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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舌战

    窃贼羞愧地说:“果如人们常说,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我栽在你们手里,心服口服,谁叫我拿树枝当珊瑚。”

    原来,这一切都是范蠡导演的。他先是找来榆树枝,剥掉外皮,再刷上红油,用稳火烤干,再配上高等楠木匣子,披上红布;前面上面用大红灯笼烘托,下面香烟燎绕;距离又远,观赏之人心情又急切。故此,以假乱真,终于引来窃贼飞蛾投火。所以窃贼连呼上当,彻底败下阵来。人家抓我后背如铁勾一般,一只手就轻轻举起来。我是遇上高人啦,论文论武都不是人家对手,还不如彻底交待,或许能给父母妻子留下一线生机。杨来铜性急,正要挖苦他几句。范蠡摆手,用眼色制止,总要给他一些思考选择的机会。

    “我本荆楚宛台张村人氏,姓张名扬,今年二十一岁”

    “等等,你可听说过南华上人的名字?”

    “何止听说,我与他还见过面,可惜,不知什么原因,失之交臂!”

    “那是因为你贪图小便宜,弹杀邻居母鸡,南华上人不耻你的品德,毁弓远去。”杨来铜说道。他也是初次拜见大师兄时,师兄对他讲的。而师兄在拜师时,上人对范蠡讲的。其目的都在于讲人品的重要。

    “你们怎能知道我小时这件丑事?”

    “那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

    “我们俩就是南华上人的首徒,二徒。看来,我们之间还有一点渊源哩。从这一点上来说,只要你能痛改前非,我一定保你一命。不但保你一命,如果你要上进,我还可送你一场富贵。”

    听了范蠡发自肺腑的规劝,张扬就象夜行人跌了一跤,却捡到一个元宝;将溺之人,身边却飘来一根木头一般兴奋。将自己十年来往事一一道来。

    原来张扬错失南华上人之后,鬼使神差又被一个惯盗大盗无意中发现,收为末徒。专门教以轻功和偷盗手段,七年下来,尽得真传,已罕遇对手。出道三年来,他为师父盗来财物折合白银何止万两,却从未失手。他偷盗别人家钱财,就象拿自己家东西一样方便。偶被发现,他凭轻功了得,一走了之。致使自己胆子越来越大,想到京城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碰到范大人,才知自己什么都不是。近期所盗钱物,我一点没动,都被我藏在一个秘密所在。现在就请大人派人前去全数取回。大人若想杀我,我决无怨言;大人若能全我性命,此命今后属于大人。但有差遣,不管千里万里,水里火里,绝不皱眉。

    “此话可当真?”

    “绝不失言!”

    “很好,我信你一次。今后如有不符前言,即使在万里之外,它国异乡,我也必取汝头。”

    早饭后,范蠡来铜带着张扬及京城所失钱物主家来见丁国舅,并汇报了破案经过。丁国舅见失物追回,自家丢失的红珊瑚赫然在其中,大喜。分别派人通知失主前来认领。各失主欢喜之状,不必细述,各家均有赏赐。范蠡考虑今后旅程确有所需,即让来铜收下。

    树的影,人的名,不出几日,范蠡大名传遍京城。

    丁国舅另有重谢。范蠡坚决不收,他说道,已在贵府讨扰多日,承蒙厚爱,已觉不安,怎敢再受厚惠。只是还有一事,需国舅爷代为成全。丁国舅问何事。范蠡回答说,小人承师教诲,以天下为己任,许身救黎民出水火。今有张扬虽有大过,却也有专长。经小民教育,确有悔改之意。我欲化腐朽为神奇,利用他一身绝艺,向天子推荐他为天子与各诸侯国联络副使。协助正使,专管了解各诸侯国动向,以便天子提前作好预案。丁国舅听后大喜:“这是好事,为国举贤是臣子本份,先生所见,必然有理,我当代为奏报。”

    稍停,丁国舅正色说道:“我今天见先生,也正有大事要同先生商量。我己看出,先生乃大才之人,胸怀天下,正是大周朝廷栋梁之才。我欲举荐先生入朝为官,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范蠡答道:“水围山转,民从王转。如范蠡是当用之人,自然报效朝廷,造福黎庶;如不当用,国舅爷也不必空劳。”

    隔两日,丁国舅来见范蠡说,明日是大朝,我先引先生见见满朝文武,然后拜见天子。

    第二天是望日,是大朝。丁国舅陪同范蠡杨来铜早早来到侯见大厅,大厅两厢坐满朝臣。丁国舅是当今天子宠臣,各位大臣一见丁国舅进来,纷纷站起问好。丁国舅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坐好,然后面带温和,高声说道:“诸位,今天我先向诸位引见两位高人异士!”他五指并拢一摆:“这位就是最近在京城智破连环盗案的范蠡先生,这位是范先生的师弟杨来铜武师。今日早朝时,我还要向天子举荐。”接着,丁国舅一一向二人介绍众位大臣姓名和职称。每介绍到一位,二人皆是深深一躬:“请多关照指教。”反观各位朝臣,碍于国舅面子,只是轻轻一揖罢了。介绍完毕,丁国舅向众位一拱手:“诸位,我有大事,需提前向天子禀报,先走了。”

    范蠡二人感觉初次见面,众朝臣表现淡漠,似乎对他俩表现有些敌意,不明所以,如堕入五里雾中,且往下看。杨来铜可没有这般涵养,大眼珠子瞪得滚圆,抬脸向上,心想惹到我的门下,管教你一拳倒下一个。

    见气氛有些尴尬,座中一人站起:“国舅称二人为高人,不知高有多少?”范蠡见发问者乃是礼部吴大人,刚要答话,杨来铜突然一句:“就我也比你高两尺!”:“哄!”一片笑声。

    笑声还没停,忽又站出一人说道:”范先生既自称高人,必有过人之处,只凭抓个蟊贼就自称高人,恐叫人不服。”

    范蠡答道:“自见诸位后,我尚未答一言,户部钱大人‘自称高人’四字出于何人之口?至于抓获蟊贼一说,我初入京城,见连出盗案大案而不能破,不忍见人心惶惶,小试牛刀,天可怜见,侥倖破案。尚请钱大人勿责。”钱大人不能答。

    忽座中又一人言道“丁国舅连称汝为高人,汝必有异于常人之处,不知汝治何法典?”

    范蠡见此人乃文部赖大人,遂答道:“虞夏商周,儒墨法道,诸子百家,凡利国利民之言,我皆涉猎。”

    赖大人大笑言道:“自古道,冰碳不同炉,儒法不同朝。汝所言似有欺世盗名之嫌。”范蠡暗思,赖大人乃文部第一人,如不驳倒,狺狺狂言者不知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来。于是答道:“儒在治国,法在强国,道在朔源,墨讲兼爱,皆我华夏瑰宝。智者择善而从之。鲁用孔丘国治,秦用商鞅而霸,墨子兼爱难倒鲁班,老子传道而信者众,这还不说明问题吗?而寻章摘句之徒,墨守陈规之辈,既使口若悬河,日发万言,于国百无一用。”赖大人不能答。

    座中又一人气急败坏,戟指范蠡而言:“汝说他人口若悬河,难道自己不是吗?”

    此人乃是全侯爷,与文大人乃是儿女亲家。范蠡答道:“民不在多少,国不在大小,民富则国强;言不在多寡,利国利民,虽万言不多,祸国殃民虽一言也害。这是妇孺皆知的道理,侯爷难道不懂吗?”全侯爷不能答。

    这时一位虎背熊腰,身材高大的朝臣“虎”地站起:“你们闲来斗口,板上谈兵,又有何用!”

    范蠡见是兵部武大人,知是一个爽直之人。于是一揖:“不知武大人有何赐教?”

    武大人手指阶前一彝:“在座诸人,有举起此彝者,方为俊杰。”

    商鼎周彝乃古时重器。诸位估计此彝至少也有八百斤开外。杨来铜憋闷多时,这才找到出气时机:“武大人能否示范一下。”

    “这个自然。”武大人下场,走到周彝前,脱掉外衣,紧束腰带。只见他双脚叉开,蹲个马步,双手死死握住两个彝脚,大喊一声:“起!”八百斤周彝被他真的缓缓举过头顶。他向两边看了看,然后“咚”的一声,放回原处。松松腰带,穿好外衣,走回原处。

    杨来铜二话不说就下场。他也学武大人姿式模样,走到周彝前。不过,他本来就穿着短衣短褂,勉了一道程序。双手一用力,腰一挺,也将八百斤周彝举过头顶。只是腿微微有些颤,彝落地声音大了一些。武大人双手拍掌,也不挑刺“好一条好汉,老夫有伴了!”说完,他斜视范蠡说道:“嘴皮子功夫我不如范英雄,论力气头吗,我还不弱于谁!”

    劝将不如激将。范蠡本来见杨来铜扳回一局,不想逼人太甚。听闻此言,甚觉刺耳。乃言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武大人豪气干云,武功武力更是当世一绝,此乃大周之福,万民之幸。既然武大人相邀,范蠡躲是躲不掉了,勉为其难,只好露丑了。”。众大臣撇撇嘴:小样,就凭你那身板,别说举彝,你能把它推倒就不错了。

    此时,范蠡已走到彝前。他站稳位置,也学武大人模样,将长衫往腰带里掖了掖,双手稳稳抓住彝腿,将周彝抓起,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周彝略向右歪。范蠡放下左臂,只手举彝,沿着路线,缓缓走过众人面前。众人个个吓得如风卷麦浪,上身后仰,面皆灰色:这是八百斤的重物,一个把不稳掉下来,还不把人砸成肉泥。绕场一周,范蠡才稳稳将周彝放归原处,转过身来,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大厅之内,落针可闻。杨来铜脸泛红光,双手猛拍,声震屋瓦。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齐声叫好:真乃神人神力。

    正当大家惊诧当头,忽听大太监公鸭嗓响起:“敬王驾到,众臣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