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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来的虚假情

    溪水边,冰雪渐渐融化。四条狼犬的尸体被穆黎拓慕尔用羊皮口袋扎住,然后一一抛入水中。六条狼犬只剩两条,其中一条还受了很重的伤,若是伤口太深伤及内脏,她可能也救不了它。

    轻轻抚摸着完好的那一条,目光却看着奄奄一息的那一条,她面上平静,仿佛早习惯了这世上什么都不属于她。

    正这时,一人脚步靠近。狼犬迅速反应,被她提前按住。不用想便知道来人是谁,此时除了她那个便宜哥哥不会有别人。

    “我听你舅舅说,你跟大齐的萧国公世子是老相识,跟镇北侯是情人关系。你应该知道,父汗在四处扩张,他要做这陆地上的王。早晚有一天我们汝真族的铁蹄会踏破北境的关卡,让中原人俯首称臣。”

    穆黎拓慕尔不为所动,只在怜惜自己的狼犬。这世上想要称王称霸的人何其多,而她只有自己的狼犬,只有它们属于她,是她的伙伴。

    便宜哥哥上前几步,道:“你若能勾的这两人反目,让北境的所有士兵群龙无首。我承诺你……再给你8条狼犬!”

    他本意是投其所好,谁知穆黎拓慕尔站起身,目光冷如寒冰的看过来,道:“我要果慕汉死!我要他死得无比屈辱,死得遗臭万年!”

    “他不过杀了你几条狼犬,犯不着遗命相抵,它们终究只是畜生。”

    “他还欺辱了我。”穆黎拓慕尔神情怔怔,一脸哀伤,“你不是我哥哥吗?做哥哥的难道不该为妹妹出气?难道不该教训伤害自己妹妹的坏人?”

    事实上,穆穆帖木儿赞的原意只是要利用她对萧国公世子、镇北侯的影响力,来增加他夺取皇位的资本,至于回报……给些钱财让她过得舒服些已经是他能给的极限,为她得罪一个部落首领,他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哥哥妹妹的,他的手足兄弟姐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不怎么在意。其实,就连父汗也不在乎她。她长到如今,父汗一根羊毛都没付出过,又怎会在意?

    穆黎拓慕尔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只是试探,或者说希冀。

    在这茫茫草原上,她也会遇到从中原来的其他人,他们大多是商人。带着盐或者瓷器来跟这边的游牧族换马匹或者肉奶,与他们来往多了,自然会听到一些有关大齐皇族的事。

    比如,当今的大齐皇帝十分爱护自己的公主妹妹。那位柔嘉长公主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没有和亲或者笼络大臣,而是舒舒服服从别人手中抢了一个男人做驸马……

    这位柔嘉长公主有了心上人还不知足,竟与伶人不清不楚。这样不守妇道,放在一般家庭里沉塘都是有可能的,偏当今皇帝竟不予追究。

    这些个人私德问题不予追究也就罢了,这位柔嘉长公主自小刁蛮任性,害死了大齐皇帝的嫡子。闯了这种滔天大祸,放在别人家全族被灭都有可能,偏大齐皇帝只罚了长公主禁足。

    如此空前绝后的宠爱,哪个女儿家不羡慕,不嫉妒?

    有人说,那大齐皇帝跟长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津津乐道的百姓嗤之以鼻。这两位天家血脉乃是一母同胞,因皇帝年长的多些,长公主几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且又不是穷酸人家,皇帝身边美婢仆从多得是,又怎会与自己的妹妹不清不楚。

    所以,这就是个宠妹狂魔与幸运儿的故事……

    这样的幸运,穆黎拓慕尔遗憾,为什么不是自己。

    若她是那个受宠的公主,她也一定会强留萧国公世子。可惜,这世上的事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她唯一能做得就是利用自己带给他人的好处,来谋取最大的利益。

    比如,报复伤害自己的人!

    见便宜哥哥没有答应,她便知道是自己的价值还不够。

    于是,她说:“哥哥,我在舅舅这里住了太久,可不可以去哥哥的营帐。”

    穆穆帖木儿赞犹豫,他说:“你在你舅舅这里更容易去见大齐的镇北侯与萧国公世子。”

    已经被拒绝了两次,每被拒绝一次,穆黎拓慕尔都失望一回,也越发认清了自己在这个便宜哥哥眼中的价值。

    她勉强的笑笑,道:“哥哥,舅舅说要给我准备几名细作教我……”

    后面的话不等她说完,穆穆帖木儿赞已经抢先一步道:“我仔细想了想,你还是来我的营帐吧!总住在你舅舅这里不像话。”

    “多谢哥哥了。”穆黎拓慕尔笑着说。

    她就知道,自己还是有些价值的。穆穆帖木儿赞不想养着她,但是又不想错过她送来的情报。

    听说了果慕尔吩咐人教她如何当一名细作,那穆穆帖木儿赞不禁怀疑她得来的情报会不会给自己这个便宜哥哥?答案是不会!

    毕竟,他们兄妹才刚见面,根本没有情感基础。说不准,在便宜妹妹心里,他还比不过欺辱她的果慕汉。

    而果慕尔,这个老奸巨猾说不准会拿着情报与他别得兄弟做交易。那么本该有的优势,转眼就要成了劣势。

    穆穆帖木儿赞不敢冒险,他现下所能做得就是稳住便宜妹妹,给够她想要的,让她真正的为己所用。

    于是,他郑重承诺,“你说要让果慕汉死我也答应了,欺负我妹妹绝不能轻饶。不过,你要做些事情证明哥哥付出的这些值得。”

    穆黎拓慕尔笑着道:“哥哥想听什么?”

    “不能全说?”穆穆帖木儿赞有些恼,这便宜妹妹不会想坐地起价吧?

    “知道的不全,怎么全说?”穆黎拓慕尔笑道:“我舅舅有没有告诉哥哥镇北侯起了不臣之心?”

    “……”沉默并震惊,穆穆帖木儿赞问:“当真?”

    穆黎拓慕尔点点头。

    “他只说你被北境的两位大将看重,其余没说。”穆穆帖木儿赞不禁生出恼意,庆幸自己当机立断让便宜妹妹跟自己回王帐,若再继续下去,父汗那里自己岂不是蠢钝如木头。

    还有果慕尔,竟然一边跟他合作一边隐瞒这么重要的信息。他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再巴结上哪个王子?

    “哥哥我们能否达成合作就看你的了。”

    “我答应了。”穆穆帖木儿赞道。

    穆黎拓慕尔笑笑,“可我不着急了呢。”

    “你想如何?”

    “先带我去你的王帐,舅舅这里与我而言已经不安全了。”

    穆穆帖木儿赞明白了,他说:“好!你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我一起走。”

    “多谢。”穆黎拓慕尔抱着自己那条奄奄一息的狼犬,身后跟着完好的那一条回了自己的帐篷。

    回到自己帐篷,穆黎拓慕尔竟看到已换了华丽衣袍的侍女,扎着汝真族妇人才梳的发辫坐在毡垫上。见到她回来,忙站起身。

    “公主,王子要带您离开吗?”

    穆黎拓慕尔眼中有无奈,有不舍,最终点点头。

    侍女为她高兴,帮她一起收拾东西,“太好了!公主终于不再受苦了。”

    穆黎拓慕尔一把握住侍女的手,“不如你跟我一起走?”

    侍女收回手,脸上高兴了一下,随即一脸苦涩的说:“我现下是首领的妾,同以往的身份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心上人?我可以……”

    “公主……”侍女眼中含泪看过来,嘴角带笑道:“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穆黎拓慕尔忍痛道:“好。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到那时……”

    “到那时,果慕汉就死定了!”侍女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