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宫温泉
京郊行宫这个时候却是泡温泉的绝佳时机，皇亲贵族们最喜享受，行宫长年累月有人把守，泡罢温泉，筋骨酥软之时吃一顿山珍海味，奢靡一点找些官妓饮酒寻欢，那才是人间至乐，神仙都不想当了。
但靖安王从没有这样享受过，往年也没机会，所以谢道衍准备让这个侍妾都没有的皇表兄好好享受一番，他清早就偷偷安排了府中乐妓去了行宫。
等二人及左右随从赶到时，行宫外已停了一些车马，这点靖安王并没在意，毕竟皇恩浩荡，皇亲国戚只要佩戴御赐腰牌都可以过来游玩。
几人穿过重重楼阁，还没到汤池，就能明显感受到周围温度升高了，里面雾气氤氲，仿若仙境，周围山石叠嶂，将汤池一片片分割开，二人向里走，选了略靠后的一处，脱去衣衫，钻了进去，水像绸缎一样，温柔的滑过肌肤。
谢道衍舒服地仰头靠在边上，对身后随从道：“来，给小爷捏捏肩、捶捶背，黄阙，你也帮你们殿下捏捏，让他也痛快痛快。”
黄阙连声道是，急忙跪下帮靖安王捏了起来。
谢道衍懒洋洋的挑起一只眼睛去看靖安王，问，“皇表兄，怎么样？”
靖安王闭着双目，身体完全放松，长久以来郁积的疲劳仿佛被一双手从体内一点点抽出，轻声道：“舒服至极。”
谢道衍笑了起来，“这就舒服至极了，一会儿还有更舒服的呢。”
“怎么说？”
“今早有人往府上送了一头鹿，我想着母亲父亲也吃不完，于是命人留了一半，已经给抬到这边行宫了，等会儿咱们吃烤鹿肉去，配上今冬肥美的野鸡、匠心坊的点心、时令的瓜果菜蔬，可以大饱口福。”
靖安王点了点头，颇为受用，只听谢道衍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桩更妙的事……”他拉长了语音，故意把话头停下，想吊一吊靖安王胃口。
靖安王却像是早有预料的一般说，“你把府中乐妓招来了？”
谢道衍惊得立起身子，“这你都猜出来了？！”
靖安王笑笑没吭声。
谢道衍续道：“好吧，我这次招来的可不是普通乐妓，是府上唱歌最好听的寒月姑娘，她歌声清越，一曲能动九霄，保管你听了之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靖安王动了动身子，道：“如此皇表兄深受了。”
二人正交谈间，忽然听到几声嬉笑，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跟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飘入，“听闻柳尚书两个女儿都是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儿，可惜了闺中佳丽、深藏不出，不能得一见。”
另一个声音懒洋洋的道：“这有什么可惜的，后天骑射大会，三品以上女眷观赛，到时候杜兄就能看到，你乖滑一点，躲在朝露阁的哪个犄角里，嘿嘿，不但能看见，还能将美人儿看个够、看个饱。”
他此语一出，众人一阵嬉笑。
先那个姓杜的男声道：“世子说笑了，那日在下还等着参加比赛，哪里能躲着去瞧美人儿？”
谢道衍开始听见二人对话，便觉一人声音甚熟，又听这人被叫世子，便在靖安王耳边轻声道：“这是南阳郡主家世子赵圭。”
只听赵圭又道：“比什么赛呀，杜兄？哪里有瞧美人有趣。这样的美人，京城子弟谁都想娶了做正室，只可惜柳林甫那个老顽固，总以女儿太小为由，拒绝了好几家说亲的。”
又一个声音道：“如今反倒让劫匪劫了去，要不是靖安王给救了下来，这美人恐怕就要……嘿嘿。”说着淫荡的笑了起来。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附和：“哎呀，公子你真讨厌。”想是这人有什么轻浮之举。
第一个姓杜的男声道：“便宜了靖安王，救得美人归，说不定美人从此对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谢道衍听得几人渐渐无礼，喝道：“谁在那边？”
那几人一惊，有人压低声音道：“里面有人！”
很快脚步声大作，走进来六七人，一人正是赵圭，另外三名男子靖安王和小侯爷皆不认识，其余三人则是女子，三名女子衣衫不整，打扮妖娆，一看就是娼妓之流。
带官妓来行宫，虽不合规矩，但皇上从未追究过，也算默认了，可把娼妓带到汤池来，就是谢道衍也没见过，难道要在这皇家禁地一起沐浴、聚众淫乐么？
谢道衍大声道：“赵圭。”
赵圭脸颊酡红，一股醉醺醺的样子，眯起眼睛朝谢道衍看了过来，笑道:“小侯爷，你怎么也来了？”
白雾缥缈中，他目光从谢道衍脸上略过，瞥到他身后一人，一惊，酒醒了几分，“这位是……是靖安王殿下？”急忙作揖行礼。
他身旁站的两名男子、三名娼妓一惊之下急忙行叩拜大礼，只有另一个人却定定朝靖安王看了片刻，然后微微施了一礼，甚是敷衍。
赵圭乃南阳郡主府世子，日常见到皇子，可不行大礼，但旁边这人是谁？如此放肆，若是宗亲谢道衍应该认识。
他一时摸不清这人来历，问:“他是谁？”
赵圭道:“他乃贵妃娘娘胞弟，杜审言杜公子，今日我等无事，聚众来此游玩，未曾料遇到靖安王和小侯爷，缘分缘分呀。”
靖安王听到杜审言名字，眉头微皱看向他，二人目光于半空中相碰，杜审言嘴角竟然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谢道衍哦了一声，“原来是贵妃娘娘胞弟，怎么贵妃娘娘的家眷见到皇子就不用行礼么？”
杜审言淡淡道:“回禀小侯爷，在下近日腿部受伤，娘娘说除非是见到陛下，不然轻易不要下跪，如此怠慢了靖安王，还望体谅。”
靖安王冷笑了一声，不置一言。
谢道衍调侃，“你腿上怎么受伤了？不会是练习骑射，从马上摔下来的吧。”
杜审言道:“一点小伤，就不劳小侯爷挂心了。”
赵圭见气氛有些紧张，忙陪笑道:“既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要不就一块儿沐浴沐浴？”说着就要解腰带。
谢道衍一抬手，阻止他道:“哎，等等，你带这几名姑娘过来干什么？”
赵圭脸上微微一红，挂起了猥琐的笑容，“天气寒冷，大伙一起乐乐。”
谢道衍所料不错，但听赵圭亲口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赵圭呀赵圭，这是皇家重地，你敢带娼妓来此厮混，不怕陛下知道，龙颜大怒么？”
那三名娼妓跪伏在地，听了这话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赵圭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管我们这种小事？如若小侯爷不喜欢，我们走就是。”领着众人，一溜烟跑了。
谢道衍呸了一声，一脸嫌弃，“早听说赵圭荒淫好色、胡作非为，今日可算见识了。”
黄阙在旁嘀咕，“这个贵妃娘娘的胞弟，无爵无职，见到咱们殿下却不跪拜行礼，真是放肆。”
谢道衍也有些不忿，“他就是仗着贵妃娘娘在宫里得宠，蹬鼻子上脸，小人得志，皇表兄，别和这种败类一般见识。”
靖安王神色冷峻，微微冷笑。
二人泡了一个多时辰，从汤池上来，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谢道衍背着双手，摇摇摆摆道：“宫人们估计在凌霄阁已经烤好了鹿肉，那儿地势高，视野开阔，吃着烤鹿肉，听着寒月的歌声，岂不美哉！”
几人便向凌霄阁而去，这是雕栏玉砌的三层阁楼，高高耸立，站立其上，行宫景致一览无余，众人沿着扶梯登上三楼，果然见中间架起了一个大火炉，火炉上正滋滋烤着鹿肉，宫人们拿着刷子往上抹酱料，香味钻入鼻中，勾引的人馋涎欲滴。
西首坐着两排手持乐器的乐妓，为首乃是一名身穿水青色衣衫的妙龄女子，看见他二人进来，忙和众乐妓一起施礼。
谢道衍大袖一挥：“免了免了，都免了，皇表兄，这个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寒月姑娘，待会让她给咱们唱两曲。”
寒月又是盈盈一福，轻启檀口，“参加靖安王殿下，小女子早听闻殿下征战沙场、英勇不凡，今日能得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靖安王笑了笑，“姑娘谬赞了，免礼吧。”
众人各自坐下，靖安王和谢道衍面前几上已摆满了美味珍馐，宫人们将烤好的鹿肉切成块端上来。
谢道衍夹起一块尝了尝，“嗯，外焦里嫩，滋味甚好，你们烤的不错，待会儿统统有赏。”
但靖安王从没有这样享受过，往年也没机会，所以谢道衍准备让这个侍妾都没有的皇表兄好好享受一番，他清早就偷偷安排了府中乐妓去了行宫。
等二人及左右随从赶到时，行宫外已停了一些车马，这点靖安王并没在意，毕竟皇恩浩荡，皇亲国戚只要佩戴御赐腰牌都可以过来游玩。
几人穿过重重楼阁，还没到汤池，就能明显感受到周围温度升高了，里面雾气氤氲，仿若仙境，周围山石叠嶂，将汤池一片片分割开，二人向里走，选了略靠后的一处，脱去衣衫，钻了进去，水像绸缎一样，温柔的滑过肌肤。
谢道衍舒服地仰头靠在边上，对身后随从道：“来，给小爷捏捏肩、捶捶背，黄阙，你也帮你们殿下捏捏，让他也痛快痛快。”
黄阙连声道是，急忙跪下帮靖安王捏了起来。
谢道衍懒洋洋的挑起一只眼睛去看靖安王，问，“皇表兄，怎么样？”
靖安王闭着双目，身体完全放松，长久以来郁积的疲劳仿佛被一双手从体内一点点抽出，轻声道：“舒服至极。”
谢道衍笑了起来，“这就舒服至极了，一会儿还有更舒服的呢。”
“怎么说？”
“今早有人往府上送了一头鹿，我想着母亲父亲也吃不完，于是命人留了一半，已经给抬到这边行宫了，等会儿咱们吃烤鹿肉去，配上今冬肥美的野鸡、匠心坊的点心、时令的瓜果菜蔬，可以大饱口福。”
靖安王点了点头，颇为受用，只听谢道衍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桩更妙的事……”他拉长了语音，故意把话头停下，想吊一吊靖安王胃口。
靖安王却像是早有预料的一般说，“你把府中乐妓招来了？”
谢道衍惊得立起身子，“这你都猜出来了？！”
靖安王笑笑没吭声。
谢道衍续道：“好吧，我这次招来的可不是普通乐妓，是府上唱歌最好听的寒月姑娘，她歌声清越，一曲能动九霄，保管你听了之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靖安王动了动身子，道：“如此皇表兄深受了。”
二人正交谈间，忽然听到几声嬉笑，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跟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飘入，“听闻柳尚书两个女儿都是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儿，可惜了闺中佳丽、深藏不出，不能得一见。”
另一个声音懒洋洋的道：“这有什么可惜的，后天骑射大会，三品以上女眷观赛，到时候杜兄就能看到，你乖滑一点，躲在朝露阁的哪个犄角里，嘿嘿，不但能看见，还能将美人儿看个够、看个饱。”
他此语一出，众人一阵嬉笑。
先那个姓杜的男声道：“世子说笑了，那日在下还等着参加比赛，哪里能躲着去瞧美人儿？”
谢道衍开始听见二人对话，便觉一人声音甚熟，又听这人被叫世子，便在靖安王耳边轻声道：“这是南阳郡主家世子赵圭。”
只听赵圭又道：“比什么赛呀，杜兄？哪里有瞧美人有趣。这样的美人，京城子弟谁都想娶了做正室，只可惜柳林甫那个老顽固，总以女儿太小为由，拒绝了好几家说亲的。”
又一个声音道：“如今反倒让劫匪劫了去，要不是靖安王给救了下来，这美人恐怕就要……嘿嘿。”说着淫荡的笑了起来。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附和：“哎呀，公子你真讨厌。”想是这人有什么轻浮之举。
第一个姓杜的男声道：“便宜了靖安王，救得美人归，说不定美人从此对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谢道衍听得几人渐渐无礼，喝道：“谁在那边？”
那几人一惊，有人压低声音道：“里面有人！”
很快脚步声大作，走进来六七人，一人正是赵圭，另外三名男子靖安王和小侯爷皆不认识，其余三人则是女子，三名女子衣衫不整，打扮妖娆，一看就是娼妓之流。
带官妓来行宫，虽不合规矩，但皇上从未追究过，也算默认了，可把娼妓带到汤池来，就是谢道衍也没见过，难道要在这皇家禁地一起沐浴、聚众淫乐么？
谢道衍大声道：“赵圭。”
赵圭脸颊酡红，一股醉醺醺的样子，眯起眼睛朝谢道衍看了过来，笑道:“小侯爷，你怎么也来了？”
白雾缥缈中，他目光从谢道衍脸上略过，瞥到他身后一人，一惊，酒醒了几分，“这位是……是靖安王殿下？”急忙作揖行礼。
他身旁站的两名男子、三名娼妓一惊之下急忙行叩拜大礼，只有另一个人却定定朝靖安王看了片刻，然后微微施了一礼，甚是敷衍。
赵圭乃南阳郡主府世子，日常见到皇子，可不行大礼，但旁边这人是谁？如此放肆，若是宗亲谢道衍应该认识。
他一时摸不清这人来历，问:“他是谁？”
赵圭道:“他乃贵妃娘娘胞弟，杜审言杜公子，今日我等无事，聚众来此游玩，未曾料遇到靖安王和小侯爷，缘分缘分呀。”
靖安王听到杜审言名字，眉头微皱看向他，二人目光于半空中相碰，杜审言嘴角竟然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谢道衍哦了一声，“原来是贵妃娘娘胞弟，怎么贵妃娘娘的家眷见到皇子就不用行礼么？”
杜审言淡淡道:“回禀小侯爷，在下近日腿部受伤，娘娘说除非是见到陛下，不然轻易不要下跪，如此怠慢了靖安王，还望体谅。”
靖安王冷笑了一声，不置一言。
谢道衍调侃，“你腿上怎么受伤了？不会是练习骑射，从马上摔下来的吧。”
杜审言道:“一点小伤，就不劳小侯爷挂心了。”
赵圭见气氛有些紧张，忙陪笑道:“既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要不就一块儿沐浴沐浴？”说着就要解腰带。
谢道衍一抬手，阻止他道:“哎，等等，你带这几名姑娘过来干什么？”
赵圭脸上微微一红，挂起了猥琐的笑容，“天气寒冷，大伙一起乐乐。”
谢道衍所料不错，但听赵圭亲口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赵圭呀赵圭，这是皇家重地，你敢带娼妓来此厮混，不怕陛下知道，龙颜大怒么？”
那三名娼妓跪伏在地，听了这话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赵圭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管我们这种小事？如若小侯爷不喜欢，我们走就是。”领着众人，一溜烟跑了。
谢道衍呸了一声，一脸嫌弃，“早听说赵圭荒淫好色、胡作非为，今日可算见识了。”
黄阙在旁嘀咕，“这个贵妃娘娘的胞弟，无爵无职，见到咱们殿下却不跪拜行礼，真是放肆。”
谢道衍也有些不忿，“他就是仗着贵妃娘娘在宫里得宠，蹬鼻子上脸，小人得志，皇表兄，别和这种败类一般见识。”
靖安王神色冷峻，微微冷笑。
二人泡了一个多时辰，从汤池上来，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谢道衍背着双手，摇摇摆摆道：“宫人们估计在凌霄阁已经烤好了鹿肉，那儿地势高，视野开阔，吃着烤鹿肉，听着寒月的歌声，岂不美哉！”
几人便向凌霄阁而去，这是雕栏玉砌的三层阁楼，高高耸立，站立其上，行宫景致一览无余，众人沿着扶梯登上三楼，果然见中间架起了一个大火炉，火炉上正滋滋烤着鹿肉，宫人们拿着刷子往上抹酱料，香味钻入鼻中，勾引的人馋涎欲滴。
西首坐着两排手持乐器的乐妓，为首乃是一名身穿水青色衣衫的妙龄女子，看见他二人进来，忙和众乐妓一起施礼。
谢道衍大袖一挥：“免了免了，都免了，皇表兄，这个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寒月姑娘，待会让她给咱们唱两曲。”
寒月又是盈盈一福，轻启檀口，“参加靖安王殿下，小女子早听闻殿下征战沙场、英勇不凡，今日能得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靖安王笑了笑，“姑娘谬赞了，免礼吧。”
众人各自坐下，靖安王和谢道衍面前几上已摆满了美味珍馐，宫人们将烤好的鹿肉切成块端上来。
谢道衍夹起一块尝了尝，“嗯，外焦里嫩，滋味甚好，你们烤的不错，待会儿统统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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