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022年3月11日 探监
监狱在设计之初都会远离城市坐落在偏远的郊区，这样有很多显而易见的便利。可是对监狱的狱警来说，便利就少得可怜了，加之没有什么生活娱乐，还可能会给狱警带来心理问题。现在随着城市发展，昔日的远郊已经是城区甚至有些靠市中心的位置。这样好处是狱警的心理问题得到缓解，但是监狱的管理多了许多麻烦。张泽云要去的这座省级监狱现在就位于城区，他以前没去过，需要开启导航才行。但是任何一个导航地图上没有标明监狱，只好用监狱对面的小区当作目的地。 “今天路上车更少了。”李强说。
“是。上班的更少了。”
“队长说咱们这应该暂停一下，支援一线抗疫工作。”
“我怎么都行。听你的。”
“守路口，核酸检测，路面巡逻。现在除了个别案子全员出去了。”
“我都行。你看那个农业学院了吗？”
“没怎么看。网上新闻说的一知半解的我不愿意看。”
“也是。都不全面。现在像看个全面点的新闻太不容易了。”
“可不。所以现在我宁愿看电视。新闻少点，但是至少没什么偏见。”
“嗯，好办法。”
“你们年轻人看什么？”
“我玩游戏多。他们有的看直播，看微博什么的。”
“哦，那我也都看，但是看不进去。看一会就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我妈，天天在家看短视频。各种吃播，看着就高兴。她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看着别人吃就高兴。”
两个人路上一直聊着。他们两个都很健谈，这也是调节心情了解对方的一个方法。警察的心理需要健康，警察相互之间更需要信任。
李强看着车窗外。“这监狱附近的房价都已经一万多一平了。”李强指了一下附近建成不久的一座高层建筑。
“这监狱对面的房子，入住率看着还行啊。”张泽云把车停稳。
“这开发商卖房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忽悠的呢。对了提醒我把雪地胎换下来。这在路上开噪音太大了。”李强下车。
他们来这里是要见一个重要的囚犯。
李强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接待室和里面隔着一道铁栅栏制成的门。现在原来有门的地方已经砌上结实的墙。甚至看起来比旁边的墙都要厚一些。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门呢。那时候还能往里面递点东西。”李强跟旁边监狱接待室的警察说。
“那得是有疫情之前了吧？这墙疫情时候砌上的。这不前段时间又出事了吗！墙推倒了里面又是打钢筋网又是重新砌的。”接待室的狱警说。
“啊，我说的呢。我上次来得是一九年一八年那样吧。那时候是别人管接见室呢。”李强说。
“对。他现在调走了。我就是来这养老的，再干两年就退休了。”狱警说。监狱接待室是个清水衙门，接待员自然是个闲差，不容易干出成绩，但是清闲，所以适合养老。但是在管理接见室的十几年前，甚至也许就在几年前，他也是这所监狱警察里的风云人物。
“听说以前还能什么一起吃饭什么的。”
“那可太早了，得十几年前了。”
“对，那时候还能给送衣服吃的什么的。”
“衣服也就是贴身的衣服，吃的可以。那都是十了年前的事了，现在可没有了。你要是往里面送点东西那可得花点心思了。”
李强看既然这样，也不好多问。便聊起了别的。在接见室，囚犯与探视的家属会见时会隔着一道玻璃，双方利用两边的电话机通话。只见一名身穿囚服的囚犯在一名警察的带领下来到对面的接见室。李强看他虽然是不到一厘米的短发，但是明显和那种随便用电动理发器理出的头发不同，更像是在外面理发店里理的短发。他衣服平整，虽说没有明显的熨烫痕迹，但是也是干净整洁。表现的从容不迫，从他胸前戴的名签李强知道这就是他要见的人——孙铁。双方拿起电话。电话传来提示注意身份，不要说不应该说的话，说话内容会被全程录音并存档。然后听到了对方的说话。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李强。这是我的同事张泽云，这次来呢是向你了解一下以前的一个案子。”
他先点点头然后才说“什么案子？”
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上，李强能感觉到他当年的威风。虽然不能说威风不减当年，但现在依然底气十足没有唯唯诺诺。“这样啊，九三年有个案子。就是五一的时候小两口被人在屋里绑着用电线勒死的案子。有印象吗？”说着李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哦，有点印象。怎么了？”
李强把照片先给对面的警察看。对面的警察点头之后李强再把照片按在玻璃上给孙铁看。“这就是当时的照片。”
“嗯，有印象。”
“当时你们都怎么查的？”
“那可记不清楚了。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可能也就是现场勘查，找找线索什么的。具体的应该都写在卷宗里了。”
李强知道当过这种级别刑警的人，这么重大的案件别说是怎么查的。就是连一些细节多少年之后都能记得。“那有什么线索或者嫌疑人吗？”
“嫌疑人我记得有。但是最后嫌疑都被排除了。没有那种确定为嫌疑人但是始终没抓到的。”
“哦，这样。”这个回答更确定了李强的想法，李铁是能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就是不愿意说而已。这可以理解。他又不了解李强，虽然眼前这个李强看起来像在查这个案子，但是实际上是在干什么并不确定。没准是在套别的什么话呢。像李铁这种老刑警，如果他不想说，很难套出什么话来。李强决定不多问了。结束谈话之后李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敲了敲玻璃引起对面两人的注意，随后从包里抽出两条芙蓉王香烟的一角然后指了指孙铁，口型好像在说怎么给你。孙铁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里面警察也没有表情，两人一起走开了。
出了接见室的门回到车里李强打了个电话“诶，老刘啊。求你个事，你说给你们监狱里面一个人送两条烟怎么整？……嗯，孙铁。对……就是有个案子想找他问问情况，……嗯……是吗。现在都这么严？……嗯……嗯，那得等下个班开始备勤……啊，那太好了。行行！”李强挂断电话。“走咱们去对面超市看看，买两条烟。”
“这两条不行？”章泽云问。
“换两条。”说着李强走向监狱对面的超市。
“两条硬中华。不带走放你这给刘海。多少钱？”李强问店主。
“中华460一条，两条920，加10块钱手续费。一共930。”店主说。
李强扫码付了款。
2093年3月11日星期三
地上跪着两个被电线绑着的一男一女。他扶起男人的头，男人脸色青紫，头上的血管憋的好像要爆开一样。他对着两个人大骂，然后绕着两个人边走边继续骂着难听的话。突然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停下来，然后马上跑出门随手把房门向后一推，但是由于过于小心导致房门没有关上。他准备向楼下跑，可是楼下出现了说话声。他只好向楼上跑去。
他摘下VR眼镜。浑身冒出了冷汗。如果刚才自己演示的正确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当时宾客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凶手并没有走远。还在附近，所以这才能解释房门为什么没有关严。这让他感觉到极度不适。“凶手有多大概率跑到了楼上？”他问AI。
“55%。”AI回答。
“发现尸体时，凶手有多大概率在现场附近？”他又换了个问法。
“100%”AI平静的回答。
他不想继续了。“现在几点了？我想下班。”
“现在是18点32分整。建议您下班之后运动或者娱乐放松一下。”AI平静的说。
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AI无论说什么，语气都是毫无波澜。现在很多孩子也像这样说话了。
“是。上班的更少了。”
“队长说咱们这应该暂停一下，支援一线抗疫工作。”
“我怎么都行。听你的。”
“守路口，核酸检测，路面巡逻。现在除了个别案子全员出去了。”
“我都行。你看那个农业学院了吗？”
“没怎么看。网上新闻说的一知半解的我不愿意看。”
“也是。都不全面。现在像看个全面点的新闻太不容易了。”
“可不。所以现在我宁愿看电视。新闻少点，但是至少没什么偏见。”
“嗯，好办法。”
“你们年轻人看什么？”
“我玩游戏多。他们有的看直播，看微博什么的。”
“哦，那我也都看，但是看不进去。看一会就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我妈，天天在家看短视频。各种吃播，看着就高兴。她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看着别人吃就高兴。”
两个人路上一直聊着。他们两个都很健谈，这也是调节心情了解对方的一个方法。警察的心理需要健康，警察相互之间更需要信任。
李强看着车窗外。“这监狱附近的房价都已经一万多一平了。”李强指了一下附近建成不久的一座高层建筑。
“这监狱对面的房子，入住率看着还行啊。”张泽云把车停稳。
“这开发商卖房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忽悠的呢。对了提醒我把雪地胎换下来。这在路上开噪音太大了。”李强下车。
他们来这里是要见一个重要的囚犯。
李强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接待室和里面隔着一道铁栅栏制成的门。现在原来有门的地方已经砌上结实的墙。甚至看起来比旁边的墙都要厚一些。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门呢。那时候还能往里面递点东西。”李强跟旁边监狱接待室的警察说。
“那得是有疫情之前了吧？这墙疫情时候砌上的。这不前段时间又出事了吗！墙推倒了里面又是打钢筋网又是重新砌的。”接待室的狱警说。
“啊，我说的呢。我上次来得是一九年一八年那样吧。那时候是别人管接见室呢。”李强说。
“对。他现在调走了。我就是来这养老的，再干两年就退休了。”狱警说。监狱接待室是个清水衙门，接待员自然是个闲差，不容易干出成绩，但是清闲，所以适合养老。但是在管理接见室的十几年前，甚至也许就在几年前，他也是这所监狱警察里的风云人物。
“听说以前还能什么一起吃饭什么的。”
“那可太早了，得十几年前了。”
“对，那时候还能给送衣服吃的什么的。”
“衣服也就是贴身的衣服，吃的可以。那都是十了年前的事了，现在可没有了。你要是往里面送点东西那可得花点心思了。”
李强看既然这样，也不好多问。便聊起了别的。在接见室，囚犯与探视的家属会见时会隔着一道玻璃，双方利用两边的电话机通话。只见一名身穿囚服的囚犯在一名警察的带领下来到对面的接见室。李强看他虽然是不到一厘米的短发，但是明显和那种随便用电动理发器理出的头发不同，更像是在外面理发店里理的短发。他衣服平整，虽说没有明显的熨烫痕迹，但是也是干净整洁。表现的从容不迫，从他胸前戴的名签李强知道这就是他要见的人——孙铁。双方拿起电话。电话传来提示注意身份，不要说不应该说的话，说话内容会被全程录音并存档。然后听到了对方的说话。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李强。这是我的同事张泽云，这次来呢是向你了解一下以前的一个案子。”
他先点点头然后才说“什么案子？”
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上，李强能感觉到他当年的威风。虽然不能说威风不减当年，但现在依然底气十足没有唯唯诺诺。“这样啊，九三年有个案子。就是五一的时候小两口被人在屋里绑着用电线勒死的案子。有印象吗？”说着李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哦，有点印象。怎么了？”
李强把照片先给对面的警察看。对面的警察点头之后李强再把照片按在玻璃上给孙铁看。“这就是当时的照片。”
“嗯，有印象。”
“当时你们都怎么查的？”
“那可记不清楚了。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可能也就是现场勘查，找找线索什么的。具体的应该都写在卷宗里了。”
李强知道当过这种级别刑警的人，这么重大的案件别说是怎么查的。就是连一些细节多少年之后都能记得。“那有什么线索或者嫌疑人吗？”
“嫌疑人我记得有。但是最后嫌疑都被排除了。没有那种确定为嫌疑人但是始终没抓到的。”
“哦，这样。”这个回答更确定了李强的想法，李铁是能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就是不愿意说而已。这可以理解。他又不了解李强，虽然眼前这个李强看起来像在查这个案子，但是实际上是在干什么并不确定。没准是在套别的什么话呢。像李铁这种老刑警，如果他不想说，很难套出什么话来。李强决定不多问了。结束谈话之后李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敲了敲玻璃引起对面两人的注意，随后从包里抽出两条芙蓉王香烟的一角然后指了指孙铁，口型好像在说怎么给你。孙铁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里面警察也没有表情，两人一起走开了。
出了接见室的门回到车里李强打了个电话“诶，老刘啊。求你个事，你说给你们监狱里面一个人送两条烟怎么整？……嗯，孙铁。对……就是有个案子想找他问问情况，……嗯……是吗。现在都这么严？……嗯……嗯，那得等下个班开始备勤……啊，那太好了。行行！”李强挂断电话。“走咱们去对面超市看看，买两条烟。”
“这两条不行？”章泽云问。
“换两条。”说着李强走向监狱对面的超市。
“两条硬中华。不带走放你这给刘海。多少钱？”李强问店主。
“中华460一条，两条920，加10块钱手续费。一共930。”店主说。
李强扫码付了款。
2093年3月11日星期三
地上跪着两个被电线绑着的一男一女。他扶起男人的头，男人脸色青紫，头上的血管憋的好像要爆开一样。他对着两个人大骂，然后绕着两个人边走边继续骂着难听的话。突然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停下来，然后马上跑出门随手把房门向后一推，但是由于过于小心导致房门没有关上。他准备向楼下跑，可是楼下出现了说话声。他只好向楼上跑去。
他摘下VR眼镜。浑身冒出了冷汗。如果刚才自己演示的正确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当时宾客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凶手并没有走远。还在附近，所以这才能解释房门为什么没有关严。这让他感觉到极度不适。“凶手有多大概率跑到了楼上？”他问AI。
“55%。”AI回答。
“发现尸体时，凶手有多大概率在现场附近？”他又换了个问法。
“100%”AI平静的回答。
他不想继续了。“现在几点了？我想下班。”
“现在是18点32分整。建议您下班之后运动或者娱乐放松一下。”AI平静的说。
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AI无论说什么，语气都是毫无波澜。现在很多孩子也像这样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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