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幽谷冤魂
见到夏骏他们的当晚，阿威就告诉了父亲龙生，他相信这群人是冲着金条来的！
龙生把带夏骏他们上祁岭的任务交给了对地形了如指掌的元清，并让阿威带了一批人尾随其后接应。
元清和阿威的联系就靠他的爱犬“闪”。
元清每次写好字条偷偷让“闪”带回给阿威，随时告知他们的情况。
一旦夏骏他们真的找到金条，那么阿威他们就会赶上来动手，将他们劫杀在祁岭上！
元清并没有把他们一行人所有的情况都告诉阿威，他和阿威不是一路人。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为了一箱金条而让这几个无辜的男女葬身祁岭。所以想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既可以拿到金条又能放他们逃出祁岭。
后来，他意外地发现了欣语手上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打火机！
元清记得父亲跟他说过，虽然奶奶怕连累家人，自从上了祁岭后就没有再和家里联系，但还是会有一些消息从外面传进来。
据说奶奶的妹妹最后嫁给了爷爷。
他想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这个拿着爷爷奶奶信物的女孩子完全有可能就是爷爷的孙女！也就是他自己的妹妹！
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元清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从欣语的身上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保护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敏锐的他早就已经嗅出了隐藏在她身边的种种危险气息，这种危险并非只来自于阿威！只可惜他还没有完全查清楚，还没有到他能摊牌的时候，所以只能暂时忍受着让欣语不断误解的无奈。
昨天晚上，他知道自己中了迷香，但他并不在乎。
因为他判断得出，夏骏他们已经找到了金条的所在，否则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下山的！
原本他想先离开，然后再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由明转暗，看能不能抓住那个隐藏在他们背后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太大意，竟然中了暗算！
元清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内出血压迫着他的脏器和肺部，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和痛苦不堪。
他脸色涨得有些发紫，有太多的话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讲了。
他拼尽最后的气力，从腰间上解下一个玉坠塞在欣语的手中，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
“阿威……如果一直得不到我的……消息，会带人赶上来，你们快逃……。这个坠子你带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关键时刻‘闪’不会伤害你……”
欣语放声大哭。
元清嘴角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笑容：
“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独，我还……有一个漂亮……妹妹……”
元清突然捏紧欣语的手，鲜血开始从他的鼻孔，眼睛，耳朵里往外流淌！
他断断续续地说：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说完在欣语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欣语静静地坐在那里，深谷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冰冷的棺柩，将她的身体和元清的尸体，还有那一段短暂的至亲之情，统统埋葬到了这里！
她和元清有同样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孤独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兄妹邂逅，却来得突然，走得也仓促！就如同祁岭天空的浮云，还没等你看清楚，就已经随风消散了！
袁民被另一根绳索放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份凄惨和血腥让他双脚微微发颤，一时之间竟迈不开步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过来。从欣语的怀里将元清抱起，走到崖壁边上，从自己身上解下绳索，在元清的两个臂膀下绕一圈，打了个结。
袁民强打精神，过来扶起浑身湿漉漉的欣语，心疼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他把欣语身上的绳子解下，仰头招呼夏骏把这根绳子抛下来。
袁民将抛下来的绳子一头绑到元清的身上，另一头拿在自己的手里。崖上的人开始往上拉元清。当尸体碰到突出的岩石和灌木，他就在下细心地拉紧手中的绳子，让它稍稍离开崖壁躲过障碍物。
元清上去以后，绳子又被放下来，欣语和袁民先后被拉了上去。
看着浑身是血的尸体，夏骏和程浩凡都默不作声，嫣红吓得嘤嘤直哭。
欣语联想起早上夏骏和程浩凡的对话，她认定元清的死一定跟他们俩有关系。
看着她挂满泪珠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程浩凡吓了一跳，他走近欣语身边，小声辩解道：
“小语，我发誓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
欣语下意识里看了看夏骏。
他坚决地摇摇头，说：
“不。不是我！”
程浩凡若有所思地说：
“元清不是一直说有人在跟踪我们吗？会不会是这个人干的呢？”
“可他的目标如果是我们，那又为什么要杀元清呢？”
程浩凡又自言自语道。
夏骏和程浩凡都有杀人的动机，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跟在后面”的人所为。
但是不管怎样，欣语现在都更加不信任他们了，她牢牢记住了元清临死前的嘱咐：不能轻信任何人！
欣语知道，这件事情暂时是没有办法深究的，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要想办法先逃出祁岭！
因为阿威很快就会追上来！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元清的身世吧？如果真的是你们杀了他，那真是报应了！”欣语冷笑着说。
她把元清的身世和布伏寨的秘密一一说出。
“元清的死等于让我们失去了最好的保护，不仅如此，阿威一直得不到他的消息，就会带着‘闪’追上来！”
欣语怨怒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似乎误杀元清招来的报应与她无关。
夏骏和程浩凡都明白，她心里依旧怀疑元清的死与他们有关，她是在为元清感到不值。
元清的死一下子让危险升级，极大地震憾了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袁民夫妇。
除了金条的事情仍就只字不提外，欣语这一次，把目前已经变得十分具体的威胁告诉了他们。
随后她问夏骏，有没有可能让袁民和嫣红从另一条路马上下山，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跟着去湖口老寨了。
她认为，袁民、鄢红两手空空，原本与此事无关，阿威应该不会为难他们。
没等夏骏开口，袁民情绪有些激动，他说：
“小语，元清不是你唯一的哥哥，你还有我！你们要做的事虽然我不懂，但如今有危险了，我和你嫂子是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自己去逃命的！就算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多一个人总归要多一力量的！”
嫣红眼里噙着泪，冲着欣语点点头。
欣语很少看见表哥这样坚决的样子，心里既感动又伤感，她一头伏在嫣红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夏骏把袁民拉到一边，小声说：
“现在你单独走也不行，从这里离开祁岭最安全的路就是先去湖口老寨，然后从那里出山。”
袁民点点头，他心里已经作好打算，即使是单独能走，他也不会走的！
元清的身世确实令所有的人都深感意外和震惊，程浩凡一直紧皱眉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夏骏害怕那条狗会凭嗅觉找到元清的尸体，他不顾欣语的反对，把元清的尸体重新吊下深谷，葬在暂时没有被河水淹没的河床上。
欣语把他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雕刻着彼岸花的打火机，留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爱情的信物见证过六十年的风风雨雨，见证过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也寄托着她的哀思。
她想，就让它在凄凉的祁岭之上，陪伴他那份孤独的灵魂吧。
新坟没有棺木也没有碑石，只插了一根碗大的树干，用刀砍平的一面是圆珠笔反反复复划出的几个字：
“兄清哀冢”。
“死去何所往，托体同山阿。”
欣语想起中学的时候课文里有这么一句诗，她想此时用在元清的身上是多么贴切！
用不了多久，他年轻的躯体就会和他所喜爱的山川峻岭融为一体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元清的玉坠挂在腰间的束带上，她在心里默默向他道别。她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看他了，因为到了雨水的季节，他的尸骨就会随着涨满的、依旧冰冷的河水逐流而去了。
所有的人都清楚祁岭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葬了元清，一行人便在夏骏的带领下，试图穿过那片石林，找到通往湖口老寨的路。
近午的太阳用它相当的热度，挥发着零星洼池里的积水。
浓郁的雾气像被吹起来的棉花糖，堆满了整个石林，同时阻隔着阳光的进一步照射。
由于地处低洼，整个熔蚀岗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冷房，任凭外面阳光灿烂，里面却是阴冷潮湿、雾气蒙蒙。
程浩凡不得不佩服夏骏。
正如他的判断，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把金条挖出来，按今天这样的天气条件，很难找到十分具体的方位。
赶尸人的方向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据说从前赶尸人收徒弟，会让来拜师的人眼睛盯着太阳转上几分钟，然后突然停下来，再让他们立刻说出东南西北来。
这个说法未必真实，但是方向感对于赶尸人来说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整日在深山旷野、密林幽谷中穿行，不懂得准确辨识方向，随时可能会把命搭上。
夏骏也算得上是个新时代的“赶尸匠”，所以在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也胜人一筹。
他记得师父跟他提到过，湖口老寨就在溶蚀岗往流鑫河的方向上。
于是他进入石林之前，在一张他颇费周折才搞到的、民国时期的阿裕县地图上，把流鑫河的位置标了出来。
这样他靠着指南针就可以带着这些人顺利穿越石林，走出溶蚀岗。
龙生把带夏骏他们上祁岭的任务交给了对地形了如指掌的元清，并让阿威带了一批人尾随其后接应。
元清和阿威的联系就靠他的爱犬“闪”。
元清每次写好字条偷偷让“闪”带回给阿威，随时告知他们的情况。
一旦夏骏他们真的找到金条，那么阿威他们就会赶上来动手，将他们劫杀在祁岭上！
元清并没有把他们一行人所有的情况都告诉阿威，他和阿威不是一路人。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为了一箱金条而让这几个无辜的男女葬身祁岭。所以想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既可以拿到金条又能放他们逃出祁岭。
后来，他意外地发现了欣语手上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打火机！
元清记得父亲跟他说过，虽然奶奶怕连累家人，自从上了祁岭后就没有再和家里联系，但还是会有一些消息从外面传进来。
据说奶奶的妹妹最后嫁给了爷爷。
他想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这个拿着爷爷奶奶信物的女孩子完全有可能就是爷爷的孙女！也就是他自己的妹妹！
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元清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从欣语的身上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保护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敏锐的他早就已经嗅出了隐藏在她身边的种种危险气息，这种危险并非只来自于阿威！只可惜他还没有完全查清楚，还没有到他能摊牌的时候，所以只能暂时忍受着让欣语不断误解的无奈。
昨天晚上，他知道自己中了迷香，但他并不在乎。
因为他判断得出，夏骏他们已经找到了金条的所在，否则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下山的！
原本他想先离开，然后再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由明转暗，看能不能抓住那个隐藏在他们背后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太大意，竟然中了暗算！
元清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内出血压迫着他的脏器和肺部，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和痛苦不堪。
他脸色涨得有些发紫，有太多的话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讲了。
他拼尽最后的气力，从腰间上解下一个玉坠塞在欣语的手中，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
“阿威……如果一直得不到我的……消息，会带人赶上来，你们快逃……。这个坠子你带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关键时刻‘闪’不会伤害你……”
欣语放声大哭。
元清嘴角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笑容：
“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独，我还……有一个漂亮……妹妹……”
元清突然捏紧欣语的手，鲜血开始从他的鼻孔，眼睛，耳朵里往外流淌！
他断断续续地说：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说完在欣语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欣语静静地坐在那里，深谷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冰冷的棺柩，将她的身体和元清的尸体，还有那一段短暂的至亲之情，统统埋葬到了这里！
她和元清有同样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孤独了，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兄妹邂逅，却来得突然，走得也仓促！就如同祁岭天空的浮云，还没等你看清楚，就已经随风消散了！
袁民被另一根绳索放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份凄惨和血腥让他双脚微微发颤，一时之间竟迈不开步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过来。从欣语的怀里将元清抱起，走到崖壁边上，从自己身上解下绳索，在元清的两个臂膀下绕一圈，打了个结。
袁民强打精神，过来扶起浑身湿漉漉的欣语，心疼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他把欣语身上的绳子解下，仰头招呼夏骏把这根绳子抛下来。
袁民将抛下来的绳子一头绑到元清的身上，另一头拿在自己的手里。崖上的人开始往上拉元清。当尸体碰到突出的岩石和灌木，他就在下细心地拉紧手中的绳子，让它稍稍离开崖壁躲过障碍物。
元清上去以后，绳子又被放下来，欣语和袁民先后被拉了上去。
看着浑身是血的尸体，夏骏和程浩凡都默不作声，嫣红吓得嘤嘤直哭。
欣语联想起早上夏骏和程浩凡的对话，她认定元清的死一定跟他们俩有关系。
看着她挂满泪珠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程浩凡吓了一跳，他走近欣语身边，小声辩解道：
“小语，我发誓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
欣语下意识里看了看夏骏。
他坚决地摇摇头，说：
“不。不是我！”
程浩凡若有所思地说：
“元清不是一直说有人在跟踪我们吗？会不会是这个人干的呢？”
“可他的目标如果是我们，那又为什么要杀元清呢？”
程浩凡又自言自语道。
夏骏和程浩凡都有杀人的动机，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跟在后面”的人所为。
但是不管怎样，欣语现在都更加不信任他们了，她牢牢记住了元清临死前的嘱咐：不能轻信任何人！
欣语知道，这件事情暂时是没有办法深究的，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要想办法先逃出祁岭！
因为阿威很快就会追上来！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元清的身世吧？如果真的是你们杀了他，那真是报应了！”欣语冷笑着说。
她把元清的身世和布伏寨的秘密一一说出。
“元清的死等于让我们失去了最好的保护，不仅如此，阿威一直得不到他的消息，就会带着‘闪’追上来！”
欣语怨怒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似乎误杀元清招来的报应与她无关。
夏骏和程浩凡都明白，她心里依旧怀疑元清的死与他们有关，她是在为元清感到不值。
元清的死一下子让危险升级，极大地震憾了一路上沉默寡言的袁民夫妇。
除了金条的事情仍就只字不提外，欣语这一次，把目前已经变得十分具体的威胁告诉了他们。
随后她问夏骏，有没有可能让袁民和嫣红从另一条路马上下山，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跟着去湖口老寨了。
她认为，袁民、鄢红两手空空，原本与此事无关，阿威应该不会为难他们。
没等夏骏开口，袁民情绪有些激动，他说：
“小语，元清不是你唯一的哥哥，你还有我！你们要做的事虽然我不懂，但如今有危险了，我和你嫂子是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自己去逃命的！就算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多一个人总归要多一力量的！”
嫣红眼里噙着泪，冲着欣语点点头。
欣语很少看见表哥这样坚决的样子，心里既感动又伤感，她一头伏在嫣红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夏骏把袁民拉到一边，小声说：
“现在你单独走也不行，从这里离开祁岭最安全的路就是先去湖口老寨，然后从那里出山。”
袁民点点头，他心里已经作好打算，即使是单独能走，他也不会走的！
元清的身世确实令所有的人都深感意外和震惊，程浩凡一直紧皱眉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夏骏害怕那条狗会凭嗅觉找到元清的尸体，他不顾欣语的反对，把元清的尸体重新吊下深谷，葬在暂时没有被河水淹没的河床上。
欣语把他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雕刻着彼岸花的打火机，留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爱情的信物见证过六十年的风风雨雨，见证过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也寄托着她的哀思。
她想，就让它在凄凉的祁岭之上，陪伴他那份孤独的灵魂吧。
新坟没有棺木也没有碑石，只插了一根碗大的树干，用刀砍平的一面是圆珠笔反反复复划出的几个字：
“兄清哀冢”。
“死去何所往，托体同山阿。”
欣语想起中学的时候课文里有这么一句诗，她想此时用在元清的身上是多么贴切！
用不了多久，他年轻的躯体就会和他所喜爱的山川峻岭融为一体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元清的玉坠挂在腰间的束带上，她在心里默默向他道别。她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看他了，因为到了雨水的季节，他的尸骨就会随着涨满的、依旧冰冷的河水逐流而去了。
所有的人都清楚祁岭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葬了元清，一行人便在夏骏的带领下，试图穿过那片石林，找到通往湖口老寨的路。
近午的太阳用它相当的热度，挥发着零星洼池里的积水。
浓郁的雾气像被吹起来的棉花糖，堆满了整个石林，同时阻隔着阳光的进一步照射。
由于地处低洼，整个熔蚀岗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冷房，任凭外面阳光灿烂，里面却是阴冷潮湿、雾气蒙蒙。
程浩凡不得不佩服夏骏。
正如他的判断，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把金条挖出来，按今天这样的天气条件，很难找到十分具体的方位。
赶尸人的方向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据说从前赶尸人收徒弟，会让来拜师的人眼睛盯着太阳转上几分钟，然后突然停下来，再让他们立刻说出东南西北来。
这个说法未必真实，但是方向感对于赶尸人来说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整日在深山旷野、密林幽谷中穿行，不懂得准确辨识方向，随时可能会把命搭上。
夏骏也算得上是个新时代的“赶尸匠”，所以在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也胜人一筹。
他记得师父跟他提到过，湖口老寨就在溶蚀岗往流鑫河的方向上。
于是他进入石林之前，在一张他颇费周折才搞到的、民国时期的阿裕县地图上，把流鑫河的位置标了出来。
这样他靠着指南针就可以带着这些人顺利穿越石林，走出溶蚀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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