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毁容
第二日。
颜以曦刚醒来，就听到如娘在敲门。
“颜姑娘，您起来了吗？”
颜以曦立刻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如娘，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早，看你这么急，应该不是小事吧。”
“颜姑娘，您老实告诉我，昨天，是不是碧蓉跟您说了什么？”如娘一脸焦急道：“今天早上，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就是朝着碧蓉发的。”
颜以曦一致，看来，孟杭是真的生气了。
看见颜以曦的反应，如娘也猜到了，叹了一口气，“颜姑娘，我知道您是想帮助碧蓉的，可是，这一次您怕是帮了倒忙了。”
“孟杭现在在哪？”颜以曦心下一紧，“碧蓉呢？”
“就在前厅，公子正责罚碧蓉呢。”如娘红着眼睛，哽咽道：“碧蓉那个孩子，毕竟才刚刚……哪里禁得起罚跪啊。”
颜以曦一听，急忙朝着前厅而去。
……
碧蓉垂着眸子，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听过？”
孟杭看着跪在地上的碧蓉，眼里毫无温度，“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掂量过自己的轻重，你有资格这么做吗？”
碧蓉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记忆中，公子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碧蓉，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温和，竟然让你如此自以为是了。”孟杭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有什么资格爬上我的床？就凭你这种卑贱的身份？”
刚走到门口的颜以曦，听到这段话，也愣在了原地。
虽然她知道，孟杭一定会生气，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孟杭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孟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颜以曦一把推开门，冲了进来，站在孟杭面前，“碧蓉是个姑娘家，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有多过分？”
“颜以曦，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居然还敢来见我？”孟杭怒道：“枉我将你当成是客人，处处关照，你竟是这般算计我！昨日的酒，是你带来的吧，在酒里下药，你可真行啊。暗阁之主之所以会喜欢上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用了这招？”
“孟杭，你把嘴给我放干净一点！”颜以曦脸色铁青，“本郡主还不稀罕用这招！”
“你在酒里掺了东西，是不是？”孟杭指着地上的酒壶碎片，“就是因为我喝了你的酒，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你好深的算计啊，现在想想，昨日你一直在劝我喝酒，你自己却滴酒未沾！”
颜以曦抿了抿唇。
“颜以曦，你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孟杭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了过来。
颜以曦一惊，还没来不及躲避，额头就被砸中。这一砸，孟杭是用了几分力气的，砸得颜以曦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脑袋有点眩晕，颜以曦想要揉一揉疼痛的额头，却听到碧蓉惊呼道：“颜姑娘！”
话音刚落下，颜以曦就被碧蓉扶了起来。
“谁允许你站起来的？”孟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跪下！”
颜以曦摸了摸头，只觉得手上湿湿的，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满手鲜血。
“哎呀，颜姑娘受伤了，都愣着做什么，快去拿药啊！”如娘急匆匆跑过来，扶着颜以曦，仔细看了看，随即偏过头看着孟杭，“公子，您怎么可以对颜姑娘动手呢？”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动作。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颜姑娘的伤势吗？”如娘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孟杭依旧无动于衷。
颜以曦看着手上的血，大概也能猜到伤口的深浅，能流出这么多血，伤口绝对不会浅，日后怕是要留疤了。
“咚——”
碧蓉突然的下跪，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公子，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那药，也是我逼着颜姑娘下的，您如果恨，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碧蓉面无表情地看着孟杭，从这一刻起，她眼里的感情彻底消失。
孟杭呆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碧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公子命人为颜姑娘治伤！碧蓉在此发毒誓，从此以后，对公子不再妄想，我会离开这里，永生永世不再出现在公子面前，若违此誓，比当横死，死无全尸！”
“碧蓉——”如娘厉喝一声，“你怎么可以发出这么毒的誓言？”
“碧蓉？”颜以曦看着碧蓉，脸上满是错愕。
“我看清了，一直以来，是我将自己活得如此卑贱，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碧蓉红着眼睛，“只是，颜姑娘却是无辜的，公子，你明明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究竟有多重要，您却坐视不理？”
孟杭一惊。
他居然忘记了，女子对于容颜有多么在乎，看颜以曦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情况不妙啊。
“快，找人给颜姑娘治伤！”
颜以曦看着孟杭，冷冷道：“你终于把你内心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人再缠着你，你应该很高兴吧。”
说罢，颜以曦不理会孟杭的反应，将碧蓉扶了起来，“我跟你说过，女子虽弱，但需自爱，你却没有听进来。如今，你还要抛弃尊严给这样的人下跪，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碧蓉紧咬下唇。
“孟杭，人说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旦放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希望以后，不要为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颜以曦说着，放开碧蓉，转身走出了房间。
……
一连几天，颜以曦都闭门不肯见孟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颜以曦红了眼眶。
那一道伤疤，就在右眉之上，那日，大夫看着她的伤口，叹了一口气道：
——“颜姑娘，你这伤势有点重，即使伤口好了，伤疤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问大夫，伤疤日后还有没有可能消退，大夫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还在现代就好了。”颜以曦摸了摸还阵阵作痛的伤口，喃喃道：“这么大的伤疤，也不知道除疤手术有没有用。只不过，现在的我，恐怕只能顶着这么伤疤过一辈子了。”
想到自己的未来，颜以曦叹了一口气，将头发放下来一些，拿起剪刀，给自己剪了一个刘海，遮住了伤疤。
作为皇室人员，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人呢？有这个伤疤，指不定那些人会怎么想，现在，她已经不想再搅起什么风浪了。
碧蓉，三天前，也就是出事第二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她当着孟杭的面喝了一碗藏红花，说是绝对不会留任何隐患，让孟杭尽管放心。
看来，小姑娘这一次是真的被伤到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颜以曦转过头，看着门没有出声。
“颜姑娘，晚饭做好了，您看，您是出来吗？”如娘的声音传来，“您已经在房间里好些日子了，不如出来透透气吧。”
“不必了。”颜以曦毫无波动的声音传了出去，“我还是留在房间里吧，如今我的样子，出去不是要吓死人吗？”
“颜姑娘，事已至此，您总该想开些啊。”如娘劝道：“这个大夫说不行，那咱们就再找一个，天下这么大，总会有一个大夫有办法的。”
“那就等你们找到那个大夫再说吧。”颜以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清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这……”如娘不知所措。
“替我给叶波族传信，就说我要回去，让他们派人来接我。后面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绝不会连累到你们。”
“颜姑娘，你误会了。”如娘急忙道：“我们不让您离开，是担心您的安危。听说，神医慕容氏的人已经赶往阳城了，现在您要是出现的话，说不定，神医慕容氏的人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呢。”
“我要回去。”颜以曦一字一句道：“帮我传信。”
……
“公子，颜姑娘执意要离开，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如娘满脸焦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颜姑娘已经失踪了，如果现在出现，我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给暗阁之主传信，看看他的说法。”孟杭抿了抿唇，握紧双拳，“记住，切记不要提及颜姑娘的伤势。”
“是。”如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院子，去联系暗阁了。
……
暗阁。
“主子，竹楼那边来信了。”容青快步走进来，将一张字条递给亓瑾言。
亓瑾言接过去，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能让你这么纠结，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墨轩朗说着，抢过字条看了看，“世子妃要回来？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寻接过字条，仔细看着，“世子妃不像是会这么不顾及大全的人，竹楼那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世子妃不愿意留在那里。”
“有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她打破我们的计划啊？”墨轩朗摸了摸下巴，“难道，竹楼已经被人发现，她有生命危险了？”
“不可能。”亓瑾言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孟杭一定会直言。但是，消息却是以曦发出来的，这就说明，与竹楼无关。”
“纸条上说，世子妃已经想好了退路，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回来了。”楚寻幽幽道：“我想，我们的计划，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可是，有些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现在临时改变，只怕是不可能。”墨轩朗一脸严肃道：“我想，我们应该先问问世子妃到底是怎么了，她有什么好的退路，我们也必须要知道，否则，变动太大，我们很有可能会失败。”
“我去一趟竹楼。”
亓瑾言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亲自去问问她，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
颜以曦知道，消息一定会先传到暗阁，而亓瑾言，一定会亲自过来。
所以，在得知亓瑾言来了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吃惊。
“怎么回事？”
站在门外，亓瑾言看着如娘，满脸寒意，“你是说，她已经把自己锁在里面很多天了？”
“是啊，无论我们怎么劝，颜姑娘始终都不肯开门。”如娘应了一声，小声道：“您快劝劝吧，再这样下去，颜姑娘的身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亓瑾言瞪了她一眼，敲了敲门。
“以曦，是我。你开门好吗？”
颜以曦从旁边拿起一个帷帽，戴在头上。
她必须要见亓瑾言，否则，仅凭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只允许你一个人进来。”
听到声音，亓瑾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带着帷帽的颜以曦，亓瑾言愣了一下，“以曦，你这是……”
“我要离开这里。”颜以曦背对着他，“我已经想好了退路，你带我回去，对外，就说已经找到了我，只是，我的容貌已毁，你们要帮我报仇。”
“你说什么？”亓瑾言瞳孔一缩，立刻上前，拉起颜以曦，摘去了她的帷帽。
看到颜以曦的刘海，亓瑾言颤抖着手，慢慢伸了过去。
颜以曦闭上了眼睛。
看到她的伤疤，他应该会退缩吧，这样，他们之间就真的要结束了。
亓瑾言看到那些刘海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颜以曦从来没有遮过自己的额头，如今这般，必然是额头受伤。联想到她说的毁容，亓瑾言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额头上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了。
尽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一阵生疼。
光洁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只见隐约有一块指头大的伤疤溢出了鲜血。
颜以曦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亓瑾言揽入怀中。
刚想要挣扎一下，就听见亓瑾言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以曦，对不起，是我来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颜以曦刚醒来，就听到如娘在敲门。
“颜姑娘，您起来了吗？”
颜以曦立刻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如娘，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早，看你这么急，应该不是小事吧。”
“颜姑娘，您老实告诉我，昨天，是不是碧蓉跟您说了什么？”如娘一脸焦急道：“今天早上，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就是朝着碧蓉发的。”
颜以曦一致，看来，孟杭是真的生气了。
看见颜以曦的反应，如娘也猜到了，叹了一口气，“颜姑娘，我知道您是想帮助碧蓉的，可是，这一次您怕是帮了倒忙了。”
“孟杭现在在哪？”颜以曦心下一紧，“碧蓉呢？”
“就在前厅，公子正责罚碧蓉呢。”如娘红着眼睛，哽咽道：“碧蓉那个孩子，毕竟才刚刚……哪里禁得起罚跪啊。”
颜以曦一听，急忙朝着前厅而去。
……
碧蓉垂着眸子，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听过？”
孟杭看着跪在地上的碧蓉，眼里毫无温度，“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掂量过自己的轻重，你有资格这么做吗？”
碧蓉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记忆中，公子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碧蓉，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温和，竟然让你如此自以为是了。”孟杭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有什么资格爬上我的床？就凭你这种卑贱的身份？”
刚走到门口的颜以曦，听到这段话，也愣在了原地。
虽然她知道，孟杭一定会生气，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孟杭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孟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颜以曦一把推开门，冲了进来，站在孟杭面前，“碧蓉是个姑娘家，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有多过分？”
“颜以曦，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居然还敢来见我？”孟杭怒道：“枉我将你当成是客人，处处关照，你竟是这般算计我！昨日的酒，是你带来的吧，在酒里下药，你可真行啊。暗阁之主之所以会喜欢上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用了这招？”
“孟杭，你把嘴给我放干净一点！”颜以曦脸色铁青，“本郡主还不稀罕用这招！”
“你在酒里掺了东西，是不是？”孟杭指着地上的酒壶碎片，“就是因为我喝了你的酒，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你好深的算计啊，现在想想，昨日你一直在劝我喝酒，你自己却滴酒未沾！”
颜以曦抿了抿唇。
“颜以曦，你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孟杭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了过来。
颜以曦一惊，还没来不及躲避，额头就被砸中。这一砸，孟杭是用了几分力气的，砸得颜以曦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脑袋有点眩晕，颜以曦想要揉一揉疼痛的额头，却听到碧蓉惊呼道：“颜姑娘！”
话音刚落下，颜以曦就被碧蓉扶了起来。
“谁允许你站起来的？”孟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跪下！”
颜以曦摸了摸头，只觉得手上湿湿的，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满手鲜血。
“哎呀，颜姑娘受伤了，都愣着做什么，快去拿药啊！”如娘急匆匆跑过来，扶着颜以曦，仔细看了看，随即偏过头看着孟杭，“公子，您怎么可以对颜姑娘动手呢？”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动作。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颜姑娘的伤势吗？”如娘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孟杭依旧无动于衷。
颜以曦看着手上的血，大概也能猜到伤口的深浅，能流出这么多血，伤口绝对不会浅，日后怕是要留疤了。
“咚——”
碧蓉突然的下跪，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公子，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那药，也是我逼着颜姑娘下的，您如果恨，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碧蓉面无表情地看着孟杭，从这一刻起，她眼里的感情彻底消失。
孟杭呆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碧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公子命人为颜姑娘治伤！碧蓉在此发毒誓，从此以后，对公子不再妄想，我会离开这里，永生永世不再出现在公子面前，若违此誓，比当横死，死无全尸！”
“碧蓉——”如娘厉喝一声，“你怎么可以发出这么毒的誓言？”
“碧蓉？”颜以曦看着碧蓉，脸上满是错愕。
“我看清了，一直以来，是我将自己活得如此卑贱，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碧蓉红着眼睛，“只是，颜姑娘却是无辜的，公子，你明明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究竟有多重要，您却坐视不理？”
孟杭一惊。
他居然忘记了，女子对于容颜有多么在乎，看颜以曦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情况不妙啊。
“快，找人给颜姑娘治伤！”
颜以曦看着孟杭，冷冷道：“你终于把你内心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人再缠着你，你应该很高兴吧。”
说罢，颜以曦不理会孟杭的反应，将碧蓉扶了起来，“我跟你说过，女子虽弱，但需自爱，你却没有听进来。如今，你还要抛弃尊严给这样的人下跪，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碧蓉紧咬下唇。
“孟杭，人说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旦放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希望以后，不要为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颜以曦说着，放开碧蓉，转身走出了房间。
……
一连几天，颜以曦都闭门不肯见孟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颜以曦红了眼眶。
那一道伤疤，就在右眉之上，那日，大夫看着她的伤口，叹了一口气道：
——“颜姑娘，你这伤势有点重，即使伤口好了，伤疤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问大夫，伤疤日后还有没有可能消退，大夫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还在现代就好了。”颜以曦摸了摸还阵阵作痛的伤口，喃喃道：“这么大的伤疤，也不知道除疤手术有没有用。只不过，现在的我，恐怕只能顶着这么伤疤过一辈子了。”
想到自己的未来，颜以曦叹了一口气，将头发放下来一些，拿起剪刀，给自己剪了一个刘海，遮住了伤疤。
作为皇室人员，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人呢？有这个伤疤，指不定那些人会怎么想，现在，她已经不想再搅起什么风浪了。
碧蓉，三天前，也就是出事第二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她当着孟杭的面喝了一碗藏红花，说是绝对不会留任何隐患，让孟杭尽管放心。
看来，小姑娘这一次是真的被伤到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颜以曦转过头，看着门没有出声。
“颜姑娘，晚饭做好了，您看，您是出来吗？”如娘的声音传来，“您已经在房间里好些日子了，不如出来透透气吧。”
“不必了。”颜以曦毫无波动的声音传了出去，“我还是留在房间里吧，如今我的样子，出去不是要吓死人吗？”
“颜姑娘，事已至此，您总该想开些啊。”如娘劝道：“这个大夫说不行，那咱们就再找一个，天下这么大，总会有一个大夫有办法的。”
“那就等你们找到那个大夫再说吧。”颜以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清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这……”如娘不知所措。
“替我给叶波族传信，就说我要回去，让他们派人来接我。后面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绝不会连累到你们。”
“颜姑娘，你误会了。”如娘急忙道：“我们不让您离开，是担心您的安危。听说，神医慕容氏的人已经赶往阳城了，现在您要是出现的话，说不定，神医慕容氏的人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呢。”
“我要回去。”颜以曦一字一句道：“帮我传信。”
……
“公子，颜姑娘执意要离开，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如娘满脸焦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颜姑娘已经失踪了，如果现在出现，我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给暗阁之主传信，看看他的说法。”孟杭抿了抿唇，握紧双拳，“记住，切记不要提及颜姑娘的伤势。”
“是。”如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院子，去联系暗阁了。
……
暗阁。
“主子，竹楼那边来信了。”容青快步走进来，将一张字条递给亓瑾言。
亓瑾言接过去，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能让你这么纠结，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墨轩朗说着，抢过字条看了看，“世子妃要回来？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寻接过字条，仔细看着，“世子妃不像是会这么不顾及大全的人，竹楼那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世子妃不愿意留在那里。”
“有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她打破我们的计划啊？”墨轩朗摸了摸下巴，“难道，竹楼已经被人发现，她有生命危险了？”
“不可能。”亓瑾言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孟杭一定会直言。但是，消息却是以曦发出来的，这就说明，与竹楼无关。”
“纸条上说，世子妃已经想好了退路，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回来了。”楚寻幽幽道：“我想，我们的计划，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可是，有些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现在临时改变，只怕是不可能。”墨轩朗一脸严肃道：“我想，我们应该先问问世子妃到底是怎么了，她有什么好的退路，我们也必须要知道，否则，变动太大，我们很有可能会失败。”
“我去一趟竹楼。”
亓瑾言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亲自去问问她，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
颜以曦知道，消息一定会先传到暗阁，而亓瑾言，一定会亲自过来。
所以，在得知亓瑾言来了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吃惊。
“怎么回事？”
站在门外，亓瑾言看着如娘，满脸寒意，“你是说，她已经把自己锁在里面很多天了？”
“是啊，无论我们怎么劝，颜姑娘始终都不肯开门。”如娘应了一声，小声道：“您快劝劝吧，再这样下去，颜姑娘的身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亓瑾言瞪了她一眼，敲了敲门。
“以曦，是我。你开门好吗？”
颜以曦从旁边拿起一个帷帽，戴在头上。
她必须要见亓瑾言，否则，仅凭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只允许你一个人进来。”
听到声音，亓瑾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带着帷帽的颜以曦，亓瑾言愣了一下，“以曦，你这是……”
“我要离开这里。”颜以曦背对着他，“我已经想好了退路，你带我回去，对外，就说已经找到了我，只是，我的容貌已毁，你们要帮我报仇。”
“你说什么？”亓瑾言瞳孔一缩，立刻上前，拉起颜以曦，摘去了她的帷帽。
看到颜以曦的刘海，亓瑾言颤抖着手，慢慢伸了过去。
颜以曦闭上了眼睛。
看到她的伤疤，他应该会退缩吧，这样，他们之间就真的要结束了。
亓瑾言看到那些刘海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颜以曦从来没有遮过自己的额头，如今这般，必然是额头受伤。联想到她说的毁容，亓瑾言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额头上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了。
尽管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一阵生疼。
光洁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只见隐约有一块指头大的伤疤溢出了鲜血。
颜以曦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亓瑾言揽入怀中。
刚想要挣扎一下，就听见亓瑾言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以曦，对不起，是我来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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