生命之树上攀登的形式——”
“骑士先生！”在约书亚背后，四道漆黑如墨的箭矢飞速射出：“治安官大人快撑不住了！”
少年一愣：开什么玩笑，雪霰亲卫可是至少走到了第三原质的狠人，打这群小趴菜还能翻车的？他猛地抬头，骤然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的问题：
战旗唤来的风雪在减弱！
是那些怪奇的纹身，约书亚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根源的所在——随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劣角兽流出的血液，和他们身上纹着的纹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有某种东西正在排斥此地的原质，就如同——
——如同什么恐怖的事物睁开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塞万提斯并不是没有发出求助的声音——情况几乎在转瞬之间恶化，他提着刺剑左支右绌，已经顾不过来了。
“该死。”
约书亚怒骂一声。
下一刻，丽姬娅只觉得自己被塞进了一辆巨大的泥头车里。少年骑士以完全不符合一个伤员的速度，猛地从风雪中冲出，战锤的锤头咔哒一声，从锤身上脱开，后面拖出了一条半长的铁链——
——这压根就不是一柄战锤，这是一把连枷！
暴风般的冲击瞬间抹去了正在围攻塞万提斯的四个劣角兽，同时把试图靠近这条冲锋路径的所有怪物锤成漫天飞舞的碎肉。治安官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
“还能打吗，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走神。”约书亚挡在他前面，有些羞愧地说——脑海里住了一个异世界女鬼就是这么麻烦，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些东西能够把一名雪霰亲卫逼到这个地步。
“没，正常，这些东西有点见鬼，之前没这么强。”塞万提斯啐了一口——他倒是没受什么皮外伤，就是体力消耗太大：“不能拖了，这些鬼东西越打越强——小月影！给他们来一发狠的！”他冲着背后的阴影里喊道，而后转回头：“骑士先生，帮我们拖延几分钟。”
骑士无言地点点头。
他在心里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所谓道途是什么吗？
“当然，你刚才那个描述太抽象了。”少女理所应当地说。
道途，就是我们选择的，追寻力量和真理的道路。约书亚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他回忆起那个千百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场景——他的老师举起长枪，催动战马，向着海潮般的恶魔冲锋——
“圣者说，你必将胜利，胜了又要胜，因为马拉已经将未来许诺给你——”
神恩道途，秩序斗志。
透明的光焰在约书亚身上燃烧起来，而后，火焰化作银色，连骑士残破不堪的铠甲上也闪烁着粼粼的冷光。少年冷漠地看着面前群聚而来的敌人，挥出了他的战锤。
劣角兽们如同被攻城锤拦腰轰中一般，在锤头前一个接一个地爆裂了。约书亚怒吼着冲进了劣角兽群，没有任何一个怪物能在他锤头前坚持一秒——即便是受到了那些奇异纹身的增幅，也没有怪物能抵挡他的强袭。
“什么斯温……”丽姬娅喃喃地说：“你这招能持续多久？”
正好一分钟，写手女士，神恩“秩序斗志”是要燃烧战气的，我可没那么多的战气可烧，少年想道：不过，拖延时间是足够了，毕竟，我也只需要拖延一分钟。
在骑士的几次攻击之间，他身上的火焰就熄灭了。约书亚只觉得一阵眩晕——过度透支战气很可能致命。他将距离他最近的一头劣角兽砸倒，迅速地向后退去——实际上他还能再烧几秒钟，但是，面对不太熟悉的同伴的时候，上来就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是不明智的。
不过，幸运的是，艾诺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趴下，骑士先生！”
约书亚一个后滚翻扑倒在土堆上，吃了一嘴的土。几乎于此同时，无数黑色的丝线从土墙的阴影中射出，精准地刺穿了每一个劣角兽的头颅和心脏，而后收回。
“阴影道途……”骑士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着：“写手小姐，你看见了吗，这些就是我们所追寻之物——每个人的完成与实现，就蕴含在这些力量当中。”
在他们的面前，所有劣角兽，已经被屠戮殆尽。
这也不怪丽姬娅——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自诩阅片无数（恐怖片），热衷于桌面游戏，棋子兵模，乃至于在电子游戏中打穿过一整条石村号，或者面对会员制餐厅而面不改色——这些都不过是人类寻求感官刺激的行为。现代人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的，他们只见过——他们想象中的怪物。
而现在，一种外观上不那么恐怖的怪物就站在你眼前。
它裸露在外的皮肤坑坑洼洼，头上长着一对滑稽的尖角，身上用人血画满了不知名的纹样，手中握持着一柄简易的扎枪，威慑力看起来还比不上哥布林。
可是，当你注视它的时候，它那嗜血而饥饿的眼神，不断滴下的涎水，以及从浑身上下传来的尸臭味和血腥味，就开始刺激着你作为一个人的感官。你的潜意识里明白，它曾经屠戮过无数你的同类，接下来，也会撕开你的喉咙。
远古的记忆苏醒了，你此刻唯有一种想法。
“逃跑。”
与少女共享着感官的约书亚清晰地听到了丽姬娅心中的声音，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打得过的，尊敬的写手女士——这只不过是半支劣角兽群，这群腐化的蛮人连身体发育都不完全——”
他覆着铁甲的手一把抓住了射向他的软弱无力的标枪：“——当然不是马拉的骑士的对手。”
在丽姬娅惊愕的眼神中，一场屠杀开始了——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强者屠戮弱者，而后被更强者屠戮。
三个人站成一个三角形，面对着前方至少百余头手持简陋标枪和弓箭的劣角兽。土屋已经坍塌，精灵少年正躲在唯一一面还没有倒塌的墙壁的阴影里，从正面很难看到他的身形；在土屋的侧面，手持长戈的治安官优雅地用手中的刺剑对兽群指指点点，根本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而约书亚，他放下长枪，双手握住战锤，稳稳当当地站在土屋唯一的缺口处，虔心向马拉祈祷。一圈又一圈的光轮从天空降下，在所有人的身周凝固为透明的甲胄——
——行于神恩道途上的秩序骑士的第一个原质能力，“信仰壁垒”。
少年骑士轻声颂念道：“圣者用手指向敌人的刀剑，它便断裂，如同被一千层最坚固的铁甲所阻挡。”
只要他的意志尚未毁灭，这层原质防护壁会持续为周围的友军提供堪比整层镶钉皮甲的防御力，并且为所有从防护场内部发起的攻击附着马拉的神力。
“我草草草草草……好吉尔炫酷！”丽姬娅发出一种死宅的叹息声。
约书亚皱着眉头：“写手女士，这个词……不是淑女会说的吧……”
“在我们的世界，大伙都这么说，无所谓啦！”少女一脸骄傲地说：“而且我现在完全不害怕了！马拉真厉害！”
骑士突然觉得有些小小的开心，他抬起头，挥动战锤，砸飞了几支射过来的标枪。
很快，劣角兽群就发现，以他们柔弱无力的远程攻击，无论是弓箭还是标枪，都很难对骑士和治安官产生威胁。在几个个头更大的劣角兽的鼓动下，这些足有一人高的怪物们握紧了扎枪，狂嚎着向约书亚发起了冲锋。
随着兽群的行进，他们身上血红色的纹路变得越发显眼，鲜艳欲滴。
约书亚向后退了一步，他扭头看向塞万提斯，点了点头。治安官大笑一声，长身而上，将手中的长戈砰的一声深深地插进了土地中。下一刻，冰蓝色的光芒沿着长戈两侧延伸而出，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面猎猎飘扬的战旗。
“这又是什么？”少女看得津津有味：“他也信仰某个神明吗？”
约书亚有些怨念地看着男人的方向：“不，这个人走上的本来是战气道途。你看到的效果是一柄制式魔法武器——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雪霰近卫是北第列斯省的实际统治者，葛隆尼·斯诺公爵的亲卫。这群人有钱得超乎我和我的兄弟们的想象。他背上的十字弓，腰间的刺剑，还有这面战旗，都是雪霰近卫的制式武器。”
他望着地面延伸出的冰凌：“‘霜巨人之歌’，雪霰近卫的仪仗武器，同时也是一面魔法战旗，不仅本身十分坚固，在启动之后，更是可以对一个方向上的冲锋产生极高的遏制效果——斯诺家族在北第列斯省面对的最多的敌人就是野兽人和冰原蛮族，而这面战旗无论是应对半人牛的冲锋，还是冰原蛮族迅捷如风的狼猎手，都是很有效的武器。”
共用着视觉的少年和少女将目光放在了冲锋的敌人身上——劣角兽群愈发向前，他们脚下的冰风就愈加猛烈，如同面对着北地人的怒火一般——斯诺公爵的愤怒，就曾被当代教宗形容为“席卷雪原的凛风。”
塞万提斯优雅地平举着刺剑——西塞罗的贵族，在任何时刻都会保持优雅，这是他们的信条。他提起长剑，迅捷地刺穿了面前冲得最快的两个倒霉劣角兽的脑袋，刺剑在空中挽起一个带血的剑花。
看来战局已定。丽姬娅不再关注面前的敌人，而是问道：“战气道途……我听你说了好几次了，所以道途究竟是什么？”
“你们这些异世界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约书亚叹了口气：“这可是每个学徒在踏上超凡之旅的时候，引路人都会教给他的基础知识……”
他的眼神空洞，望着不存在的远方，那里曾经有他的老师——
“在这个名叫萨弗洛的世界上，每个智慧生物都不过是在同一颗通天彻地的树上攀登的动物罢了。”约书亚低声说：“有的生命长出翅膀，有的生命生出勾爪，有的生命如同蛇一样爬行……”
“你别讲谜语行不行，”丽姬娅鄙弃地说：“老娘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了。”
骑士被呛得咳嗽了一声：“道途就是我们自我选择的，在生命之树上攀登的形式——”
“骑士先生！”在约书亚背后，四道漆黑如墨的箭矢飞速射出：“治安官大人快撑不住了！”
少年一愣：开什么玩笑，雪霰亲卫可是至少走到了第三原质的狠人，打这群小趴菜还能翻车的？他猛地抬头，骤然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的问题：
战旗唤来的风雪在减弱！
是那些怪奇的纹身，约书亚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根源的所在——随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劣角兽流出的血液，和他们身上纹着的纹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有某种东西正在排斥此地的原质，就如同——
——如同什么恐怖的事物睁开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塞万提斯并不是没有发出求助的声音——情况几乎在转瞬之间恶化，他提着刺剑左支右绌，已经顾不过来了。
“该死。”
约书亚怒骂一声。
下一刻，丽姬娅只觉得自己被塞进了一辆巨大的泥头车里。少年骑士以完全不符合一个伤员的速度，猛地从风雪中冲出，战锤的锤头咔哒一声，从锤身上脱开，后面拖出了一条半长的铁链——
——这压根就不是一柄战锤，这是一把连枷！
暴风般的冲击瞬间抹去了正在围攻塞万提斯的四个劣角兽，同时把试图靠近这条冲锋路径的所有怪物锤成漫天飞舞的碎肉。治安官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
“还能打吗，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走神。”约书亚挡在他前面，有些羞愧地说——脑海里住了一个异世界女鬼就是这么麻烦，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些东西能够把一名雪霰亲卫逼到这个地步。
“没，正常，这些东西有点见鬼，之前没这么强。”塞万提斯啐了一口——他倒是没受什么皮外伤，就是体力消耗太大：“不能拖了，这些鬼东西越打越强——小月影！给他们来一发狠的！”他冲着背后的阴影里喊道，而后转回头：“骑士先生，帮我们拖延几分钟。”
骑士无言地点点头。
他在心里问道：你不是想知道，所谓道途是什么吗？
“当然，你刚才那个描述太抽象了。”少女理所应当地说。
道途，就是我们选择的，追寻力量和真理的道路。约书亚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他回忆起那个千百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场景——他的老师举起长枪，催动战马，向着海潮般的恶魔冲锋——
“圣者说，你必将胜利，胜了又要胜，因为马拉已经将未来许诺给你——”
神恩道途，秩序斗志。
透明的光焰在约书亚身上燃烧起来，而后，火焰化作银色，连骑士残破不堪的铠甲上也闪烁着粼粼的冷光。少年冷漠地看着面前群聚而来的敌人，挥出了他的战锤。
劣角兽们如同被攻城锤拦腰轰中一般，在锤头前一个接一个地爆裂了。约书亚怒吼着冲进了劣角兽群，没有任何一个怪物能在他锤头前坚持一秒——即便是受到了那些奇异纹身的增幅，也没有怪物能抵挡他的强袭。
“什么斯温……”丽姬娅喃喃地说：“你这招能持续多久？”
正好一分钟，写手女士，神恩“秩序斗志”是要燃烧战气的，我可没那么多的战气可烧，少年想道：不过，拖延时间是足够了，毕竟，我也只需要拖延一分钟。
在骑士的几次攻击之间，他身上的火焰就熄灭了。约书亚只觉得一阵眩晕——过度透支战气很可能致命。他将距离他最近的一头劣角兽砸倒，迅速地向后退去——实际上他还能再烧几秒钟，但是，面对不太熟悉的同伴的时候，上来就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是不明智的。
不过，幸运的是，艾诺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趴下，骑士先生！”
约书亚一个后滚翻扑倒在土堆上，吃了一嘴的土。几乎于此同时，无数黑色的丝线从土墙的阴影中射出，精准地刺穿了每一个劣角兽的头颅和心脏，而后收回。
“阴影道途……”骑士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着：“写手小姐，你看见了吗，这些就是我们所追寻之物——每个人的完成与实现，就蕴含在这些力量当中。”
在他们的面前，所有劣角兽，已经被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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