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通彻心扉
俞航去开了车，先是把老婆送回家，在老婆下车时又揽过来献上不舍的一吻才匆匆开门离去。
当他到达二中球场时，单铖业正坐在边上的石阶上抱着篮球呆呆地望着几个打得正酣的高中生出神。
俞航从后面拍了一下单铖业的肩膀，喊道：“想什么呢？”
单铖业被惊地颤了一下，抱怨了一句“丫的真够慢的！”
俞航也回骂道：“你TM讲不讲理啊，我都抛弃老婆来陪你了，你还嫌弃慢！那我回去好了！”说着就故作离开状。
“你敢！”单铖业毫不客气，边说边带着球跑了起来。
“快说！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叫我出来。”俞航也跟着跑上前去。
两人不由分说就热火朝天地打了起来。其间，单铖业一句话也不说，又满眼怒气，像是要和自己拼命似的，个子本就没有单铖业高的俞航几乎抢不到球，半小时下来俞航就已经跑不动了。
“这是谁惹了我们单总了啊？搞得我也跟着受罪。”俞航叫骂道，然后强撑着身体走到校门口的小卖部去买了两瓶水。
“咋了这是？说说呗。”两个人坐在石阶上时，俞航问。
单铖业像是沉思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说——我为什么一直没结婚？”
俞航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笑道：“就为这个问题？”
单铖业很是认真地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边喝水边沉思。
俞航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好意思再笑，故作认真地说，“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哲学难题。首先吧，这个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其次吧，还得你自己愿意。”说到这里，俞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不是，那个，你不是和穆茜已经订婚了吗？这不也快了吗，你很着急啊？”
单铖业拿着矿泉水瓶就朝俞航肩膀上敲了一下，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着急了？”
“你刚才自己说的啊，你不是说怎么一直没结婚吗？”俞航不服气地辩解道。
单铖业迟疑了一下，说：“我只是在想，你看啊，你们都结婚了，我为什么就那么晚呢？而且我订婚后也没有很强的欲望想结婚。”
“那不是因为你当兵去了吗你要是不当兵，肯定也和我一样毕业回来就结婚。”
单铖业没有回应他，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虑中，俞航在旁边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那一刻，单铖业的脑海中闪现了很多画面，全部都是关于清宛的。
高二分班时，自己第一次见到清宛，她扎着一个马尾辫，面如桃花，那样清秀可人，自己脑海中当时就跳出一个词“出水芙蓉”，而且她坐在第一排，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模样。
高二下学期一次座位调换，自己坐到了她的后排，虽然离她正后面还有两个人，但那个距离已经足够自己观察她了。自己喜欢看她努力的模样；喜欢看她偶尔放松戴着耳机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喜欢看她温柔地给同桌讲解题目的模样。
有一次，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去向她请教问题，她真的很耐心地给自己讲解，只是有些羞涩地不敢看自己。
高三上学期，学校为了活跃紧张的气氛，也是逼着学生锻炼，就组织了校级羽毛球比赛，自己和清宛碰巧分到了一组。自己本以为那样的好学校是不怎么会打羽毛球的，没想到她打得是那样不错。她在赛场上跳跃起来，奔跑起来的样子又是那样英姿飒爽。
高考前，自己彻底发觉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芙蓉般的女孩，面对即将的分别，自己心里有多恐惧，多不舍，只有自己知道。
那份藏了三年的爱，最终在自己第一年没考上大学时被彻底埋藏了起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单铖业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没错！”他想清楚了，自己冥冥之中就是在等一个人。
还没等俞航反应过来，他又转身道：“走了，回去了！”
“什么？回去？不吃晚饭吗？”俞航被惊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结婚了吗？回家陪你老婆吃吧。”单铖业扔下这句话就大步流星地朝停车场走去。
留下俞航一手抱着球，一手抱着脑袋，满脸的问号。
此刻的单铖业觉得浑身比之前轻松多了，好像很多的烦乱都被一场球运开了，随着一身汗排出了。他安心地开着车向自己家驶去，尽管家里仍旧是让自己压抑的氛围。
“你一整天跑哪儿去了？休息归休息，也不能不接人家茜茜电话啊。”单母从小看着穆茜长大，自己也算是两个小年轻的媒人，所以对这个准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我打球，接不了电话。”单铖业应付道。
单母还要说什么，还没出口，就被儿子一句话堵了回去，“我累了，回房间了。待会你们先吃，不要叫我，我睡一会。”
他确实困了，以前周末是有午睡的习惯的，加上昨夜想着要去找清宛，早晨老早就醒了，这会儿已经眼皮打颤了。
第二天五点多，脑中还没响，单铖业就自己醒来了。
他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于是想到给清宛发个信息，但拿起手机发现清宛已经给自己留了言，“下雨了，你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过来了哦。”
单铖业赶忙回过去：“我没事，你们还去的吧？”
很快，清宛回复道：“我们去的。”
“那我过来。”单铖业迅速回过去，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洗漱了一番，试了好几套衣服，最终选择了一间白色衬衫和西裤，他希望能够给老人家们一个正干的好印象。
六点半，他便等在了清宛楼下，清晨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他坐在车里，依然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寒意，加上下雨更是清冷了。
过了十分钟，他给清宛发了一条消息，“我已经到楼下了，你们准备好给我发信息。”
他没想到手机迅即响起，清宛回复：“好的，我们马上下来。”
他于是赶紧下车，打着伞向楼道迎去。
“哎呦！小单哪，你来得这么早啊，真是辛苦你了啊。”祝母激动道。
“不辛苦，阿姨，我也是刚到。”
“今天咋还下雨了呢，这幸好有你，不然我们真不好办。”祝母感激地说。
“阿姨不用客气，这下雨带老人去医院是不方便，自己开车方便一点。”单铖业说话间已经将祝母护送进车内后，又对身旁的清宛说，“你也坐后面吧，可以陪阿姨聊聊天。”
自从上次，他自然也是猜到了自己的情况，清宛心想，说陪母亲聊天只是个托词罢了，她很感动于他的细心，说了一句“谢谢！”便坐到了母亲的身旁。
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单铖业的耳际，他笑着回了一句：“客气啥！”便系上安全带准备出发，忽然他又回头道，“清宛，把你外公家地址发我。”
“哦，好。”清宛这才想起来都忘记给他地址了，赶紧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村名然后发了过去。
“好嘞！阿姨，您坐好了啊，我开车了啊。”单铖业说完又想到什么似地回头道，“那有条毯子，您要是觉得冷就盖上啊。”然后便打起了方向盘。
陆苹芝看了一眼身旁叠得整齐的毯子，感动道：“哎呦，你这孩子可真细心，行，我知道了，你开车吧。”
“谢谢！”清宛轻轻地说了一声，就看向窗外的毛毛细雨，虽如针线般细腻的雨丝，但也给人一股能侵入皮肤的感觉。
车内散发着一阵清新的香气，让清宛感到很是舒服，她难得不是很紧张地将头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车子驶进了雨中，雨刮器有规律地悠悠转动着，单铖业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被某种音符包裹住了似地，很是轻松愉悦。他伸手按开了广播，搜索出一个正在播放音乐的电台，任一首首轻扬的歌曲流过。
清宛望着窗外从钢筋混凝土结构到光秃秃的土地，这个季节，小麦刚播种不久，有的冒了一点小芽，但整体看去几乎看不到，满眼依旧是那熟悉的黄土地。
再过不久，大雪降临，覆盖住大约到脚踝那么高的小麦苗，一望无垠，雪白的世界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绿。那是当她在课本上学到“银装素裹”这个词时想到的画面。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所以学习不是太吃力，跟自己从小的生活经历是有关的。
清宛就这样满脑子胡乱地想着，忽听母亲问：“小单哪，你家里是兄妹几个啊？”
单铖业忙回道：“就我一个，阿姨。”
“哦，独生子啊。”陆苹芝心里失落了几分，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有自己的考量。难得女儿身边有个人，看女儿也不反感，而且小伙子也很讨自己喜欢，如果他能是女儿的缘分，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自己最近想了很多，如果对方家里不止他一个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但若是独生子的话，而且人家家里条件又不错，父母断然不会接受自己女儿这样的情况做儿媳的，看来希望要破灭了。
虽说自己不是传统的人，但不代表每个父母都能接受，陆苹芝也能理解，毕竟人家儿子各方面都不差，何必要找一个二婚的女人呢？唉！
陆苹芝顿时觉得满心的希望之火都将要熄灭了。
“那你——成家了吗？”陆苹芝虽然知道这个问题不太好，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妈！你问人家这个干嘛？”清宛听到这句话赶忙阻止道，虽然自己没问过，但想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也不方便来帮自己，只是关于这个话题，她真的不想谈，生怕对方多疑，以为自己有兴趣了解，所以一直也没直接问过。
单铖业没有回头地说：“没呢，阿姨，我毕业就去当兵了，也刚回来一年。”
“哦哦，当兵啊，当兵好，当兵好。”陆苹芝听到回答还是有些许高兴的。不管他家里人怎么样吧，也不管他和女儿有没有缘分，自己本来也真是欣赏、喜欢这个年轻人。
“我就是想去锻炼锻炼，小时候电视剧看多了，特别向往军旅生活。”单铖业笑着说道。
“你向往的是武林大侠吧？”清宛忍不住插话道。
“哈哈！”单铖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就算是又怎么样，你小时候肯定还向往公主生活呢吧？”
“我才没有，我向往野人生活。”清宛故意道。
“那还不简单，我下次就帮你实现愿望。”
“能耐的你！”清宛说着砸了一小袋零食过去。
“哎呦！”单铖业故作疼痛的模样，向祝母求救道，“阿姨，您看这人讲理不讲理。”
陆苹芝看着两个年轻人嬉闹着，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三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外公家的村子。
“小单，宛宛外公家在村子里面一点，路比较窄，你就别开进去了，停在这里好了。”祝母一边望着路两边哪里好停车一边说。
“没关系，阿姨，外公年龄大，身体又不舒服，别让他走了，我开进去吧。”单铖业还是坚持往里开着。
“别了，这样来回停车也耽误不少时间，还是停在这里比较方便些。”清宛拦道。
“那好吧。”单铖业这才停下熄火，然后小心地招呼清宛母女下了车，又随着她们一起向巷子里走去。
清宛外公外婆住的是舅舅家，因为舅舅一家常年在外打工生活，不怎么回来，所以辛苦了半生盖的两层楼房也像村里许多人家一样，只是过年回来住上几天而已。
偌大的房子只有两位老人住上偏房一间，显得是那样落寞。
“外公外婆！”刚到大门口，清宛就用清脆的声音喊道。
外婆正好在院子里洗衣服，抬头看到是外孙女，忙手忙脚乱地迎了出来。
“哎呦！是宛宛啊！宛宛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外婆热情地拉着清宛的手道，说着还不忘摩挲着外孙女的手臂，那是老人特有的爱的方式。
老人家自然也是知道邵阳不在的事的，因为清宛和邵阳都是两家家族里出了名的乖巧懂事学习又好的榜样，时常被拿来教育家族里年龄更小的孩子。
所以邵阳出了事，瞒是不可能的，陆苹芝只得和所有亲戚朋友都打了招呼，以后谁都不可以在女儿面前提到那个人。
当他到达二中球场时，单铖业正坐在边上的石阶上抱着篮球呆呆地望着几个打得正酣的高中生出神。
俞航从后面拍了一下单铖业的肩膀，喊道：“想什么呢？”
单铖业被惊地颤了一下，抱怨了一句“丫的真够慢的！”
俞航也回骂道：“你TM讲不讲理啊，我都抛弃老婆来陪你了，你还嫌弃慢！那我回去好了！”说着就故作离开状。
“你敢！”单铖业毫不客气，边说边带着球跑了起来。
“快说！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叫我出来。”俞航也跟着跑上前去。
两人不由分说就热火朝天地打了起来。其间，单铖业一句话也不说，又满眼怒气，像是要和自己拼命似的，个子本就没有单铖业高的俞航几乎抢不到球，半小时下来俞航就已经跑不动了。
“这是谁惹了我们单总了啊？搞得我也跟着受罪。”俞航叫骂道，然后强撑着身体走到校门口的小卖部去买了两瓶水。
“咋了这是？说说呗。”两个人坐在石阶上时，俞航问。
单铖业像是沉思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说——我为什么一直没结婚？”
俞航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笑道：“就为这个问题？”
单铖业很是认真地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边喝水边沉思。
俞航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好意思再笑，故作认真地说，“你别说，这还真是个哲学难题。首先吧，这个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其次吧，还得你自己愿意。”说到这里，俞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不是，那个，你不是和穆茜已经订婚了吗？这不也快了吗，你很着急啊？”
单铖业拿着矿泉水瓶就朝俞航肩膀上敲了一下，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着急了？”
“你刚才自己说的啊，你不是说怎么一直没结婚吗？”俞航不服气地辩解道。
单铖业迟疑了一下，说：“我只是在想，你看啊，你们都结婚了，我为什么就那么晚呢？而且我订婚后也没有很强的欲望想结婚。”
“那不是因为你当兵去了吗你要是不当兵，肯定也和我一样毕业回来就结婚。”
单铖业没有回应他，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虑中，俞航在旁边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那一刻，单铖业的脑海中闪现了很多画面，全部都是关于清宛的。
高二分班时，自己第一次见到清宛，她扎着一个马尾辫，面如桃花，那样清秀可人，自己脑海中当时就跳出一个词“出水芙蓉”，而且她坐在第一排，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模样。
高二下学期一次座位调换，自己坐到了她的后排，虽然离她正后面还有两个人，但那个距离已经足够自己观察她了。自己喜欢看她努力的模样；喜欢看她偶尔放松戴着耳机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喜欢看她温柔地给同桌讲解题目的模样。
有一次，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去向她请教问题，她真的很耐心地给自己讲解，只是有些羞涩地不敢看自己。
高三上学期，学校为了活跃紧张的气氛，也是逼着学生锻炼，就组织了校级羽毛球比赛，自己和清宛碰巧分到了一组。自己本以为那样的好学校是不怎么会打羽毛球的，没想到她打得是那样不错。她在赛场上跳跃起来，奔跑起来的样子又是那样英姿飒爽。
高考前，自己彻底发觉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芙蓉般的女孩，面对即将的分别，自己心里有多恐惧，多不舍，只有自己知道。
那份藏了三年的爱，最终在自己第一年没考上大学时被彻底埋藏了起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单铖业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没错！”他想清楚了，自己冥冥之中就是在等一个人。
还没等俞航反应过来，他又转身道：“走了，回去了！”
“什么？回去？不吃晚饭吗？”俞航被惊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结婚了吗？回家陪你老婆吃吧。”单铖业扔下这句话就大步流星地朝停车场走去。
留下俞航一手抱着球，一手抱着脑袋，满脸的问号。
此刻的单铖业觉得浑身比之前轻松多了，好像很多的烦乱都被一场球运开了，随着一身汗排出了。他安心地开着车向自己家驶去，尽管家里仍旧是让自己压抑的氛围。
“你一整天跑哪儿去了？休息归休息，也不能不接人家茜茜电话啊。”单母从小看着穆茜长大，自己也算是两个小年轻的媒人，所以对这个准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我打球，接不了电话。”单铖业应付道。
单母还要说什么，还没出口，就被儿子一句话堵了回去，“我累了，回房间了。待会你们先吃，不要叫我，我睡一会。”
他确实困了，以前周末是有午睡的习惯的，加上昨夜想着要去找清宛，早晨老早就醒了，这会儿已经眼皮打颤了。
第二天五点多，脑中还没响，单铖业就自己醒来了。
他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于是想到给清宛发个信息，但拿起手机发现清宛已经给自己留了言，“下雨了，你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过来了哦。”
单铖业赶忙回过去：“我没事，你们还去的吧？”
很快，清宛回复道：“我们去的。”
“那我过来。”单铖业迅速回过去，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洗漱了一番，试了好几套衣服，最终选择了一间白色衬衫和西裤，他希望能够给老人家们一个正干的好印象。
六点半，他便等在了清宛楼下，清晨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他坐在车里，依然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寒意，加上下雨更是清冷了。
过了十分钟，他给清宛发了一条消息，“我已经到楼下了，你们准备好给我发信息。”
他没想到手机迅即响起，清宛回复：“好的，我们马上下来。”
他于是赶紧下车，打着伞向楼道迎去。
“哎呦！小单哪，你来得这么早啊，真是辛苦你了啊。”祝母激动道。
“不辛苦，阿姨，我也是刚到。”
“今天咋还下雨了呢，这幸好有你，不然我们真不好办。”祝母感激地说。
“阿姨不用客气，这下雨带老人去医院是不方便，自己开车方便一点。”单铖业说话间已经将祝母护送进车内后，又对身旁的清宛说，“你也坐后面吧，可以陪阿姨聊聊天。”
自从上次，他自然也是猜到了自己的情况，清宛心想，说陪母亲聊天只是个托词罢了，她很感动于他的细心，说了一句“谢谢！”便坐到了母亲的身旁。
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单铖业的耳际，他笑着回了一句：“客气啥！”便系上安全带准备出发，忽然他又回头道，“清宛，把你外公家地址发我。”
“哦，好。”清宛这才想起来都忘记给他地址了，赶紧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村名然后发了过去。
“好嘞！阿姨，您坐好了啊，我开车了啊。”单铖业说完又想到什么似地回头道，“那有条毯子，您要是觉得冷就盖上啊。”然后便打起了方向盘。
陆苹芝看了一眼身旁叠得整齐的毯子，感动道：“哎呦，你这孩子可真细心，行，我知道了，你开车吧。”
“谢谢！”清宛轻轻地说了一声，就看向窗外的毛毛细雨，虽如针线般细腻的雨丝，但也给人一股能侵入皮肤的感觉。
车内散发着一阵清新的香气，让清宛感到很是舒服，她难得不是很紧张地将头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车子驶进了雨中，雨刮器有规律地悠悠转动着，单铖业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被某种音符包裹住了似地，很是轻松愉悦。他伸手按开了广播，搜索出一个正在播放音乐的电台，任一首首轻扬的歌曲流过。
清宛望着窗外从钢筋混凝土结构到光秃秃的土地，这个季节，小麦刚播种不久，有的冒了一点小芽，但整体看去几乎看不到，满眼依旧是那熟悉的黄土地。
再过不久，大雪降临，覆盖住大约到脚踝那么高的小麦苗，一望无垠，雪白的世界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绿。那是当她在课本上学到“银装素裹”这个词时想到的画面。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所以学习不是太吃力，跟自己从小的生活经历是有关的。
清宛就这样满脑子胡乱地想着，忽听母亲问：“小单哪，你家里是兄妹几个啊？”
单铖业忙回道：“就我一个，阿姨。”
“哦，独生子啊。”陆苹芝心里失落了几分，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有自己的考量。难得女儿身边有个人，看女儿也不反感，而且小伙子也很讨自己喜欢，如果他能是女儿的缘分，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自己最近想了很多，如果对方家里不止他一个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但若是独生子的话，而且人家家里条件又不错，父母断然不会接受自己女儿这样的情况做儿媳的，看来希望要破灭了。
虽说自己不是传统的人，但不代表每个父母都能接受，陆苹芝也能理解，毕竟人家儿子各方面都不差，何必要找一个二婚的女人呢？唉！
陆苹芝顿时觉得满心的希望之火都将要熄灭了。
“那你——成家了吗？”陆苹芝虽然知道这个问题不太好，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妈！你问人家这个干嘛？”清宛听到这句话赶忙阻止道，虽然自己没问过，但想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也不方便来帮自己，只是关于这个话题，她真的不想谈，生怕对方多疑，以为自己有兴趣了解，所以一直也没直接问过。
单铖业没有回头地说：“没呢，阿姨，我毕业就去当兵了，也刚回来一年。”
“哦哦，当兵啊，当兵好，当兵好。”陆苹芝听到回答还是有些许高兴的。不管他家里人怎么样吧，也不管他和女儿有没有缘分，自己本来也真是欣赏、喜欢这个年轻人。
“我就是想去锻炼锻炼，小时候电视剧看多了，特别向往军旅生活。”单铖业笑着说道。
“你向往的是武林大侠吧？”清宛忍不住插话道。
“哈哈！”单铖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就算是又怎么样，你小时候肯定还向往公主生活呢吧？”
“我才没有，我向往野人生活。”清宛故意道。
“那还不简单，我下次就帮你实现愿望。”
“能耐的你！”清宛说着砸了一小袋零食过去。
“哎呦！”单铖业故作疼痛的模样，向祝母求救道，“阿姨，您看这人讲理不讲理。”
陆苹芝看着两个年轻人嬉闹着，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三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外公家的村子。
“小单，宛宛外公家在村子里面一点，路比较窄，你就别开进去了，停在这里好了。”祝母一边望着路两边哪里好停车一边说。
“没关系，阿姨，外公年龄大，身体又不舒服，别让他走了，我开进去吧。”单铖业还是坚持往里开着。
“别了，这样来回停车也耽误不少时间，还是停在这里比较方便些。”清宛拦道。
“那好吧。”单铖业这才停下熄火，然后小心地招呼清宛母女下了车，又随着她们一起向巷子里走去。
清宛外公外婆住的是舅舅家，因为舅舅一家常年在外打工生活，不怎么回来，所以辛苦了半生盖的两层楼房也像村里许多人家一样，只是过年回来住上几天而已。
偌大的房子只有两位老人住上偏房一间，显得是那样落寞。
“外公外婆！”刚到大门口，清宛就用清脆的声音喊道。
外婆正好在院子里洗衣服，抬头看到是外孙女，忙手忙脚乱地迎了出来。
“哎呦！是宛宛啊！宛宛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外婆热情地拉着清宛的手道，说着还不忘摩挲着外孙女的手臂，那是老人特有的爱的方式。
老人家自然也是知道邵阳不在的事的，因为清宛和邵阳都是两家家族里出了名的乖巧懂事学习又好的榜样，时常被拿来教育家族里年龄更小的孩子。
所以邵阳出了事，瞒是不可能的，陆苹芝只得和所有亲戚朋友都打了招呼，以后谁都不可以在女儿面前提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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