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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闹剧收场

    远远的,鹿成夜就看见鹿逸满脸阴沉得在门口站着。气场压制总是很强的,再怎么说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爹,鹿成夜瞬间就收了声儿,下意识立刻加快了步伐,就像个早恋被抓的,弄得李云鹤哭笑不得。

    鹿成夜三步并两步地跨上阶梯,摆开笑脸:“爹!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咱赶紧进去吧!”

    鹿逸并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鹿成夜身后的李云鹤,后者微微点头,鹿逸眼里的杀气才略有缓解,只是说了一句:“到我书房。”说完背着手,转身走进了府里。鹿成夜不敢怠慢,对着李云鹤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回去,然后就赶紧跟上了。

    李云鹤愣了一下,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目送两人进府了之后对着身后的黑暗说了一声:“黑羽。”

    话音刚落,黑羽立刻从黑暗中闪出,说道:“属下在。”

    “今后你就别跟着成夜了,”李云鹤说道,“还有,你跟着她时可有见过别的暗探?”

    “开始时有一人跟得紧,后来许是发现我了,就消失了。除此之外,另有两拨人,身手不错,但跟的远,我无法得知是什么身份。”黑羽说道。

    李云鹤深思片刻:那两拨人,想必有三皇子一份功劳,还有一拨会是谁呢?应该不是鹿逸的,否则不可能会让鹿成夜深陷险境。

    他怎么也想不到,是皇位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派来的。

    鹿成夜乖巧地跟着鹿逸进了书房,鹿逸一个眼神,房内的下人们纷纷心领神会,都迅速撤走了,还反手将门带上。

    鹿成夜眨眨眼,看着眼前背着手的鹿逸,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过了一会儿,鹿逸叹了口气,说道:“今儿的事儿,我大概都知道了。”

    鹿成夜觉得很奇怪:鹿逸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暗卫不都被她赶走了吗?他怎么会知道的?

    而鹿逸不愧是多年混迹官场,鹿成夜这点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于是说道:“我没有盯着你,但京城,有的是人盯着你。”

    鹿成夜眨眨眼,低下了头——所以,宰相独女是真不好当啊,还真是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会是谁呢?二皇子?太子?她想不到,索性干脆不去想了,想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总之自己这个身份,就没办法随心所欲。

    “为什么放了刘阳?”鹿逸出声问道,拉回了鹿成夜的思绪。鹿成夜扬了扬眉,看来监视自己的人在李云鹤来了之后就没能继续贴墙根了,估计是因为黑羽和白羽武功高的原因。那还挺好,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他跟刘阳的交易了。还没等鹿成夜想好怎么回复,鹿逸就又说话了:“你为什么放他也不重要,你自己有数就好。但你要知道,今天李云鹤为了你牺牲了很多,多年的伪装全部化为虚有了。今天跟关于你的消息一起来的还有李云鹤的册封消息,明日陛下会下旨,封李云鹤为厉王,册封礼就在后日。”

    鹿成夜震惊:这话的意思是,跟踪自己的人是皇上的人?“是册封,也是下马威。李云鹤为了你暴露了多年伪装,陛下心中定有不满,厉王二字,就是摆明了态度。”鹿逸继续说道,脸上多有可惜。

    鹿成夜愣住:“您的意思是,李云鹤多年伪装,是跟陛下商议好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无论是哪一种,陛下都会不满。”鹿逸说道,“为父一直没问过你,你想过哪种人生?”

    鹿成夜看着鹿逸,笑了:“这话,许多人问过我。”

    鹿逸一愣,随即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我以前有挺多想法的,比如赚很多钱,周游世界;比如追求梦想,博得喜爱,”鹿成夜笑着,只是这个笑容里多了些无奈——后面那个想法,就是她曾经还在现代的童年的人生规划,只不过事与愿违,总是没能实现,“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想过哪种人生,和我会过哪种人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与其成天规划,不如脚踏实地,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鹿逸闻言,眼里有了些不同的情绪,就好像透过鹿成夜,在看另一个人:“我曾以为你性子顽劣,如今看,你与你母亲,性格倒是一模一样。”

    说道母亲,鹿成夜就来了兴趣:“我母亲?我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鹿成夜这样问,鹿逸眼神瞬间变了。鹿成夜能看出,有思念,有悲伤,还有愧疚。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不再自然,随后便背过身去,说道:“日后要小心行事,爹不可能保你一辈子。”

    鹿成夜微微皱眉:“为什么?为什么您身为天下第一大国的宰相,却会说出这种话?”

    可鹿逸并未回答:“时间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鹿成夜心中奇怪,却并没再追问,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回到房内,鹿成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她最好奇的就是黎国皇帝。跟踪自己,又封厉王,她总觉得这个厉王是因为黎国皇帝对李云鹤的隐瞒心生不满才封的称号,那这么多年,他对李云鹤的所作所为当真一点都不了解吗?一国皇帝,还是天下第一大国,这些事儿就一点没怀疑过?

    就这样,她带着对李章义的好奇,渐渐睡去了。

    次日并未发什么异常的事儿,鹿成夜还是白天看账,打理自己的财富,只不过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她偶尔会想想,该怎么杀了刘尚书。

    杀了刘尚书,以她现在的身手并非难事,可那之后呢?谁来接手这个位置?刘阳尚未科考,无功名,便无法受禄,更何况就算科考了,总不能因为他是刘尚书之子就让他直接接手这位置。若是接替此位置的人是个比起刘尚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草包呢?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况还得在她大婚前,否则刘阳还得受他压迫。她倒不是可怜刘阳,只是到时候被压得狠了,把恨意转移到自己身上该怎么办?她拿不准主意,只能等晚上去青雀居的时候再跟李云鹤一起商量了。

    想完这些事儿,她又想起来顾得——本来说好让顾得暗中跟着自己,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见了呢?想到这儿,她便走出门,看到抱着刀靠在门口柱子上的顾得。她悄悄得靠近他,拍了下他肩膀,在他耳边喊了声:“嘿!”

    这一下吓得顾得一颤,转过身来一看是鹿成夜,舒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了小姐?”“我问你,昨晚你跑哪去了?不是叫你跟着我?”鹿成夜皱着眉问道。

    “我看到三殿下那个暗卫黑羽了,我寻思他保护你我也没必要再跟着了嘛,而且我要是给发现了不就不好了?不是小姐您说的别让任何人发现我吗?”顾得一愣,赶紧解释道。

    鹿成夜瘪瘪嘴,果然是这样。“那你知不知道,要是李云鹤没赶来,你小姐我就要被那个刘阳......”说到这儿,鹿成夜叹了口气,没说下去了。

    倒是顾得瞬间着急了:“他把您怎么了?您没事儿吧?他不是身体虚弱吗,应当不是您的对手啊!”

    鹿成夜看他这副着急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扬了扬眉,摸了摸鼻子,说道:“他点了合欢香。”

    这下顾得更急了,抓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您没事儿吧?那个刘阳把你怎么了?!您放心,我今后一定半步不离地跟着您!我对不起您!昨儿的事儿,我一定给您报仇!”说着就抱着刀要往外冲。

    “哎哎哎哎,”鹿成夜一脸无奈,“我刚刚不是说了,李云鹤赶到了!我没事儿!”鹿成夜拿开他的手,突然又感觉不对劲,“你刚刚说,你看到李云鹤手下的黑羽了?”

    “啊......啊是啊。”顾得瞬间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声音也小了下去。

    鹿成夜盯着他看,感觉到他这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他,还知道他是黑羽?据我所知,黑羽身手极好,你一个三等武者,会发现他?你要知道,我都没发现他。”

    “啊......我观察能力好,办事儿仔细嘛,小姐您才开始学武,没发现也正常啊。”顾得很明显有事儿瞒着鹿成夜,眼神有些躲闪。

    鹿成夜当然看出来了,眨了眨眼,运转真气,朝边上的围栏击去,只见那大理石的柱子瞬间被击碎,“你觉得,我真气在不在你之上?”鹿成夜眯着眼,看着眼前肉眼可见得变慌了的顾得。

    “我......”“算了,”顾得刚想解释,就被鹿成夜打断了。只见鹿成夜笑着挥了挥手,说道:“你咋知道的我也不关心,反正你别背叛我就行。本小姐饿了,午饭去帮我买尚味居的烤鸭,昨儿给刘阳害的,我都没好好吃。”

    顾得闻言如释重负,赶紧点点头就走出了门。现在的小姐,还真是让自己捉摸不定。

    鹿成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并未多做什么,只是扭头回了屋里。至少自己每日去青雀居的事儿也从未被泄露过,至少无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刚刚的那个慌张的神情也是真的。所以,相信他,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夜色很快降临,鹿成夜又换上男装,乘着夜色,很快就到了青雀居——她武功迅速提升后,每次去青雀居都是这种方式了,说白了,还是嫌麻烦,更何况她现在知道了自己常常有人跟踪着,还是小心些来的稳妥。

    很快到了青雀居,她第一个见到的不是杜妈妈,竟然是月姑娘。

    月姑娘见着她,眼睛都亮了,立刻拉着她说道:“师傅,我又新学了曲子,您今儿有空吗?能再教教我吗?”

    鹿成夜眨眨眼,豪爽一笑,道:“当然行啊,走呗。”月姑娘闻言欣喜若狂,就算隔着面纱鹿成夜都感觉到了。只见月姑娘拽着他迅速往四楼走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标,大家都纷纷议论,身价极高的月姑娘都愿意陪的客,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到了房间里,鹿成夜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她还在想该如何杀了刘尚书的事儿,当然,她这有心事儿的样子也没逃过月姑娘的眼睛。“师傅,你可是有心事儿?”月姑娘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

    鹿成夜愣了一下,说道:“啊,是啊,是有点事儿。”

    月姑娘本来还担心她不愿将心事儿告诉自己,可她并未隐瞒自己有心事儿,这倒是有些让月姑娘有些意外,于是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可愿说与我听听?”

    鹿成夜看了她一眼,干脆将计就计:“我家中有些琐事儿,得回乡解决解决,恐怕会有段时间不能来了。”

    “师傅家不是京城的?那是哪儿的?”不知道是鹿成夜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好的原因还是如何,月姑娘对她的话多了很多,这话一出,连鹿成夜都有些意外——她身在艺馆,怎会多嘴问客人的由来?

    鹿成夜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倒也没反问什么,只是用有些审视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月姑娘,声音沉下去了不少,说了一句:“继续练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