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23专案组的办公地点和那段似梦非梦的记忆里并不一致。
陆鼎峰为此松了口气，即使他来到C市已经一周都没有见到许龙渊，实际上他除了风筝外，一个其他专案组同事都没有见到，但心落地的感觉和忙碌的勘察让时间变得不那么难熬。
C市今年共计8起相关案件，他跑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即使是记忆里的和平小区重新测绘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入，这可以算得上是让他安心的第二针强心针。
陆鼎峰到组后第一次开会在天安区刑安分局。
通过全息投影参会的黎风像记忆里那样带着一张金属面具，穿着传统的长衫，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里。
许龙渊只给了他一瞥就再也没看过陆鼎峰一眼，倒是鹿景琛紧挨着明楼，盯着他看个没完，被明楼怼了一下才转开视线。
“既然现在人已经到齐了，咱们就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吧。”黎风微微环视一周，“谁先说说？”
一片寂静。
片刻，黎风只好点名，“那不如纸鸢来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纸鸢看了眼身边的铃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又微微颔首，“好的，黎组长。”
“123专案自去年12月到今年三月已累计相关案件48起，绝大多数都没有留下线索，但是钟晓和范文婧案现场残留大量被害人的血迹，初步判断是一人所为，代号蚊子，作案地点均为上京区，其余46起案件根据死亡情况判断至少还有五名犯罪嫌疑人。
案犯一，代号鬣狗，共13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主要集中于C市和A市，被害人颈胸腹多处撕裂伤，类似中型野兽所为。
案犯二，代号人偶师，6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集中于S市和W市，被害人被掏空腹腔制成人偶，鲜血被绘制成玫瑰。
案犯三，代号杀人厨，9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集中于W市和D市，被害人被肢解做成各种餐品放置于公开场合。
案犯四，代号食心虫，14名相关被害人，此人最为特殊，14名被害人分布于14市，每一个都被虫子生生啃噬心脏身亡，没有其他致命伤。
案犯五，代号水鬼，4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局限于丰都区，被害人于干燥室内被溺死。
目前我们的困局就是CCB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线索，所有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明确，但并没有有作案时间和能力的人。”
“好，那么各位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黎风问。
“我们发现案发现场的污染指数稳步下降，比以往所有特事部的案子下降得都快。”铃铛悠悠道，“或许对方比我们更了解污染。”
“许队和陆队一定有话想说。”季林微微偏头看向许龙渊。
几人都顺势看向了被点名的二人。
许龙渊正倚着靠背，阖着眸，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陆鼎峰则偏头看了眼风筝，又默默转了回来，“我没什么想说的！”
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黎风打破寂静，“我在上京区，不能离开，这边也没有什么情况，其余的你们自己做决定吧。”顿了顿，补充道道，“散会。”随即便切断了连线。
“反正大家心知肚明这案子是怎么回事，那就散了吧。”鹿景琛一摊手，脚就上了桌子。
明楼嫌弃地把电脑往旁边挪了挪，鹿景琛又把腿放下了。
纸鸢微微一笑，“是我们知道，但是总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季林瘫着一张脸，“扣在3区头上，正好我们还能拿着个由头铲平了他们。”
“久闻季顾问多智近妖，到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啊！”铃铛笑出了声，“3区只是3区，一个地方而已，断不了龙家的根，他们到哪里，哪里就是3区。”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季林的胳膊搭在桌子上，十指相抵，“我只想进去看看而已。”
“我不该奇怪的，毕竟你一向如此。”铃铛优雅地端坐着，“那么，你为什么认为两位队长有话说？”
“陆队是唯一一个自己从3区走出来的人，而且神志清楚、认知正常，对于污染相关事件应该有一些想法吧！”季林放缓语速，“至于许队，谁知不知道许队一向与特事部不和？对污染的高敏很痛苦吧？”
说话间，季林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许龙渊的手腕。
在场众人均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许龙渊已经睁开眼睛卸了季林的胳膊。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季林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脱臼，而季林不仅没有呼痛，还白着一张脸露出了微笑。
因为许龙渊同样脸色苍白。
陆鼎峰下意识要上前，被风筝拦了下来。
岁月无情，许龙渊金色的头发已经有些暗淡，远不及当年两人分道扬镳时的鲜活，眉眼微垂，担不住沉重的痛苦，却仍然故作淡然，显出一种坚韧的脆弱来。
他抬眼瞥了眼陆鼎峰，唇角向下的弧度更深，眉头紧蹙，摸出两枚纽扣电池模样的东西捏在手里，压抑着颤抖的指尖用力但泛白，许久才心平气和地看向季林，梦幻的瞳色中绿意更甚。
中和剂？
陆鼎峰暗道。
“哇！”
死寂被打破。
鹿景琛大力鼓掌，脸上挂着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赞赏。
“许队现在有话想说吗？”季林皮笑肉不笑道。
许龙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身子坐正，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我一直都只有一句话说，放弃对科技的依赖，他们远超我们。”
“他们是谁。”季林问。
许龙渊沉默片刻，闭上眼睛，“他们藏在我们中间。”随后慢吞吞地把自己窝进椅子，“别再碰我，行行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欸？许队没有话要说了，那陆队呢？”鹿景琛截断刚要张嘴的季林，笑眯眯地把话头转向陆鼎峰，“3区发生了什么陆队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
“这还能是假的？”陆鼎峰反问。
“毕竟认知的改变总是无声无息的。”季林接道，“但你总该记得些什么。”
“那这只能怪特事部没有鉴定出来或者治好我。”陆鼎峰轻笑一声，“况且，3区和123专案有什么关系？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审问两个老刑侦都知道些什么？”
鹿景琛脸上的笑意更深，“陆队可真是会开玩笑，大家随便聊聊想法嘛！要是像许队这样一个两个都不说，守着秘密，那可怎么破案呢？”
“你们的秘密呢？”
“随便问。”鹿景琛摊手，“想问什么问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瞧见铃铛摇头低笑，纸鸢不动声色，季林冷眼注视，明楼置身事外，还有风筝……她垂下眼睑，桌下搭在腿上的指尖轻轻抽动了几下。
他们几个一定彼此之间有联系，他们很可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即使他们的态度不同，但他们都知道。
陆鼎峰的目光在许龙渊身上转了几圈，思虑再三，终于问道，
“你们做现场勘查了吗？”
“……”
“你们走访调查了吗？”
“……”
“那你们这一周干什么了呢？”陆鼎峰喃喃自语般开口，“我倒是没见过这样查案的。”
“陆队说的是，不过我们只是来保证专案组的公平公正和合理性的，没有信安局检察院和最高法院的人在，专案组的构成是不合法的，我们不参与案件侦查，只保证程序正义。”明楼的手指依然在敲敲打打，他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平缓地陈述着。
“呐！案件相关的还是问季顾问，是吧！毕竟他可是两边掺和，什么不懂呢？”鹿景琛乐呵呵道。
“可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季林起身，看了鹿景琛一眼，转身便走。
鹿景琛无奈地哼笑一声，拍了拍明楼的肩膀，“既然会又开不下去了，那就撤吧，小明同学。”
“我擅长抓鬼，可惜我没有见到一只鬼。”铃铛走到了陆鼎峰身边，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您好好想一想，我很期待您的选择。”
铃铛走得干脆，纸鸢落后了几步，轻叹一声，留下了句“好久不见，风筝。”便紧随而去。
风筝转身看着两人离开，目光又在许龙渊和陆鼎峰身上转了一圈，“我想你应该很久没跟老朋友见面了，我也一样，所以，有事联系我，竹青给你的那个就是执行手环。”话音未落，她已经追了上去。
陆鼎峰犹豫了一阵，起身坐到了许龙渊身边，小声道，“好久不见，阿渊。”
“什么？”许龙渊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来。
“什么什么？”陆鼎峰茫然。
“什么什么什么？”
陆鼎峰终于明白过味儿来，大声道，“我说好久不见！”
许龙渊把头歪远了着，“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诶诶诶，别碰我，千万别碰我。”
陆鼎峰亲眼看见刚刚许龙渊的状态，闻言也不敢轻举妄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拍在了自己腿上。
“这么多年了，也联系不上你，你都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查案喽！不然你当我被退出去当S市的排面只靠一张脸吗？”
陆鼎峰为此松了口气，即使他来到C市已经一周都没有见到许龙渊，实际上他除了风筝外，一个其他专案组同事都没有见到，但心落地的感觉和忙碌的勘察让时间变得不那么难熬。
C市今年共计8起相关案件，他跑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即使是记忆里的和平小区重新测绘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入，这可以算得上是让他安心的第二针强心针。
陆鼎峰到组后第一次开会在天安区刑安分局。
通过全息投影参会的黎风像记忆里那样带着一张金属面具，穿着传统的长衫，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里。
许龙渊只给了他一瞥就再也没看过陆鼎峰一眼，倒是鹿景琛紧挨着明楼，盯着他看个没完，被明楼怼了一下才转开视线。
“既然现在人已经到齐了，咱们就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吧。”黎风微微环视一周，“谁先说说？”
一片寂静。
片刻，黎风只好点名，“那不如纸鸢来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纸鸢看了眼身边的铃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又微微颔首，“好的，黎组长。”
“123专案自去年12月到今年三月已累计相关案件48起，绝大多数都没有留下线索，但是钟晓和范文婧案现场残留大量被害人的血迹，初步判断是一人所为，代号蚊子，作案地点均为上京区，其余46起案件根据死亡情况判断至少还有五名犯罪嫌疑人。
案犯一，代号鬣狗，共13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主要集中于C市和A市，被害人颈胸腹多处撕裂伤，类似中型野兽所为。
案犯二，代号人偶师，6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集中于S市和W市，被害人被掏空腹腔制成人偶，鲜血被绘制成玫瑰。
案犯三，代号杀人厨，9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集中于W市和D市，被害人被肢解做成各种餐品放置于公开场合。
案犯四，代号食心虫，14名相关被害人，此人最为特殊，14名被害人分布于14市，每一个都被虫子生生啃噬心脏身亡，没有其他致命伤。
案犯五，代号水鬼，4名相关被害人，作案地点局限于丰都区，被害人于干燥室内被溺死。
目前我们的困局就是CCB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线索，所有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明确，但并没有有作案时间和能力的人。”
“好，那么各位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黎风问。
“我们发现案发现场的污染指数稳步下降，比以往所有特事部的案子下降得都快。”铃铛悠悠道，“或许对方比我们更了解污染。”
“许队和陆队一定有话想说。”季林微微偏头看向许龙渊。
几人都顺势看向了被点名的二人。
许龙渊正倚着靠背，阖着眸，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陆鼎峰则偏头看了眼风筝，又默默转了回来，“我没什么想说的！”
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黎风打破寂静，“我在上京区，不能离开，这边也没有什么情况，其余的你们自己做决定吧。”顿了顿，补充道道，“散会。”随即便切断了连线。
“反正大家心知肚明这案子是怎么回事，那就散了吧。”鹿景琛一摊手，脚就上了桌子。
明楼嫌弃地把电脑往旁边挪了挪，鹿景琛又把腿放下了。
纸鸢微微一笑，“是我们知道，但是总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季林瘫着一张脸，“扣在3区头上，正好我们还能拿着个由头铲平了他们。”
“久闻季顾问多智近妖，到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啊！”铃铛笑出了声，“3区只是3区，一个地方而已，断不了龙家的根，他们到哪里，哪里就是3区。”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季林的胳膊搭在桌子上，十指相抵，“我只想进去看看而已。”
“我不该奇怪的，毕竟你一向如此。”铃铛优雅地端坐着，“那么，你为什么认为两位队长有话说？”
“陆队是唯一一个自己从3区走出来的人，而且神志清楚、认知正常，对于污染相关事件应该有一些想法吧！”季林放缓语速，“至于许队，谁知不知道许队一向与特事部不和？对污染的高敏很痛苦吧？”
说话间，季林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许龙渊的手腕。
在场众人均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许龙渊已经睁开眼睛卸了季林的胳膊。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季林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脱臼，而季林不仅没有呼痛，还白着一张脸露出了微笑。
因为许龙渊同样脸色苍白。
陆鼎峰下意识要上前，被风筝拦了下来。
岁月无情，许龙渊金色的头发已经有些暗淡，远不及当年两人分道扬镳时的鲜活，眉眼微垂，担不住沉重的痛苦，却仍然故作淡然，显出一种坚韧的脆弱来。
他抬眼瞥了眼陆鼎峰，唇角向下的弧度更深，眉头紧蹙，摸出两枚纽扣电池模样的东西捏在手里，压抑着颤抖的指尖用力但泛白，许久才心平气和地看向季林，梦幻的瞳色中绿意更甚。
中和剂？
陆鼎峰暗道。
“哇！”
死寂被打破。
鹿景琛大力鼓掌，脸上挂着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赞赏。
“许队现在有话想说吗？”季林皮笑肉不笑道。
许龙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身子坐正，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我一直都只有一句话说，放弃对科技的依赖，他们远超我们。”
“他们是谁。”季林问。
许龙渊沉默片刻，闭上眼睛，“他们藏在我们中间。”随后慢吞吞地把自己窝进椅子，“别再碰我，行行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欸？许队没有话要说了，那陆队呢？”鹿景琛截断刚要张嘴的季林，笑眯眯地把话头转向陆鼎峰，“3区发生了什么陆队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
“这还能是假的？”陆鼎峰反问。
“毕竟认知的改变总是无声无息的。”季林接道，“但你总该记得些什么。”
“那这只能怪特事部没有鉴定出来或者治好我。”陆鼎峰轻笑一声，“况且，3区和123专案有什么关系？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审问两个老刑侦都知道些什么？”
鹿景琛脸上的笑意更深，“陆队可真是会开玩笑，大家随便聊聊想法嘛！要是像许队这样一个两个都不说，守着秘密，那可怎么破案呢？”
“你们的秘密呢？”
“随便问。”鹿景琛摊手，“想问什么问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瞧见铃铛摇头低笑，纸鸢不动声色，季林冷眼注视，明楼置身事外，还有风筝……她垂下眼睑，桌下搭在腿上的指尖轻轻抽动了几下。
他们几个一定彼此之间有联系，他们很可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即使他们的态度不同，但他们都知道。
陆鼎峰的目光在许龙渊身上转了几圈，思虑再三，终于问道，
“你们做现场勘查了吗？”
“……”
“你们走访调查了吗？”
“……”
“那你们这一周干什么了呢？”陆鼎峰喃喃自语般开口，“我倒是没见过这样查案的。”
“陆队说的是，不过我们只是来保证专案组的公平公正和合理性的，没有信安局检察院和最高法院的人在，专案组的构成是不合法的，我们不参与案件侦查，只保证程序正义。”明楼的手指依然在敲敲打打，他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平缓地陈述着。
“呐！案件相关的还是问季顾问，是吧！毕竟他可是两边掺和，什么不懂呢？”鹿景琛乐呵呵道。
“可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季林起身，看了鹿景琛一眼，转身便走。
鹿景琛无奈地哼笑一声，拍了拍明楼的肩膀，“既然会又开不下去了，那就撤吧，小明同学。”
“我擅长抓鬼，可惜我没有见到一只鬼。”铃铛走到了陆鼎峰身边，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您好好想一想，我很期待您的选择。”
铃铛走得干脆，纸鸢落后了几步，轻叹一声，留下了句“好久不见，风筝。”便紧随而去。
风筝转身看着两人离开，目光又在许龙渊和陆鼎峰身上转了一圈，“我想你应该很久没跟老朋友见面了，我也一样，所以，有事联系我，竹青给你的那个就是执行手环。”话音未落，她已经追了上去。
陆鼎峰犹豫了一阵，起身坐到了许龙渊身边，小声道，“好久不见，阿渊。”
“什么？”许龙渊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来。
“什么什么？”陆鼎峰茫然。
“什么什么什么？”
陆鼎峰终于明白过味儿来，大声道，“我说好久不见！”
许龙渊把头歪远了着，“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诶诶诶，别碰我，千万别碰我。”
陆鼎峰亲眼看见刚刚许龙渊的状态，闻言也不敢轻举妄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拍在了自己腿上。
“这么多年了，也联系不上你，你都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查案喽！不然你当我被退出去当S市的排面只靠一张脸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