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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出征剿匪

    忽然一名家丁匆匆而至道:“启禀殿下,琅琊王来了,正在府门前下马车。”

    黄阙皱眉:“他来干什么?”

    靖安王也颇觉意外,命人好生看守劫匪,负手走至正厅,琅琊王已领着随从大步而入,他声随身至道:“五弟这府上竟然这样冷寂简陋,门口连灯笼都舍不得多挂几个,皇兄回去定要禀明父皇,给五弟府上重新修缮一番。”

    靖安王施了一礼,淡淡道:“三哥怎么贵步贱地,今日舍得到我这府上盘桓?”

    琅琊王大袖一拂,在客位上坐下,“听闻五弟要去剿匪,山高路远的,这新年只怕没法在京中过了,本王又一向忙碌,今日好不容易得闲,就来瞧瞧五弟,也算是给你送行吧。”

    “承蒙三哥惦记,来人呀,准备肴馔,今日与三哥同饮共醉。”

    琅琊王审视四周,笑道:“五弟如今已是御封的亲王,身份尊贵,生活却如此朴素,府上连个侍妾美人都没有,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么?”

    靖安王哼笑一声,“三哥说笑了,我常年领兵在外,王府也住不上几日,自然简陋,哪里能与三哥的琅琊王府相比,如今三哥府上又修建了学馆,想来愈加奢华气派,堪比东宫了。”

    琅琊王脸色微变,冷笑道:“本王不过是沾了你的光,骑射比赛,你位列三甲,甚得父皇倚重,所以才派你去剿匪,这天寒地冻、深入虎穴的恩赐,可是别人没有的。”

    “为父皇分忧,本是五弟应尽之责。”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你的战果了,可千万别剿匪失败,让父皇失望。”

    靖安王看着家丁摆上的美食,笑道:“三哥是来给我送行的,该当祝我旗开得胜才是,怎么说此丧气话?父皇若听到此话,只怕要不高兴了。”

    琅琊王端起面前美酒,品了一口,“剿匪成功与否,岂在言语好坏……父皇让本王向你请教骑射之术,如今你不得空,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靖安王若有所思,“请教不敢当,三哥若是诚心想学,我必倾囊相授,眼下虽不得空,等我回京,时间有的是。”

    琅琊王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再说吧,你若凯旋归来,自然一切都好,若是……呵呵,本王可是听说极峻崖的匪寇难对付的很,你区区两千骑人马,千万不要大意。”

    靖安王伸手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这就不劳三哥操心了,兵贵精不贵多,我大魏的将士骁勇善战,区区匪寇,乌合之众,岂是敌手,你说对吧,三哥?”

    琅琊王冷冷瞪视着他,“那是自然,本王母舅又何曾不是骁勇善战,只因行宫温泉对你稍有不逊,便被斥责出京,你心中定是得意非凡吧。”

    靖安王哈哈笑了起来,“原来三哥来看我是假,兴师问罪才是真的……说起那日之事,不过区区小事,我本未挂在心上,只因母后体恤,在父皇面前提起,父皇想着皇家威严,不该为旁人轻视,才斥责了令舅,这事纯属意外,三哥若是生气了,那五弟自罚一杯,向你赔罪。”说着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琅琊王一言不发,神色依旧冷冷的。

    靖安王又赔笑道:“三哥忽然驾临,五弟未及准备,酒肴简薄,唯我这府中厨子手艺还不错,三哥尝尝面前的这盘清蒸肥鹅?”

    琅琊王怏怏地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入口中,眉头微皱,似是觉得味道一般,勉强吃了几口、喝了两杯酒,便起身告辞了。

    靖安王送至门外,看着他马车在宽阔的京都大道上渐行渐远,方转身回府。

    黄阙忍不住问,“殿下,琅琊王此行是何目的?不会就是来讽刺您几句的吧?”

    靖安王冷笑,“他哪里有那闲工夫?父皇让他向我请教骑射之术,他若一次都不来,恐日后父皇动问,再者专程来给我饯行,也好显示他的贤德。”

    ……

    魏国京师除护卫皇城的羽林军、虎贲军,便以南北两大驻军最为厉害,尤以北军为甚。第二日一早,北军副统帅岳旸带领五百名士兵于城门外迎候,辰时,靖安王率二十一骑随从而至,两方人马汇合,浩浩荡荡的往极峻崖赶去。

    与此同时,柳尚书府,柳青君刚刚梳洗完毕,菱花镜中映出了她绝美的容颜,她扶鬓端详,觉得可以了,便领着丫鬟出了闺房,来至偏厅。

    厅中桌椅已摆放整齐,下人们正往桌上放菜,柳夫人端坐上首,她右边坐着柳明楠,左边空着两个位置。

    柳青君朝柳夫人和柳明楠施礼毕,在第二个空位上坐了下来,笑问,“哥哥今日休沐么?”

    柳明楠点了点头,“难得清闲一日,一会儿饭后,为兄要去集市逛逛,二妹妹可需要我带什么东西?”

    柳青君思忖片刻,“劳哥哥动问,一品斋的狼毫和熟宣特别好用,哥哥若是方便能给妹妹带一副么?”

    “方便,回头给你带,二妹妹丹青了得,我挚友冯先应还一直想求二妹妹一幅画呢。”

    柳青君眉目低垂,沉吟道:“哥哥挚友,小妹的拙作本应赠予的,只是……”

    柳夫人白了柳明楠一眼,“别理你哥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将亲手所作之物赠予年轻男子,若让旁人知道,难免惹人闲话。”

    柳青君忽然想起靖安王索画之事,不由脸颊微微一红。

    柳明楠哈哈笑道:“哪里有什么闲话?我这个挚友人品高洁,若得了二妹妹的画,只会私下欣赏,绝不会人前炫耀。”

    忽然环佩声响,柳明烟在丫鬟扶持下走了出来,三人一齐看过去。

    柳明楠道:“妹妹今日气色不错,身子大好了?”

    柳明烟朝母兄施了一礼,坐下道:“刘大夫的医术想来是真的不错,妹妹自得其医治,身子就轻便了好些。”

    柳明楠拾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要说这个刘大夫真是奇怪,以前未曾听说他医术多高明,而且我们也没请他,他倒毛遂自荐登门来给妹妹看病,害的我先前还以为他是个骗子呢。”

    柳夫人面露欣慰之色,“人说该在哪个大夫面前把病治好那都是天定的,想来你妹妹这回真是要从刘大夫手中超脱病痛缠绕了,这都是菩萨保佑,上次明烟没能还愿,等过几日我定要再去定慧庵。”

    柳明烟微微一惊,“匪寇猖狂,京城也不太平,母亲还是不要再去了。”

    柳明楠笑道:“妹妹放心,昨日晚间听父亲说,靖安王自请带兵去极峻崖剿匪,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柳青君讶然,“靖安王,他,他自请去剿匪了?”

    柳明楠点了点头,“正是,靖安王殿下才刚回京,年都未过,又以身犯险,自请深入匪寇巢穴,真是骁勇!”

    柳夫人想起骑射那日靖安王的风采,也不禁啧啧称赞,又道:“他是天家之子,上次救了你二妹妹,我们家虽将最贵重的礼物送出去感谢了,但总是太过菲薄,不知他心中……”下面的话便没再说下去。

    柳明楠笑道:“母亲放心,靖安王为人和善,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那日我在集市上碰到他,他还同我说话,又问二妹妹身子可安康。”

    柳青君低头默默吃着饭,听着母亲、兄长二人对话,思绪杂涌,靖安王贵气逼人的模样又在她脑海中闪现出来,吃过饭后,回至房中,屏退屋内仆从,只留贴身侍女小榕在身旁服侍。

    她在窗前坐了一会儿,走至书桌前,凝视着桌上的笔墨呆呆出神。

    小榕忍不住问,“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便是以死相报,亦不为过,何况区区一幅画。”柳青君拿起毛笔,挥墨画了起来。

    透过精致雕花的木窗,只见院中一棵腊梅正静静盛开,一只麻雀站在旁逸斜出的枝丫上东瞧瞧西望望,忽然被什么东西惊动,扑翅飞走了,北风吹过,天空中飘下片片雪花。

    魏国的帝都在飘雪中渐渐热闹起来,炊烟、吃食、孩童、喧嚣声……构成一幅太平祥和的人间烟火色,雪越下越大,不过半天光景,屋宇山川,目光所及,已是一片银白。

    对于初雪的激情慢慢淡去后,帝都又恢复了安宁,人们蜷缩在屋中,尽量不出去,免受风寒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