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共同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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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兰琪飞出去的时候很有“气势”，而小龙飞过去的时候歪歪扭扭的却也很快，但这段路程，对尼尔一行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若是没听见塞菲莉娅对之前事情的解说，只怕几个长辈就要回安特卫普去了。
现在安特卫普危机已去，百废待兴，可正是他们应该大显身手的时候！但既然听了塞菲莉娅的那些话，哪个人不是心里不安？谁也没法反对这些小辈的建议。
于是，他们一路从早上走到了快要晚上，才堪堪看到了百无聊赖的坐在山腰上，往刚在兰琪面前点起的火堆里扔木头的亚尔维斯，时不时叼着干树枝回来的“工作犬”月，和才给自己罩上了一层外衣的兰琪。
要亚尔维斯来说，他觉得兰琪那动作挺无稽的。
——她这情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多待一段时间，才叫明智。居然有点行动能力就给自己穿衣服，实在是多此一举！
但对人类来说，衣服当真是挺重要的东西。
没看那些安特卫普的贵妇人，远远一见亚尔维斯那光溜溜的模样，就脸色发窘发红了么？
——哪怕他们平时的生活颇为开放，也是一样。
就连班克，都是脸上有些泛红。
不过，在看到兰琪之后，他倒成了最激动快速的一个。抛下大部队就往兰琪身前跑，“老师，你怎么样了？”
亚尔维斯瞅瞅他，没管。
——早知道他是要来的。不过居然这么多人……
站起身，亚尔维斯可没管自己没穿衣服，将班克放过去之后，就挡在了剩下的人面前。一边还回头提醒兰琪，“卷轴，卷轴。”
兰琪的手镯里，倒真是有些治疗卷轴的。
不过，等级都很低。要是自己调动魔力来使用卷轴，魔力运转对残破的身体造成的影响，就差不多足以抵消这些治疗魔法能产生的作用了。
所以兰琪才干脆一直呆坐在哪里，任由强度达到了十级的身体自行修复。
亚尔维斯又不会治疗魔法。
但班克也是水系法师，这就不同了。只是使用卷轴的话，也不用担心什么。兰琪这时候自然也顾不得心疼钱了，拿了几张卷轴出来给班克。
“我想用几个治疗魔法会好一点。”
连治疗魔法都没法用了吗？班克一看，那治疗卷轴只是“治愈之泉”，这吓了他一跳。也忘了他们赶了大半天路，要是太紧急早出事了，忙忙的就扯开了一张卷轴，让一个蓝色的光球没入了兰琪的胸口。
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使用卷轴，但卷轴就算是激发失败也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兰琪和小凯撒都放心让他动手。而他居然也没有失败。
“换个地方，用第二张。”兰琪说。
她现在身体的情况糟糕透顶，治愈之泉的效果杯水车薪。重复使用虽然会有一部分浪费，但放在现在的她身上，浪费还真不严重。
可这话却让可怜的班克再吓了一跳，连忙用了第二张治愈之泉卷轴——这确实是个相当实用的魔法。
倒是被亚尔维斯挡着，有些尴尬的那群人，多半都听了出来，兰琪的语气虚弱，但并不像是重伤濒死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恶化的危险。
——这倒是事实。
诺尔说的“不破不立”真不能说完全用错了地方。只要兰琪的身体也恢复，身体强度怎么也会有一点点上升。当然，如果她不受伤，正常锻炼可能会有更大的提升就是了，这还不见得是好处。但有一点却怎么都大好处了——使用过元素化身之后，只要不死，所有系别的元素共融性加起来，有一定可能突破百分百的正常值！
巴力于是暗地里大大松了口气。
“你们会来这里，应该是有原因的？”兰琪问了一声。
大部队里的其他人眼光刷刷的集中到了戴纳的身上。
戴纳作为众人瞩目的中心，却是低下头去，隔了一会儿才有些艰涩的隔着亚尔维斯开口了，“兰琪阁下，是我希望到这里来。最后和那个怪物交手的人是阁下你，所以我希望能从阁下这里，得到一点信息。”
这倒完全不是对通缉犯的态度。
但兰琪可以理解。
她也不等戴纳问什么，便自己开口，用中气不足的声音慢慢说起来，“……我准备元素化身的时候，本来以为，会是阿尔杰大师和小凯撒替我拖延时间。”她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那张面纱再摇摇欲坠，好歹还没被别人当面扯落嘛！
“如果是那样，阿尔杰大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战死。可结果是，阿尔杰大师只是重伤，小凯撒毫发无伤。因为另一个人战死了。我没看到详情，但小凯撒告诉了我，是克米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在没有改变信仰的情况下，驱逐了神力，从光明圣骑士变成了黑暗圣骑士，并在瞬间突破到导师级，此后，又用圣骑士牺牲生命的办法，将自己强行提升到了大师级。”
戴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睛难得的瞪得溜圆。
神职堕落，都有一定的可能提升等级。但兰琪说什么了？她说——
在没有改变信仰的情况下！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兰琪反问。
戴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抿唇不语。
他的母亲却发出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兰琪不置可否，只是道，“三万年来，光明与黑暗的法则被完全垄断，甚至其他大部分法则也成为了这两大法则的附庸。这造成了光与暗的绝对分立，也是所谓圣战的根本原因。教廷虽然应该一向不肯承认这个，但想来还不至于堕落到自欺的地步，对这个应该是心知肚明。但现在，这种垄断、这种绝对的分立已经出现了破绽。甚至……克米路本人，可能就是最后的推动者。但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日渐薄弱的信仰，也一定是克米路能找到这种空隙的原因之一。然后……这种空隙出现的事实，则多半是安特卫普这一连串事件的最大前提。”
如果说，这不是克米路用自己的生命证明的东西，兰琪一定会微笑着说出这番话。
原本他们要面对的，是一面无比坚实的墙壁。星环计划的成员们努力了两万年，也不敢肯定是否撬出了一道缝隙。
现在，只要证明了空隙的存在，将之扩大，总比原本的茫然、无处着力要强太多。
只要能抵挡住这疯狂的反扑。
——可她从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时候，由克米路用那种办法来证明！
她本来以为，局势变化太快，克米路只能旁观到底了。谁知道……
数年前不肯趁人之危的圣骑士，终究还是用生命贯彻了自己的信仰！
这种功绩不该被掩埋，星环计划必须要知道。哪怕他们失败，导致克米路也被钉在教廷的耻辱柱上。
不过，虽然兰琪肯定，那个小凯撒遮不住的胖子巴力能听懂这番话，戴纳也能听懂这番话，却不能保证其他人听得懂。
事实上，比如说尼尔，比如说塞菲莉娅还有彻丽，就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显然并不明白兰琪这番话到底有何意义。
倒是他们的长辈，哪怕是始终失魂落魄，一副饱经折腾模样的欧格登夫人，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他们到底经历得多。
过了好半晌，戴纳才苦涩道，“虽然这个消息出乎我的预料，但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有力得多。现在看来，事情已经毫无疑问——神明，这是要毁灭现有的文明了。”
他难掩烦躁的说道，“所以说炼金术泛滥了不是什么好事！”
用那种怪物……用炼金术的终极产物来毁灭炼金术的文明么？这乍听起来简直像是个冷笑话。不过似乎……正是事实。
只是，兰琪可不同意将罪过推到炼金术上的观点。
在她看来，这终究是神明将人类看做了圈养的羔羊的缘故。
羔羊想要跳出围栏，增高围栏似乎也不起作用了，那就把强健的羊都杀掉，重新从小羊羔培养起。
无非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虽说把自己比作想要跳出羊圈的羊，有点奇怪？
“霍尔•戴纳，你不能乱说话！”
“戴纳，别胡说八道！”
兰琪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宣诸于口，另外的反对者倒是冒出来了。彻丽和狄恩的母亲，两个人一起喊了出来。
甚至连狄恩的父亲都不赞同，只是他比较镇定比较慢条斯理，“霍尔，别乱开玩笑。”
戴纳环视了一圈。
此时天已经基本黑了。但这儿的天气大约被影响，现在居然是繁星满天。周围的植被又被毁得干净，倒是颇为明亮。但依然有些看不清。
这些人的脸色，似乎都被火光照耀得阴沉不定。只有塞菲莉娅那种悲哀的恍然，能看得特别明白。
“……其实你们也知道吧。我不是开玩笑。当然，那种说法也不全对。他们虽然想毁了安特卫普，但剩下的人，大概只要得回虔诚的信仰，也就无所谓了。”
“毁了安特卫普？”脑袋不是特别灵光的彻丽一下子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虔诚的信仰？”尼尔看来牙痛得厉害。
——这两人也是同时开口！
“用安特卫普的鲜血来警告——”狄恩沉声说道，他的镇定很显然是……自暴自弃了！
“黑暗教廷制造出了怎样强大的怪物，以此号召，神圣同盟的所有成员，汇聚于光辉战旗之下。”
“而且……”塞菲莉娅脸色苍白的咬咬唇，接口，“安特卫普被毁，斯克达特必然艰难，那恰好是海族信仰最薄弱的一支；奥加半岛几乎必然陷落，那是神圣同盟最不稳定，最不虔诚的地区；甚至，巴伦、塔瑞亚联邦西南防线全部都要出问题，越是艰难的局势和数量庞大的伤亡，就越是需要信仰，需要核心……”
——从之前的冒险一路看到现在，狄恩和塞菲莉娅都不怎么说话，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想？
哪怕不敢推论到最后，也自然是想了很多的。
一旦有些东西肯定，自然而然的，就从自己比较擅长的地方，得出了结论。
巴力唉声叹气的接了一句，“也就越是有理由摧毁炼金术呀！这不都是，炼金术发达造成的祸患呀？”
他想到的东西肯定更多，但这声感叹，也实在是真心诚意至极。
亚尔维斯抱着胸，站在那里当雕塑，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老实讲，毁灭炼金术文明什么的，和亚龙族没太大关系。众所周知，作为炼金术基石的能量晶石，到了亚龙族手里几乎只有“作为收藏品”、“成为雕刻品”这两种命运。不过，这家伙的话……
亚尔维斯瞅了兰琪一眼。
之前说了克米路的事情，她就开始发呆。似乎还睡了一会儿——大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之前应该有所预见。可是……她到底打算怎么做？
这似乎有点儿……捉摸不透？
光是那个元素化身，怎么想都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啊！走一步看一步，可没必要把命拼到那程度吧？
虽说兰琪飞出去的时候很有“气势”，而小龙飞过去的时候歪歪扭扭的却也很快，但这段路程，对尼尔一行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若是没听见塞菲莉娅对之前事情的解说，只怕几个长辈就要回安特卫普去了。
现在安特卫普危机已去，百废待兴，可正是他们应该大显身手的时候！但既然听了塞菲莉娅的那些话，哪个人不是心里不安？谁也没法反对这些小辈的建议。
于是，他们一路从早上走到了快要晚上，才堪堪看到了百无聊赖的坐在山腰上，往刚在兰琪面前点起的火堆里扔木头的亚尔维斯，时不时叼着干树枝回来的“工作犬”月，和才给自己罩上了一层外衣的兰琪。
要亚尔维斯来说，他觉得兰琪那动作挺无稽的。
——她这情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多待一段时间，才叫明智。居然有点行动能力就给自己穿衣服，实在是多此一举！
但对人类来说，衣服当真是挺重要的东西。
没看那些安特卫普的贵妇人，远远一见亚尔维斯那光溜溜的模样，就脸色发窘发红了么？
——哪怕他们平时的生活颇为开放，也是一样。
就连班克，都是脸上有些泛红。
不过，在看到兰琪之后，他倒成了最激动快速的一个。抛下大部队就往兰琪身前跑，“老师，你怎么样了？”
亚尔维斯瞅瞅他，没管。
——早知道他是要来的。不过居然这么多人……
站起身，亚尔维斯可没管自己没穿衣服，将班克放过去之后，就挡在了剩下的人面前。一边还回头提醒兰琪，“卷轴，卷轴。”
兰琪的手镯里，倒真是有些治疗卷轴的。
不过，等级都很低。要是自己调动魔力来使用卷轴，魔力运转对残破的身体造成的影响，就差不多足以抵消这些治疗魔法能产生的作用了。
所以兰琪才干脆一直呆坐在哪里，任由强度达到了十级的身体自行修复。
亚尔维斯又不会治疗魔法。
但班克也是水系法师，这就不同了。只是使用卷轴的话，也不用担心什么。兰琪这时候自然也顾不得心疼钱了，拿了几张卷轴出来给班克。
“我想用几个治疗魔法会好一点。”
连治疗魔法都没法用了吗？班克一看，那治疗卷轴只是“治愈之泉”，这吓了他一跳。也忘了他们赶了大半天路，要是太紧急早出事了，忙忙的就扯开了一张卷轴，让一个蓝色的光球没入了兰琪的胸口。
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使用卷轴，但卷轴就算是激发失败也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兰琪和小凯撒都放心让他动手。而他居然也没有失败。
“换个地方，用第二张。”兰琪说。
她现在身体的情况糟糕透顶，治愈之泉的效果杯水车薪。重复使用虽然会有一部分浪费，但放在现在的她身上，浪费还真不严重。
可这话却让可怜的班克再吓了一跳，连忙用了第二张治愈之泉卷轴——这确实是个相当实用的魔法。
倒是被亚尔维斯挡着，有些尴尬的那群人，多半都听了出来，兰琪的语气虚弱，但并不像是重伤濒死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恶化的危险。
——这倒是事实。
诺尔说的“不破不立”真不能说完全用错了地方。只要兰琪的身体也恢复，身体强度怎么也会有一点点上升。当然，如果她不受伤，正常锻炼可能会有更大的提升就是了，这还不见得是好处。但有一点却怎么都大好处了——使用过元素化身之后，只要不死，所有系别的元素共融性加起来，有一定可能突破百分百的正常值！
巴力于是暗地里大大松了口气。
“你们会来这里，应该是有原因的？”兰琪问了一声。
大部队里的其他人眼光刷刷的集中到了戴纳的身上。
戴纳作为众人瞩目的中心，却是低下头去，隔了一会儿才有些艰涩的隔着亚尔维斯开口了，“兰琪阁下，是我希望到这里来。最后和那个怪物交手的人是阁下你，所以我希望能从阁下这里，得到一点信息。”
这倒完全不是对通缉犯的态度。
但兰琪可以理解。
她也不等戴纳问什么，便自己开口，用中气不足的声音慢慢说起来，“……我准备元素化身的时候，本来以为，会是阿尔杰大师和小凯撒替我拖延时间。”她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那张面纱再摇摇欲坠，好歹还没被别人当面扯落嘛！
“如果是那样，阿尔杰大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战死。可结果是，阿尔杰大师只是重伤，小凯撒毫发无伤。因为另一个人战死了。我没看到详情，但小凯撒告诉了我，是克米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在没有改变信仰的情况下，驱逐了神力，从光明圣骑士变成了黑暗圣骑士，并在瞬间突破到导师级，此后，又用圣骑士牺牲生命的办法，将自己强行提升到了大师级。”
戴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睛难得的瞪得溜圆。
神职堕落，都有一定的可能提升等级。但兰琪说什么了？她说——
在没有改变信仰的情况下！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兰琪反问。
戴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抿唇不语。
他的母亲却发出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兰琪不置可否，只是道，“三万年来，光明与黑暗的法则被完全垄断，甚至其他大部分法则也成为了这两大法则的附庸。这造成了光与暗的绝对分立，也是所谓圣战的根本原因。教廷虽然应该一向不肯承认这个，但想来还不至于堕落到自欺的地步，对这个应该是心知肚明。但现在，这种垄断、这种绝对的分立已经出现了破绽。甚至……克米路本人，可能就是最后的推动者。但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日渐薄弱的信仰，也一定是克米路能找到这种空隙的原因之一。然后……这种空隙出现的事实，则多半是安特卫普这一连串事件的最大前提。”
如果说，这不是克米路用自己的生命证明的东西，兰琪一定会微笑着说出这番话。
原本他们要面对的，是一面无比坚实的墙壁。星环计划的成员们努力了两万年，也不敢肯定是否撬出了一道缝隙。
现在，只要证明了空隙的存在，将之扩大，总比原本的茫然、无处着力要强太多。
只要能抵挡住这疯狂的反扑。
——可她从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时候，由克米路用那种办法来证明！
她本来以为，局势变化太快，克米路只能旁观到底了。谁知道……
数年前不肯趁人之危的圣骑士，终究还是用生命贯彻了自己的信仰！
这种功绩不该被掩埋，星环计划必须要知道。哪怕他们失败，导致克米路也被钉在教廷的耻辱柱上。
不过，虽然兰琪肯定，那个小凯撒遮不住的胖子巴力能听懂这番话，戴纳也能听懂这番话，却不能保证其他人听得懂。
事实上，比如说尼尔，比如说塞菲莉娅还有彻丽，就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显然并不明白兰琪这番话到底有何意义。
倒是他们的长辈，哪怕是始终失魂落魄，一副饱经折腾模样的欧格登夫人，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他们到底经历得多。
过了好半晌，戴纳才苦涩道，“虽然这个消息出乎我的预料，但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有力得多。现在看来，事情已经毫无疑问——神明，这是要毁灭现有的文明了。”
他难掩烦躁的说道，“所以说炼金术泛滥了不是什么好事！”
用那种怪物……用炼金术的终极产物来毁灭炼金术的文明么？这乍听起来简直像是个冷笑话。不过似乎……正是事实。
只是，兰琪可不同意将罪过推到炼金术上的观点。
在她看来，这终究是神明将人类看做了圈养的羔羊的缘故。
羔羊想要跳出围栏，增高围栏似乎也不起作用了，那就把强健的羊都杀掉，重新从小羊羔培养起。
无非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虽说把自己比作想要跳出羊圈的羊，有点奇怪？
“霍尔•戴纳，你不能乱说话！”
“戴纳，别胡说八道！”
兰琪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宣诸于口，另外的反对者倒是冒出来了。彻丽和狄恩的母亲，两个人一起喊了出来。
甚至连狄恩的父亲都不赞同，只是他比较镇定比较慢条斯理，“霍尔，别乱开玩笑。”
戴纳环视了一圈。
此时天已经基本黑了。但这儿的天气大约被影响，现在居然是繁星满天。周围的植被又被毁得干净，倒是颇为明亮。但依然有些看不清。
这些人的脸色，似乎都被火光照耀得阴沉不定。只有塞菲莉娅那种悲哀的恍然，能看得特别明白。
“……其实你们也知道吧。我不是开玩笑。当然，那种说法也不全对。他们虽然想毁了安特卫普，但剩下的人，大概只要得回虔诚的信仰，也就无所谓了。”
“毁了安特卫普？”脑袋不是特别灵光的彻丽一下子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虔诚的信仰？”尼尔看来牙痛得厉害。
——这两人也是同时开口！
“用安特卫普的鲜血来警告——”狄恩沉声说道，他的镇定很显然是……自暴自弃了！
“黑暗教廷制造出了怎样强大的怪物，以此号召，神圣同盟的所有成员，汇聚于光辉战旗之下。”
“而且……”塞菲莉娅脸色苍白的咬咬唇，接口，“安特卫普被毁，斯克达特必然艰难，那恰好是海族信仰最薄弱的一支；奥加半岛几乎必然陷落，那是神圣同盟最不稳定，最不虔诚的地区；甚至，巴伦、塔瑞亚联邦西南防线全部都要出问题，越是艰难的局势和数量庞大的伤亡，就越是需要信仰，需要核心……”
——从之前的冒险一路看到现在，狄恩和塞菲莉娅都不怎么说话，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想？
哪怕不敢推论到最后，也自然是想了很多的。
一旦有些东西肯定，自然而然的，就从自己比较擅长的地方，得出了结论。
巴力唉声叹气的接了一句，“也就越是有理由摧毁炼金术呀！这不都是，炼金术发达造成的祸患呀？”
他想到的东西肯定更多，但这声感叹，也实在是真心诚意至极。
亚尔维斯抱着胸，站在那里当雕塑，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老实讲，毁灭炼金术文明什么的，和亚龙族没太大关系。众所周知，作为炼金术基石的能量晶石，到了亚龙族手里几乎只有“作为收藏品”、“成为雕刻品”这两种命运。不过，这家伙的话……
亚尔维斯瞅了兰琪一眼。
之前说了克米路的事情，她就开始发呆。似乎还睡了一会儿——大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之前应该有所预见。可是……她到底打算怎么做？
这似乎有点儿……捉摸不透？
光是那个元素化身，怎么想都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啊！走一步看一步，可没必要把命拼到那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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