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死得明白
莫翰的实力对约书亚有绝对的碾压，少年骑士很清楚——他愿意解释这么多，也只有一个原因。他希望能让泰克斯真心地作他的徒弟，他是真的很欣赏泰克斯。
但是约书亚绝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他产生什么好感——当一个人摆明了说他要杀了你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只剩下了不死不休一条路了。
“这是个不算短的故事，”老者望着远方的层云：“还要从第三次远征说起。”
“第三次远征，白华教区？”
“没错。”莫翰点点头：“远征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白华教区受到了四枚恶魔武器的打击，更重要的是，阿尔法终于第一次向我们展露了他们的獠牙。”
“我的印象很深刻，在白华教区攻防战中，有十二个战团被打残了编制，七名战团长战死。”老者沉痛地说：“那个受诅咒的无信者的国度，派出了他们的终极战斗武装，天倾战舰。”
莫翰的瞳孔中，映出了带来毁灭的浮空巨船的影子。
“每一艘天倾战舰，都是无数战斗机器的移动基地，而它本身的战斗能力就足以比拟第七原质的战士。我们在前线度过了漫长的三个月，战团长们一个一个牺牲，每击毁一艘巨舰，我们都会发出欢呼；但是很快，欢呼声就消散了，因为阿尔法的两艘巨舰会折跃到战场上。”
他转过头，看着泰克斯：“泰克斯，你知道，教国的一位第七原质，需要多少年才能产生吗？”
“没算过。”少年诚实地说。
“马拉的神恩并非是无穷无尽的，如同圣女这样的受祝之子，一代人只有一个。剩下的，皆是妄图猜度马拉圣意的愚者。”老人咬着牙：“要培养一位战团长，要几十年辛苦训练，无数次险死还生，才能有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成为第六或者第七原质。”
“但是，阿尔法的天倾巨舰，每十年就可以生产出一艘。限制这些武器的产量的，只有阿尔法广袤山脉中的钢铁产量，以及经过简单培训的操作者的人口。”他望着约书亚，又望着泰克斯：“如果你是教宗，你会怎么做？”
老人没有顾及沉思的少年们，继续说道：“因此，在那之后，教宗就开始了圣者计划，他改良了圣庭地下马拉成神的仪式，希望可以使用萨弗洛的原质和马拉的神恩，去迅速制造一批第六原质以上的圣人。”
山风吹过林间，将约书亚惊醒：“所以，制造的方式就是……”
“没错，第一位圣者来自于白华教区的战场上，教宗启动了神之道途，无穷的力量涌入了濒死的第一战团‘虔诚者’的战团长身上。圣者降生之时，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红色，血色的羽翼从他背后伸张而出，只一击就撕碎了一艘天倾巨舰，他是真正的马拉的死亡天使。”
老者的表情中带着痴迷：“而后，在圣者的带领下，我们一路连战连捷，将阿尔法赶出了白华教区。无信者们为了弥补最后的失败，动用了禁忌武器，将圣者泯灭在了大地之上。”
“……”
“后来，教宗实验了多次，经过了数轮改良，终于了解到马拉成神的本质，”老人仰起头：“我们的秩序之神，实际上也是异空间的灵魂，他来到萨弗洛，获取了无尽的力量后，使用力量穿越了位面与次元，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指着约书亚：“是这样吧？”
一直沉默的写手少女出声：“他说的……没准是真的。”
“因此，教宗大人设置了法阵，从无尽的次元之海中，召唤不同的灵魂。绝大部分异界的灵魂，都成功地成为了圣者，他们在萨弗洛的力量迅速膨胀，几年之内就成为了第六原质。”莫翰收回手：“因为灵魂附着在过于强大的人身上并不稳定，圣庭将法阵的基点设置在了每一位战团的小队长身上。在你们濒死的时候，基点就会启动，如果足够幸运，你们会成为圣者。”
少年骑士握住了腰间连鞘的短剑：“基点，就是圣油匕首吧。”
“是的。”老人叹了口气：“然而，并不是每个小队长都足够幸运，可以化身圣者，实际上，真实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一左右。”他的目光扫向少年骑士：“更有甚者，召唤的异界灵魂并不一定是圣者，很有可能是恶魔。”他忧虑地说：“恶魔并不会给人带来强大的力量，相反，他们会诱惑教国的战士，让他们背离教义，背离神的指引。”
他再一次拍了拍泰克斯的肩膀：“就如同你的兄弟一般。”
“很久之前，也有我……这样的人？”丽姬娅迷茫地问。
“第五次远征的时候，我们就曾经召唤过一个恶魔，”老者严肃地说：“接受了他的灵魂的小队长，不再对神的教义虔诚，反而去研究无信者那些受诅咒的机器，最后，他背叛了教国，成为了无信者的机魂领主，西塞罗出动了三个战团才把他的领地攻陷，把他挫骨扬灰。”
“你对无信者那些机器感兴趣吗？”约书亚低声问、
“如果是男生一定会很感兴趣，但是我物理和数学学得一向不好。”写手少女也悄悄答道。
“几次远征之后，我们发现，召唤恶魔的比率比召唤圣者的几率小得多，但是每一个都给教国带来了巨大的破坏。”莫翰看着迷惘的泰克斯，满意地说：“从那之后，圣庭的神官对每一位启动了仪式的小队长身上都留下了标记，这就是我能找到你们的原因。”
“三十年来，人们只知道教宗的圣者不断增多，这一切都是深沉的秘密。”老人严厉地说：“你现在清楚，你犯了什么罪？约书亚·米勒？你不仅击杀了一位珍贵的圣者，而且还蛊惑诸如泰克斯这样的教国的栋梁。单是前者，就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马拉在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恶魔在背叛之前，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能消灭未成长的圣者。”
泰克斯突然抬起头，问道：“成为圣者的人接受了异界的灵魂……那他们原本的灵魂去了哪里？”
“他们原本的灵魂，当然是已经进入了马拉的神国，在秩序之神的翼护下继续征战。”莫翰笃定地说。
黑大个摇了摇头。
他抽出长剑，挡在了约书亚的身前：“老哥……莫翰先生，”少年苦涩地说：“或许我不该对你说约书亚和他幻想出来的女孩的故事的，但你欺骗了我，”黑大个艰难地说：“我亲眼见过老斯坦丁，和他杀掉的同袍……”
少年咽了一口唾沫：“我无论如何，也不认为那是所谓的‘圣者’。或许教宗是为了整个教国着想，但是那和远征军的士兵又有什么关系？我是猎魂者的小队长——”
泰克斯骤然发力，一把把约书亚推了出去：
“——而小米勒是我的队员！”
骑士几乎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叹息：
“既然如此，我们是敌人了。”
“约书亚！走！”
泰克斯怒吼一声，举起了长剑。
但是约书亚绝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他产生什么好感——当一个人摆明了说他要杀了你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只剩下了不死不休一条路了。
“这是个不算短的故事，”老者望着远方的层云：“还要从第三次远征说起。”
“第三次远征，白华教区？”
“没错。”莫翰点点头：“远征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白华教区受到了四枚恶魔武器的打击，更重要的是，阿尔法终于第一次向我们展露了他们的獠牙。”
“我的印象很深刻，在白华教区攻防战中，有十二个战团被打残了编制，七名战团长战死。”老者沉痛地说：“那个受诅咒的无信者的国度，派出了他们的终极战斗武装，天倾战舰。”
莫翰的瞳孔中，映出了带来毁灭的浮空巨船的影子。
“每一艘天倾战舰，都是无数战斗机器的移动基地，而它本身的战斗能力就足以比拟第七原质的战士。我们在前线度过了漫长的三个月，战团长们一个一个牺牲，每击毁一艘巨舰，我们都会发出欢呼；但是很快，欢呼声就消散了，因为阿尔法的两艘巨舰会折跃到战场上。”
他转过头，看着泰克斯：“泰克斯，你知道，教国的一位第七原质，需要多少年才能产生吗？”
“没算过。”少年诚实地说。
“马拉的神恩并非是无穷无尽的，如同圣女这样的受祝之子，一代人只有一个。剩下的，皆是妄图猜度马拉圣意的愚者。”老人咬着牙：“要培养一位战团长，要几十年辛苦训练，无数次险死还生，才能有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成为第六或者第七原质。”
“但是，阿尔法的天倾巨舰，每十年就可以生产出一艘。限制这些武器的产量的，只有阿尔法广袤山脉中的钢铁产量，以及经过简单培训的操作者的人口。”他望着约书亚，又望着泰克斯：“如果你是教宗，你会怎么做？”
老人没有顾及沉思的少年们，继续说道：“因此，在那之后，教宗就开始了圣者计划，他改良了圣庭地下马拉成神的仪式，希望可以使用萨弗洛的原质和马拉的神恩，去迅速制造一批第六原质以上的圣人。”
山风吹过林间，将约书亚惊醒：“所以，制造的方式就是……”
“没错，第一位圣者来自于白华教区的战场上，教宗启动了神之道途，无穷的力量涌入了濒死的第一战团‘虔诚者’的战团长身上。圣者降生之时，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红色，血色的羽翼从他背后伸张而出，只一击就撕碎了一艘天倾巨舰，他是真正的马拉的死亡天使。”
老者的表情中带着痴迷：“而后，在圣者的带领下，我们一路连战连捷，将阿尔法赶出了白华教区。无信者们为了弥补最后的失败，动用了禁忌武器，将圣者泯灭在了大地之上。”
“……”
“后来，教宗实验了多次，经过了数轮改良，终于了解到马拉成神的本质，”老人仰起头：“我们的秩序之神，实际上也是异空间的灵魂，他来到萨弗洛，获取了无尽的力量后，使用力量穿越了位面与次元，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指着约书亚：“是这样吧？”
一直沉默的写手少女出声：“他说的……没准是真的。”
“因此，教宗大人设置了法阵，从无尽的次元之海中，召唤不同的灵魂。绝大部分异界的灵魂，都成功地成为了圣者，他们在萨弗洛的力量迅速膨胀，几年之内就成为了第六原质。”莫翰收回手：“因为灵魂附着在过于强大的人身上并不稳定，圣庭将法阵的基点设置在了每一位战团的小队长身上。在你们濒死的时候，基点就会启动，如果足够幸运，你们会成为圣者。”
少年骑士握住了腰间连鞘的短剑：“基点，就是圣油匕首吧。”
“是的。”老人叹了口气：“然而，并不是每个小队长都足够幸运，可以化身圣者，实际上，真实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一左右。”他的目光扫向少年骑士：“更有甚者，召唤的异界灵魂并不一定是圣者，很有可能是恶魔。”他忧虑地说：“恶魔并不会给人带来强大的力量，相反，他们会诱惑教国的战士，让他们背离教义，背离神的指引。”
他再一次拍了拍泰克斯的肩膀：“就如同你的兄弟一般。”
“很久之前，也有我……这样的人？”丽姬娅迷茫地问。
“第五次远征的时候，我们就曾经召唤过一个恶魔，”老者严肃地说：“接受了他的灵魂的小队长，不再对神的教义虔诚，反而去研究无信者那些受诅咒的机器，最后，他背叛了教国，成为了无信者的机魂领主，西塞罗出动了三个战团才把他的领地攻陷，把他挫骨扬灰。”
“你对无信者那些机器感兴趣吗？”约书亚低声问、
“如果是男生一定会很感兴趣，但是我物理和数学学得一向不好。”写手少女也悄悄答道。
“几次远征之后，我们发现，召唤恶魔的比率比召唤圣者的几率小得多，但是每一个都给教国带来了巨大的破坏。”莫翰看着迷惘的泰克斯，满意地说：“从那之后，圣庭的神官对每一位启动了仪式的小队长身上都留下了标记，这就是我能找到你们的原因。”
“三十年来，人们只知道教宗的圣者不断增多，这一切都是深沉的秘密。”老人严厉地说：“你现在清楚，你犯了什么罪？约书亚·米勒？你不仅击杀了一位珍贵的圣者，而且还蛊惑诸如泰克斯这样的教国的栋梁。单是前者，就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马拉在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恶魔在背叛之前，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能消灭未成长的圣者。”
泰克斯突然抬起头，问道：“成为圣者的人接受了异界的灵魂……那他们原本的灵魂去了哪里？”
“他们原本的灵魂，当然是已经进入了马拉的神国，在秩序之神的翼护下继续征战。”莫翰笃定地说。
黑大个摇了摇头。
他抽出长剑，挡在了约书亚的身前：“老哥……莫翰先生，”少年苦涩地说：“或许我不该对你说约书亚和他幻想出来的女孩的故事的，但你欺骗了我，”黑大个艰难地说：“我亲眼见过老斯坦丁，和他杀掉的同袍……”
少年咽了一口唾沫：“我无论如何，也不认为那是所谓的‘圣者’。或许教宗是为了整个教国着想，但是那和远征军的士兵又有什么关系？我是猎魂者的小队长——”
泰克斯骤然发力，一把把约书亚推了出去：
“——而小米勒是我的队员！”
骑士几乎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叹息：
“既然如此，我们是敌人了。”
“约书亚！走！”
泰克斯怒吼一声，举起了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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