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洛阳失守，何无忌失踪……
这个消息瞬间让皇后脑袋都大了，因为事情若真如此，何无忌力争洛阳而与秦军交战，不就说明何家父子没有通秦吗，自己则是中了临川书信的圈套……
众人听完都是哑口无言，偌大的洛阳城……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桓谦率先回过了味，急忙跪下，义愤填膺的说到
“皇后娘娘，这秦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微臣斗胆请旨，联姻之事暂且搁置，望皇后娘娘派堂兄的荆州军北上，定要将洛阳取回，再灭了他秦国才能罢休！”
吴休之和王谧都知道洛阳有多重要，但也知道桓谦说的，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桓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耗费兵力，去抢一个对自己无利的洛阳
皇后虽然忧心，但也同样没有答应桓谦的请求
“桓爱卿卫国之心，本宫理解，只是取洛阳，就不劳荆州军了，不瞒爱卿，本宫在厉阳暗中培育了一批私兵，就为了应对各种突发的变故，再加上何牢之将军马上抵达京口，两军会师同往，定能将洛阳取回！”
这句话里有个重点，就是皇后在厉阳藏有私兵，既然是私兵，一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这样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王谧倒是头一回听说，没想到皇后居然还有私兵作为后手
桓谦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是为了向皇后证明，自己是有多么的忠君爱国
“既然如此就好……”
皇后劝完，还不忘给他一颗定心丸
“联姻之事不可搁置，一切如期进行，桓爱卿还是多多费心才是啊”
桓谦本也不想打什么洛阳，便见好就收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身为桓家子弟，哪敢妄谈费心二字，一切都是职责所在”
皇后点了点头，洛阳的事一出，自己也没心思再讨论联姻的细节
“既然如此，爱卿便先回去吧，让桓刺史好生筹备，不必忧心洛阳，本宫自有打算”
桓谦也知道目前的洛阳才是大事，便也没有多留，与王谧和吴休之辞别，就下去了。
皇后是一肚子火，刚才桓谦在，不便发作，现在他已走，就有些控制不住，铁青的脸色极为难看
吴休之也明白这是出了大事，便仔细的分析了一下
“秦人利用皇后娘娘的眼线，送来了假的何将军书信，又派人暗示大皇子说何无忌欺君，这才让我们中了圈套，何将军实则并无谋反之心，秦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何无忌撤军，以取洛阳……据老夫所知，从秦皇帝姚兴，再到秦国诸位皇子大臣，未曾听说谁有这般心计……哎，能布此局的人，日后必是我朝劲敌”
王谧也很久没见过皇后如此动怒，平日再大的事情，基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却写了满脸，可见心里气成了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切莫着急啊，这秦人如此狡诈，布下这样一盘大棋……老臣愚钝，竟也未有察觉……”
皇后哪有心思听他们分析，抓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大声吼到
“临川书信！！瘟疫欺君！！本宫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此刻在秦人眼里，本宫莫不是连三岁的小儿都不如！！还有那桓玄，来建康迎亲，竟然带了十万人马，他是要干什么！！！”
皇后盛怒，王谧也是害怕的很，相比之下，他可就没有吴休之那样冷静了
“桓玄……桓玄难道也要反了么？”
皇后此时是坐立难安，便起身走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仍没有消退的意思
“不反！不反他查本宫的私兵作甚！！”
私兵，又提到了私兵，王谧刚才就想问，一直没有空挡插嘴，其实他不光好奇私兵的事情，更好奇皇后怎么知道桓玄调查过……
吴休之也看出了王谧的迷惑，便解释到
“王大人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在厉阳的确是有一只秘密军队的，此事知道的人极少，而厉阳与庐江相隔不远，桓玄好端端的为何不直接来建康，而是去庐江拐个弯呢？明显就是冲着厉阳去的，一旦厉阳失守，那建康城可就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了”
王谧这才恍然大悟，桓玄率十万迎亲队伍，到庐江直奔建康的门牙而去，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这……这……既然桓玄已起了反心，那就不该放桓谦走啊，他一回去，必然对桓玄通风报信……”
“就是要他回去报信，好让桓玄知道厉阳与何牢之的兵马会去洛阳，这样才能放松他的警惕，我们好攻其不备……”
王谧又仔细的想了想，原来皇后的意思是这样，明面上告诉桓玄兵马去洛阳，实际上等桓玄露出獠牙的时候，再杀个回马枪
吴休之心里多少有些矛盾，因为之前一直认为何牢之会谋反，所以就调离了何牢之在建康、京口等地的门生部下，然后皇后还断了他的粮草，并命其撤军，这对于即将返回的何牢之来讲，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更何况，洛阳已丢，他的儿子何无忌还生死不明……
“皇后娘娘，洛阳失守，桓玄又大兵压境，此时我晋朝的命脉，已完全掌握在厉阳兵马与何牢之将军手中了……何牢之将军他……”
吴休之虽然没有明说，可皇后哪能不懂
她的怒火此时也消去了一些，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缓声问到
“何牢之何时能到京口？”
之前进宫报信的小太监依旧害怕的跪在地上
“禀皇后娘娘……大概……后日便到”
后天，这样算下来，只要何牢之心属朝廷，那抵挡桓玄还是来得及
“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吩咐完，小太监却没有起身离开，还是跪着，身子明显颤抖到不行，明显是还有消息没有讲完
“还有何事，说！”
这几件事情让皇后心烦到了极点，她可不希望再传来什么坏消息了
小太监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说到
“公主……公主她……失踪了”
………………………………
荒郊野外，一道高耸的瀑布昼夜不停的流淌着
瀑布下面乱石丛生，河水流向渺无人烟的丛林深处
除了水流的方向未知之外，刘若水的性命此刻也是个未知数
她在那日夜里被人追赶至此，从瀑布上方坠下，整个人也随之失去了意识
有幸没有砸到石头上，而是随着水流不知道漂了多久，此时才在一处浅滩停了下来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照射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河边，一动不动，就像是死掉了一般，经过这次坠崖，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没有几口气了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不会有人经过，唯一能传来的声音，也就剩林间的鸟鸣了
可鸟儿也只是自顾自的叫着，饿了就找些小虫吃，渴了就到河边喝上几口，哪个会在意刘若水的死活呢
面部煞白的刘若水，依旧沉睡在这里，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
京口城中，大街上还是热热闹闹，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无非就是公主出嫁，以及江州大捷了，当然还有那个以一敌百的刘裕，他的英勇事迹，可以说是一夜间传遍了全国
荆州联姻这种事情，与百姓倒实在没什么关系，毕竟人家大官娶公主，又不会给自己分房子分地，顶多就是凑了热闹罢了，只为图一乐呗
可江州收复，却对百姓不可谓不重要，他们也是有不少亲人朋友在南方，这些年都因卢循的叛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下子好了，江州一战，既提升了朝廷军队的士气，也让百姓看到了朝廷南下的决心，他们自然拍手称快。
北府兵已经班师，很快就要回到京口，百姓无不兴高采烈的准备迎接，都想亲眼目睹大胜之师的风采
就在这满城喜庆的日子里，却有一个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个人就是姜毅
他在京口躲了数日，只等着司马英来找自己，好带她远走高飞
京口虽然不大，可毕竟就在建康附近，天子脚下，所以人口还是不少的
姜毅在客栈深居简出，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出门
今天街上人声鼎沸，因为北府兵即将进城，姜毅知道刘裕也会随军归来，便想着迎在城门口探望一番
可他这样一现身，就正巧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不知道为了何事，也许是布置联姻的事宜，桓谦也出现在京口的街头
姜毅远远看见，顿时吓得直冒冷汗，自己前几日刚刚把他揍了，今天若被发现，只怕自己很难全身而退，便忙要躲起来
可桓谦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姜毅的身形，大老远就瞧个一清二楚
“老爷！！前面那个人……好像是姜毅！！”
桓谦倒还没有注意，得到下人的提醒，定睛望去，就看到果然是他，而且正匆匆的向身后的巷子溜去
此刻桓谦气就不打一处来，怒从心头起，大声呵到
“哼！这个野种，别让他跑了，赶紧追！！！”
下人得令，也都不顾联姻的布置了，纷纷骑马追了上去
姜毅跑的再快，也没有马快啊，而且京口的地形，他也不是很熟悉，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堵到了一处死胡同里
姜毅自知没有了退路，凛凛的站在桓谦众人面前，心里还是十分的不服气，被一群人围着，嘴也是硬的很
“桓谦小儿，今日就算把我打死，你们也休想娶到公主，一群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呸”
面对姜毅的挑衅，桓谦实在忍不了，眼睛瞪的溜圆
“癞蛤蟆！我今天就先把你揍成癞蛤蟆，不打到你满地打滚，我都不姓桓！给我上！”
一声令下，下人们早就按耐不住了，拎起家伙就朝姜毅扑去
姜毅虽然也练过两下子，起初还能应付几招，可毕竟对方人太多，没一会他就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桓谦也丝毫不留情面，任由下人们对姜毅拳脚相向，只要别打死，下手多狠都没问题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姜毅已经蜷在了地上，双手死抱了自己的脑袋，可即便这样，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看样子是真抗揍……
下人们可能是打累了，转身问到
“老爷，怎么说，是要打死啊还是怎么着？”
桓谦也只是想出口气而已，并不敢闹出人命来，姜毅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皇后娘娘也挺看重他的，而且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也不能一直跟他耗下去
他看着窝在墙角、鼻青脸肿的姜毅，那日被打的气也算出了大半
“罢了，别打了”
下人这才停了手
姜毅也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机会，可他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死盯着桓谦，心想这个仇，我来日必报！
桓谦凑到姜毅面前说到
“你这个小野种，皇后娘娘让你回豫州去，你说你老老实实回去不就得了吗，非得留这掺和我们桓家的事儿，怎么着，公主不嫁我们，还能嫁你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下人们听到这，都哈哈笑了起来
姜毅心里是一肚子的火，可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能默默忍下，听任桓谦侮辱自己
桓谦也骂够了，接着吩咐下人到
“来啊，把他关到京口衙门里去，等本官忙完正事，再来好好收拾他！”
姜毅原本想着挨顿打也就罢了，可一听居然要把自己关起来，瞬间就起了急，如果自己被关，司马英岂不是找不到自己了吗，这可不行
他见形势不对，就想找个空挡跑掉，可下人们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几个人一下就把姜毅架了起来，任由他怎么扑腾，都不肯松手
桓谦就这样把姜毅投进了京口的衙门，随后扔到了牢房里，这下子可好，一点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这个消息瞬间让皇后脑袋都大了，因为事情若真如此，何无忌力争洛阳而与秦军交战，不就说明何家父子没有通秦吗，自己则是中了临川书信的圈套……
众人听完都是哑口无言，偌大的洛阳城……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桓谦率先回过了味，急忙跪下，义愤填膺的说到
“皇后娘娘，这秦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微臣斗胆请旨，联姻之事暂且搁置，望皇后娘娘派堂兄的荆州军北上，定要将洛阳取回，再灭了他秦国才能罢休！”
吴休之和王谧都知道洛阳有多重要，但也知道桓谦说的，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桓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耗费兵力，去抢一个对自己无利的洛阳
皇后虽然忧心，但也同样没有答应桓谦的请求
“桓爱卿卫国之心，本宫理解，只是取洛阳，就不劳荆州军了，不瞒爱卿，本宫在厉阳暗中培育了一批私兵，就为了应对各种突发的变故，再加上何牢之将军马上抵达京口，两军会师同往，定能将洛阳取回！”
这句话里有个重点，就是皇后在厉阳藏有私兵，既然是私兵，一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这样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王谧倒是头一回听说，没想到皇后居然还有私兵作为后手
桓谦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是为了向皇后证明，自己是有多么的忠君爱国
“既然如此就好……”
皇后劝完，还不忘给他一颗定心丸
“联姻之事不可搁置，一切如期进行，桓爱卿还是多多费心才是啊”
桓谦本也不想打什么洛阳，便见好就收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身为桓家子弟，哪敢妄谈费心二字，一切都是职责所在”
皇后点了点头，洛阳的事一出，自己也没心思再讨论联姻的细节
“既然如此，爱卿便先回去吧，让桓刺史好生筹备，不必忧心洛阳，本宫自有打算”
桓谦也知道目前的洛阳才是大事，便也没有多留，与王谧和吴休之辞别，就下去了。
皇后是一肚子火，刚才桓谦在，不便发作，现在他已走，就有些控制不住，铁青的脸色极为难看
吴休之也明白这是出了大事，便仔细的分析了一下
“秦人利用皇后娘娘的眼线，送来了假的何将军书信，又派人暗示大皇子说何无忌欺君，这才让我们中了圈套，何将军实则并无谋反之心，秦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何无忌撤军，以取洛阳……据老夫所知，从秦皇帝姚兴，再到秦国诸位皇子大臣，未曾听说谁有这般心计……哎，能布此局的人，日后必是我朝劲敌”
王谧也很久没见过皇后如此动怒，平日再大的事情，基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却写了满脸，可见心里气成了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切莫着急啊，这秦人如此狡诈，布下这样一盘大棋……老臣愚钝，竟也未有察觉……”
皇后哪有心思听他们分析，抓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大声吼到
“临川书信！！瘟疫欺君！！本宫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此刻在秦人眼里，本宫莫不是连三岁的小儿都不如！！还有那桓玄，来建康迎亲，竟然带了十万人马，他是要干什么！！！”
皇后盛怒，王谧也是害怕的很，相比之下，他可就没有吴休之那样冷静了
“桓玄……桓玄难道也要反了么？”
皇后此时是坐立难安，便起身走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仍没有消退的意思
“不反！不反他查本宫的私兵作甚！！”
私兵，又提到了私兵，王谧刚才就想问，一直没有空挡插嘴，其实他不光好奇私兵的事情，更好奇皇后怎么知道桓玄调查过……
吴休之也看出了王谧的迷惑，便解释到
“王大人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在厉阳的确是有一只秘密军队的，此事知道的人极少，而厉阳与庐江相隔不远，桓玄好端端的为何不直接来建康，而是去庐江拐个弯呢？明显就是冲着厉阳去的，一旦厉阳失守，那建康城可就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了”
王谧这才恍然大悟，桓玄率十万迎亲队伍，到庐江直奔建康的门牙而去，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这……这……既然桓玄已起了反心，那就不该放桓谦走啊，他一回去，必然对桓玄通风报信……”
“就是要他回去报信，好让桓玄知道厉阳与何牢之的兵马会去洛阳，这样才能放松他的警惕，我们好攻其不备……”
王谧又仔细的想了想，原来皇后的意思是这样，明面上告诉桓玄兵马去洛阳，实际上等桓玄露出獠牙的时候，再杀个回马枪
吴休之心里多少有些矛盾，因为之前一直认为何牢之会谋反，所以就调离了何牢之在建康、京口等地的门生部下，然后皇后还断了他的粮草，并命其撤军，这对于即将返回的何牢之来讲，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更何况，洛阳已丢，他的儿子何无忌还生死不明……
“皇后娘娘，洛阳失守，桓玄又大兵压境，此时我晋朝的命脉，已完全掌握在厉阳兵马与何牢之将军手中了……何牢之将军他……”
吴休之虽然没有明说，可皇后哪能不懂
她的怒火此时也消去了一些，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缓声问到
“何牢之何时能到京口？”
之前进宫报信的小太监依旧害怕的跪在地上
“禀皇后娘娘……大概……后日便到”
后天，这样算下来，只要何牢之心属朝廷，那抵挡桓玄还是来得及
“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吩咐完，小太监却没有起身离开，还是跪着，身子明显颤抖到不行，明显是还有消息没有讲完
“还有何事，说！”
这几件事情让皇后心烦到了极点，她可不希望再传来什么坏消息了
小太监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说到
“公主……公主她……失踪了”
………………………………
荒郊野外，一道高耸的瀑布昼夜不停的流淌着
瀑布下面乱石丛生，河水流向渺无人烟的丛林深处
除了水流的方向未知之外，刘若水的性命此刻也是个未知数
她在那日夜里被人追赶至此，从瀑布上方坠下，整个人也随之失去了意识
有幸没有砸到石头上，而是随着水流不知道漂了多久，此时才在一处浅滩停了下来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照射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河边，一动不动，就像是死掉了一般，经过这次坠崖，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没有几口气了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不会有人经过，唯一能传来的声音，也就剩林间的鸟鸣了
可鸟儿也只是自顾自的叫着，饿了就找些小虫吃，渴了就到河边喝上几口，哪个会在意刘若水的死活呢
面部煞白的刘若水，依旧沉睡在这里，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
京口城中，大街上还是热热闹闹，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无非就是公主出嫁，以及江州大捷了，当然还有那个以一敌百的刘裕，他的英勇事迹，可以说是一夜间传遍了全国
荆州联姻这种事情，与百姓倒实在没什么关系，毕竟人家大官娶公主，又不会给自己分房子分地，顶多就是凑了热闹罢了，只为图一乐呗
可江州收复，却对百姓不可谓不重要，他们也是有不少亲人朋友在南方，这些年都因卢循的叛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下子好了，江州一战，既提升了朝廷军队的士气，也让百姓看到了朝廷南下的决心，他们自然拍手称快。
北府兵已经班师，很快就要回到京口，百姓无不兴高采烈的准备迎接，都想亲眼目睹大胜之师的风采
就在这满城喜庆的日子里，却有一个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个人就是姜毅
他在京口躲了数日，只等着司马英来找自己，好带她远走高飞
京口虽然不大，可毕竟就在建康附近，天子脚下，所以人口还是不少的
姜毅在客栈深居简出，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出门
今天街上人声鼎沸，因为北府兵即将进城，姜毅知道刘裕也会随军归来，便想着迎在城门口探望一番
可他这样一现身，就正巧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不知道为了何事，也许是布置联姻的事宜，桓谦也出现在京口的街头
姜毅远远看见，顿时吓得直冒冷汗，自己前几日刚刚把他揍了，今天若被发现，只怕自己很难全身而退，便忙要躲起来
可桓谦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姜毅的身形，大老远就瞧个一清二楚
“老爷！！前面那个人……好像是姜毅！！”
桓谦倒还没有注意，得到下人的提醒，定睛望去，就看到果然是他，而且正匆匆的向身后的巷子溜去
此刻桓谦气就不打一处来，怒从心头起，大声呵到
“哼！这个野种，别让他跑了，赶紧追！！！”
下人得令，也都不顾联姻的布置了，纷纷骑马追了上去
姜毅跑的再快，也没有马快啊，而且京口的地形，他也不是很熟悉，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堵到了一处死胡同里
姜毅自知没有了退路，凛凛的站在桓谦众人面前，心里还是十分的不服气，被一群人围着，嘴也是硬的很
“桓谦小儿，今日就算把我打死，你们也休想娶到公主，一群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呸”
面对姜毅的挑衅，桓谦实在忍不了，眼睛瞪的溜圆
“癞蛤蟆！我今天就先把你揍成癞蛤蟆，不打到你满地打滚，我都不姓桓！给我上！”
一声令下，下人们早就按耐不住了，拎起家伙就朝姜毅扑去
姜毅虽然也练过两下子，起初还能应付几招，可毕竟对方人太多，没一会他就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桓谦也丝毫不留情面，任由下人们对姜毅拳脚相向，只要别打死，下手多狠都没问题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姜毅已经蜷在了地上，双手死抱了自己的脑袋，可即便这样，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看样子是真抗揍……
下人们可能是打累了，转身问到
“老爷，怎么说，是要打死啊还是怎么着？”
桓谦也只是想出口气而已，并不敢闹出人命来，姜毅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皇后娘娘也挺看重他的，而且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也不能一直跟他耗下去
他看着窝在墙角、鼻青脸肿的姜毅，那日被打的气也算出了大半
“罢了，别打了”
下人这才停了手
姜毅也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机会，可他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死盯着桓谦，心想这个仇，我来日必报！
桓谦凑到姜毅面前说到
“你这个小野种，皇后娘娘让你回豫州去，你说你老老实实回去不就得了吗，非得留这掺和我们桓家的事儿，怎么着，公主不嫁我们，还能嫁你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下人们听到这，都哈哈笑了起来
姜毅心里是一肚子的火，可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能默默忍下，听任桓谦侮辱自己
桓谦也骂够了，接着吩咐下人到
“来啊，把他关到京口衙门里去，等本官忙完正事，再来好好收拾他！”
姜毅原本想着挨顿打也就罢了，可一听居然要把自己关起来，瞬间就起了急，如果自己被关，司马英岂不是找不到自己了吗，这可不行
他见形势不对，就想找个空挡跑掉，可下人们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几个人一下就把姜毅架了起来，任由他怎么扑腾，都不肯松手
桓谦就这样把姜毅投进了京口的衙门，随后扔到了牢房里，这下子可好，一点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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