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他们年轻时
下课铃已经响过了，这是上午的第二节课，在第三节课之前，会有一个长达25分钟的大课间，每当这时，就会有许多学生涌入篮球场和足球场，当然，体育馆里的乒乓球台和羽毛球场也会挤满了人，甚至单双杠上都可以挂不少人。在清江市的那么多高中里，九中的体育氛围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历史老师很显然没有立刻下课的打算，他拿着上周考的试卷，还在说着一道关于欧洲史的题目。台下的同学多少都有些不耐烦，心里都已经飞到教室以外的地方去了，没有人还在意这道充满了拗口的外国地名的无关紧要的历史题。
齐泽把笔放好，他已经准备好在历史老师宣布下课后的第一时间就跑到教室后面，从那里的储物柜里拿出自己放在那里的那个足球，然后和闫飞一起去足球场，这是几乎每个大课间他们都会做的事情，甚至不需要在课上商量，下了课两人自然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足球场上。
不过齐泽还是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不过其实他也不用装，齐泽的综合成绩虽然在班上虽然只能算做是中游水平，但是单就历史这一门课而言，即使是班上最厉害的学霸也不能在考试的时候拿到比齐泽还高的分数。齐泽对此颇为得意，历史老师也不会在他的课上去关心齐泽是否还在听课，大概这几本历史的教材发到手上不过几天的时间，齐泽就已经把它们翻烂了，和数学物理这些如同天书一般的符号和公式打交道，齐泽还是对这种传统的文科课更感兴趣些。
闫飞则不同，他完全不听课。在课上，闫飞就靠着各种足球杂志打发时光，课间则是能去踢球就去踢球。此时此刻，闫飞已经几乎要把头伸出身边的教室窗户了，他心急如焚，只希望历史老师赶紧下课，这样才可以去踢球。他勉强可以看得到操场另一头，那个位于棕红色跑道中的足球场，已经开始有人在那里玩起了足球。
“闫飞！”
历史老师突然喊道自己的名字，闫飞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他赶紧站起来，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表情，大概是历史老师发现了自己在开小差，只是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整自己了。
历史老师只是推了推眼镜，用严厉的眼神紧盯着闫飞。
“来，你说说，”历史老师用教鞭指着投影幕布上刚刚说着的那道历史题目，那是一道关于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题目，题干里一大串字全都是欧洲的陌生地名。
“威尼斯在哪个国家啊？”
“意大利。”闫飞回答道，这他还是知道的。
“那曼彻斯特呢？”
“在英格兰。”闫飞想了想，觉得在历史课的地理问题中英格兰貌似不是一个国家，这里不是讨论地区足协席位的地方，于是他赶紧改口。“是英国。”
“那安特卫普呢，在哪个国家？”
闫飞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历史老师问两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闫飞飞速驱动自己大脑中的思维，却死活也想不起这四个字在哪里有听说过，闫飞心里大骂这道题的出题人，非要在题目里加这么多历史书里提都没提过的地方。
“额。。。”闫飞挠了挠头，对于这个地名他实在是只能感到陌生，只好蒙一个，看来今天是注定要倒个霉了。“是德。。。”
齐泽坐在闫飞的侧后方，在闫飞同桌胡大头后面的那个位置上。大家都管胡志强叫胡大头，因为他的头确实很大，大到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挡住老师在讲台上看向齐泽的目光。
齐泽把头压得很低，免得历史老师看见自己，然后伸出手去，用拿着的圆珠笔悄悄地戳了闫飞的手一下。
“在比利时。”齐泽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
当齐泽和闫飞一路飞奔跑到足球场边的时候，场上已经几乎挤满了人，他们两个人几乎看不见那个足球在那里，只感觉一堆人在时而朝这里涌动，时而簇拥着什么又朝另一个方向奔去。这简直不是踢球，这简直是橄榄球和相扑相结合的神奇运动。齐泽和闫飞只能抱着足球站在场边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现在要上去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踢球的话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简直毫无意义。齐泽把球扔在地上，带着球走向球门后面，在跑道的弯道和球场之间的地方，有两块半圆形的地方，那里也铺着人工草坪，在那里传传球接接球也不错，终究好过在那球场上人挤人。
齐泽和闫飞拿着球走到那里，开始面对面玩起了传接球。齐泽惯用右脚踢球，便刻意练习自己左脚的水平，用自己的左右脚交替来传接球，只是左脚的水平确实不高，很难在不停球的情况下直接把球精准地传回闫飞的脚底下，也没法像右脚那样可以用不同的脚法传出球去，只好老老实实地用最基础的脚弓传球来传低平球。
“你怎么会知道安特卫普在哪儿的？”闫飞对于传球只是感到无聊，所以只好找些话说说。
齐泽用右脚把球停好，然后前倾身体，推动左脚，把球传回了闫飞脚底下。“董方卓不是在比甲的安特卫普踢过球的吗？”
“是吗？”闫飞表示疑惑。
齐泽朝闫飞翻了个白眼，表示鄙视。“我看你那么多足球杂志是白看了。”
正在两人一边传球一边交谈的时候，球场上不知是谁一脚高射炮打了飞机，皮球朝着两人站着的地方飞了过来。齐泽的余光瞧见了那球，那球飞过来，第一落点差不多在自己的身后，齐泽也懒得转身，干脆向后侧抬起右脚，用用蝎子摆尾的姿势卸下来那个球，皮球在假草地上跳了两跳，齐泽用左脚猛地一抽，把那球踢给了那个光着手的守门员。
站在球门后面就是这样，更何况是一个没有球网的球门，每天不知道要有多少球从那里飞出来，掉进跑道那头的花坛或者是水池里。齐泽把球踢回去，看着那球场上重新乱作一团，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感慨，却又不知道在感慨着些什么。
“脚法不错啊，小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听得出来，是何载玮。大家都管他叫老何，因为他确实看起来老成些，至少不像是个高中生，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郑欣，还有一个是袁森翔。他们三个都是高三的学长，比齐泽和闫飞要大一届，他们三个也都曾经校是足球队的成员，只是现在为了冲刺高考，所以高三的班主任们就不让他们跟着校队出去踢球，也很难得能在课间看见他们出现在学校的球场边上。
齐泽和他们打过招呼，顺便拉他们三个一起来抢圈，在学校里，他们更喜欢管这叫做“耍猴”。闫飞先当了一会儿猴，不过几脚传球便出现了失误，换了老何来抢，不管是谁在抢，传球的那四个人都在试着玩一些花里胡哨的传球动作，传球自然也就容易被断下来或者是传歪。不管怎么说，这就比两个人面对面传球要强出万倍，至少还能算作是一个充实的课间。
很快，预备铃就在球场上空响起，一分钟后就要打上课铃。球场上的同学几乎在一瞬间就散去了，齐泽也拿起足球，准备回教室。高二的教室和高三的教室基本上都在同一栋楼，齐泽和闫飞在的17班在二楼，而老何的5班就在上面的三楼，几个人一起便快步走向教学楼。
抢圈并不算是很累的训练方式，但是齐泽还是出了不少汗，清江市的四月份已经不凉快了，齐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里想，再过几天怕不是去食堂吃午饭都要出一身汗了。齐泽总是觉得自己在运动的方面有些另类，但却又不知道另类在哪里，只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只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齐泽的汗永远比别人多，其他踢球的人跑上一节课好像也不会被汗水打湿校服，而齐泽在球场跑几个往返就差不多大汗淋漓了，所以他从来不穿校服去踢球，都是带上一件踢球穿的运动服，踢球时再换上。班上的同学每次看到齐泽满头大汗总会开玩笑说他虚，齐泽倒没在乎过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每节大课间后的课，齐泽总要在座位上擦上半天的汗，才能安稳下来，倒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至少在老师的眼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又去球场上撒野了。
一众人走上楼梯，其他人脚步匆匆，走在前面，只有齐泽和老何走在后面，齐泽在用餐巾纸擦着自己脸上的汗，而老何不紧不慢地喝着刚从小卖部里买的饮料。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要组个队。”老何慢悠悠地说到。
齐泽想了想，他确实说过这话，在上周的某一节体育课上，和老何他们一起踢球的时候提过一句。但那更像一句玩笑话，或者说只是发泄一下对于校队的不满而已，齐泽自己觉得只是说着玩玩的，自己都快忘了。学校的校足球队虽然参加的是学校层面的比赛，但却不是本校的编制，只是一帮学生们组织起来的，没有什么学校的老师或者领导在参与这支球队的管理，球队自然有些乱糟糟的，更不用说关于球队的球员选拔，都是不存在的环节，谁与球队的那几个老大哥交好，便可以进入校队谋得一席之地。齐泽和那些人并不熟悉，也多少有些鄙视他们，只觉得他们太过自大，踢球时也都摆着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拿过什么有分量的冠军。
“那是我说着玩的啊。”齐泽解释道。齐泽没想到何载玮居然还能记住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当时自己确实只是随口一提，虽然有过类似的想法，但也没有过于仔细地去考虑这个问题，在学校里组建一支业余足球队听上去也不是那么现实的事情。
两人走上二楼，在楼梯拐角处，齐泽往自己班的教室走去。何载玮在他身后站住，朝着齐泽喊道。
“不如搞一个吧，”
齐泽转过身去对着何载玮挥了挥手，含糊地告诉他有机会再说吧。快上课了，齐泽没时间再和何载玮讨论这个话题了，他只能赶紧跑向教室。齐泽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组建一支业余足球队的想法，只是现在还在高中学校之中，就算组了队也不见得能有多少踢比赛的机会，他们这些人的水平，齐泽再清楚不过了，也就勉强能和二流校队掰掰手腕，出得学校去，不知道要被那些社会上的业余球队打成什么样子。齐泽不喜欢那种丢球之后的感觉，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基本上只踢后卫位置的人来说，那种感觉并不好受。齐泽也知道，不该在那些野球场上太过较真，会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只是大多数时候无法掌握住自己的情绪，把它放在那一条杠杆的中点，那个最合适的地方。
但历史老师很显然没有立刻下课的打算，他拿着上周考的试卷，还在说着一道关于欧洲史的题目。台下的同学多少都有些不耐烦，心里都已经飞到教室以外的地方去了，没有人还在意这道充满了拗口的外国地名的无关紧要的历史题。
齐泽把笔放好，他已经准备好在历史老师宣布下课后的第一时间就跑到教室后面，从那里的储物柜里拿出自己放在那里的那个足球，然后和闫飞一起去足球场，这是几乎每个大课间他们都会做的事情，甚至不需要在课上商量，下了课两人自然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足球场上。
不过齐泽还是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不过其实他也不用装，齐泽的综合成绩虽然在班上虽然只能算做是中游水平，但是单就历史这一门课而言，即使是班上最厉害的学霸也不能在考试的时候拿到比齐泽还高的分数。齐泽对此颇为得意，历史老师也不会在他的课上去关心齐泽是否还在听课，大概这几本历史的教材发到手上不过几天的时间，齐泽就已经把它们翻烂了，和数学物理这些如同天书一般的符号和公式打交道，齐泽还是对这种传统的文科课更感兴趣些。
闫飞则不同，他完全不听课。在课上，闫飞就靠着各种足球杂志打发时光，课间则是能去踢球就去踢球。此时此刻，闫飞已经几乎要把头伸出身边的教室窗户了，他心急如焚，只希望历史老师赶紧下课，这样才可以去踢球。他勉强可以看得到操场另一头，那个位于棕红色跑道中的足球场，已经开始有人在那里玩起了足球。
“闫飞！”
历史老师突然喊道自己的名字，闫飞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他赶紧站起来，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表情，大概是历史老师发现了自己在开小差，只是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整自己了。
历史老师只是推了推眼镜，用严厉的眼神紧盯着闫飞。
“来，你说说，”历史老师用教鞭指着投影幕布上刚刚说着的那道历史题目，那是一道关于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题目，题干里一大串字全都是欧洲的陌生地名。
“威尼斯在哪个国家啊？”
“意大利。”闫飞回答道，这他还是知道的。
“那曼彻斯特呢？”
“在英格兰。”闫飞想了想，觉得在历史课的地理问题中英格兰貌似不是一个国家，这里不是讨论地区足协席位的地方，于是他赶紧改口。“是英国。”
“那安特卫普呢，在哪个国家？”
闫飞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历史老师问两个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闫飞飞速驱动自己大脑中的思维，却死活也想不起这四个字在哪里有听说过，闫飞心里大骂这道题的出题人，非要在题目里加这么多历史书里提都没提过的地方。
“额。。。”闫飞挠了挠头，对于这个地名他实在是只能感到陌生，只好蒙一个，看来今天是注定要倒个霉了。“是德。。。”
齐泽坐在闫飞的侧后方，在闫飞同桌胡大头后面的那个位置上。大家都管胡志强叫胡大头，因为他的头确实很大，大到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挡住老师在讲台上看向齐泽的目光。
齐泽把头压得很低，免得历史老师看见自己，然后伸出手去，用拿着的圆珠笔悄悄地戳了闫飞的手一下。
“在比利时。”齐泽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
当齐泽和闫飞一路飞奔跑到足球场边的时候，场上已经几乎挤满了人，他们两个人几乎看不见那个足球在那里，只感觉一堆人在时而朝这里涌动，时而簇拥着什么又朝另一个方向奔去。这简直不是踢球，这简直是橄榄球和相扑相结合的神奇运动。齐泽和闫飞只能抱着足球站在场边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现在要上去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踢球的话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简直毫无意义。齐泽把球扔在地上，带着球走向球门后面，在跑道的弯道和球场之间的地方，有两块半圆形的地方，那里也铺着人工草坪，在那里传传球接接球也不错，终究好过在那球场上人挤人。
齐泽和闫飞拿着球走到那里，开始面对面玩起了传接球。齐泽惯用右脚踢球，便刻意练习自己左脚的水平，用自己的左右脚交替来传接球，只是左脚的水平确实不高，很难在不停球的情况下直接把球精准地传回闫飞的脚底下，也没法像右脚那样可以用不同的脚法传出球去，只好老老实实地用最基础的脚弓传球来传低平球。
“你怎么会知道安特卫普在哪儿的？”闫飞对于传球只是感到无聊，所以只好找些话说说。
齐泽用右脚把球停好，然后前倾身体，推动左脚，把球传回了闫飞脚底下。“董方卓不是在比甲的安特卫普踢过球的吗？”
“是吗？”闫飞表示疑惑。
齐泽朝闫飞翻了个白眼，表示鄙视。“我看你那么多足球杂志是白看了。”
正在两人一边传球一边交谈的时候，球场上不知是谁一脚高射炮打了飞机，皮球朝着两人站着的地方飞了过来。齐泽的余光瞧见了那球，那球飞过来，第一落点差不多在自己的身后，齐泽也懒得转身，干脆向后侧抬起右脚，用用蝎子摆尾的姿势卸下来那个球，皮球在假草地上跳了两跳，齐泽用左脚猛地一抽，把那球踢给了那个光着手的守门员。
站在球门后面就是这样，更何况是一个没有球网的球门，每天不知道要有多少球从那里飞出来，掉进跑道那头的花坛或者是水池里。齐泽把球踢回去，看着那球场上重新乱作一团，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感慨，却又不知道在感慨着些什么。
“脚法不错啊，小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听得出来，是何载玮。大家都管他叫老何，因为他确实看起来老成些，至少不像是个高中生，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郑欣，还有一个是袁森翔。他们三个都是高三的学长，比齐泽和闫飞要大一届，他们三个也都曾经校是足球队的成员，只是现在为了冲刺高考，所以高三的班主任们就不让他们跟着校队出去踢球，也很难得能在课间看见他们出现在学校的球场边上。
齐泽和他们打过招呼，顺便拉他们三个一起来抢圈，在学校里，他们更喜欢管这叫做“耍猴”。闫飞先当了一会儿猴，不过几脚传球便出现了失误，换了老何来抢，不管是谁在抢，传球的那四个人都在试着玩一些花里胡哨的传球动作，传球自然也就容易被断下来或者是传歪。不管怎么说，这就比两个人面对面传球要强出万倍，至少还能算作是一个充实的课间。
很快，预备铃就在球场上空响起，一分钟后就要打上课铃。球场上的同学几乎在一瞬间就散去了，齐泽也拿起足球，准备回教室。高二的教室和高三的教室基本上都在同一栋楼，齐泽和闫飞在的17班在二楼，而老何的5班就在上面的三楼，几个人一起便快步走向教学楼。
抢圈并不算是很累的训练方式，但是齐泽还是出了不少汗，清江市的四月份已经不凉快了，齐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里想，再过几天怕不是去食堂吃午饭都要出一身汗了。齐泽总是觉得自己在运动的方面有些另类，但却又不知道另类在哪里，只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只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齐泽的汗永远比别人多，其他踢球的人跑上一节课好像也不会被汗水打湿校服，而齐泽在球场跑几个往返就差不多大汗淋漓了，所以他从来不穿校服去踢球，都是带上一件踢球穿的运动服，踢球时再换上。班上的同学每次看到齐泽满头大汗总会开玩笑说他虚，齐泽倒没在乎过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每节大课间后的课，齐泽总要在座位上擦上半天的汗，才能安稳下来，倒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至少在老师的眼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又去球场上撒野了。
一众人走上楼梯，其他人脚步匆匆，走在前面，只有齐泽和老何走在后面，齐泽在用餐巾纸擦着自己脸上的汗，而老何不紧不慢地喝着刚从小卖部里买的饮料。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要组个队。”老何慢悠悠地说到。
齐泽想了想，他确实说过这话，在上周的某一节体育课上，和老何他们一起踢球的时候提过一句。但那更像一句玩笑话，或者说只是发泄一下对于校队的不满而已，齐泽自己觉得只是说着玩玩的，自己都快忘了。学校的校足球队虽然参加的是学校层面的比赛，但却不是本校的编制，只是一帮学生们组织起来的，没有什么学校的老师或者领导在参与这支球队的管理，球队自然有些乱糟糟的，更不用说关于球队的球员选拔，都是不存在的环节，谁与球队的那几个老大哥交好，便可以进入校队谋得一席之地。齐泽和那些人并不熟悉，也多少有些鄙视他们，只觉得他们太过自大，踢球时也都摆着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拿过什么有分量的冠军。
“那是我说着玩的啊。”齐泽解释道。齐泽没想到何载玮居然还能记住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当时自己确实只是随口一提，虽然有过类似的想法，但也没有过于仔细地去考虑这个问题，在学校里组建一支业余足球队听上去也不是那么现实的事情。
两人走上二楼，在楼梯拐角处，齐泽往自己班的教室走去。何载玮在他身后站住，朝着齐泽喊道。
“不如搞一个吧，”
齐泽转过身去对着何载玮挥了挥手，含糊地告诉他有机会再说吧。快上课了，齐泽没时间再和何载玮讨论这个话题了，他只能赶紧跑向教室。齐泽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组建一支业余足球队的想法，只是现在还在高中学校之中，就算组了队也不见得能有多少踢比赛的机会，他们这些人的水平，齐泽再清楚不过了，也就勉强能和二流校队掰掰手腕，出得学校去，不知道要被那些社会上的业余球队打成什么样子。齐泽不喜欢那种丢球之后的感觉，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基本上只踢后卫位置的人来说，那种感觉并不好受。齐泽也知道，不该在那些野球场上太过较真，会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只是大多数时候无法掌握住自己的情绪，把它放在那一条杠杆的中点，那个最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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