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你我才选择留下
卜吴解踏进啖云家的第一步就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谁成想，抬眼就撞上了准备出门的啖思齐。看见啖思齐的瞬间，她就像宕机了一般突然停在了原地，整个人突然变得特别混乱。
那一瞬间，啖云终于知道了卜吴解全身上下的“不协调”出自于哪里----有意识的控制。
与卜吴解拘谨又畏缩的行态相反，她的神态上写满了惊恐与失控。因为她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了自己当下的感受。所以她就只能紧绷着神经控制自己，防止自己身上一直持续着的痛楚让自己痛到在行为也上彻底失控。
手该放在哪里，眼睛不要到处晃，腿不要抖...
啖云看她进门的样子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滑稽，甚至有点可爱，和当初吸鸦片的地主老爷似乎是两个人。
另外还有点心酸。
对他来说放松本来是生活的常态，但是眼前这个人却从未感受过。
“这是卜吴解，我的同学。”
啖思齐彻底忽略掉了卜吴解的怪异，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似乎遇见了一个完全“正常”的中学生。
“吴解...？是吗。阿姨要出去买点吃的回来，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啖思齐一边整理鞋跟一边询问道。
“蜂蜜黄油味薯片，剩下的随便吧。”
卜吴解无措地拢了拢头发，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后马上死盯着啖思齐说：“旺旺仙贝...可以吗？”
卜吴解似乎在逼着自己向啖思齐提出要求，巴巴地等着啖思齐的回复。
“当然可以。”
啖思齐悠悠地说。
卜吴解走进了啖云的房间，但她似乎还是那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啖云看不到她的脸上有任何的情绪。
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啖云突然发觉，这两个位置曾是刘亚宁来她们家玩的时候，他们两个曾经坐过的位置。
只不过当时空气里漂浮的都是轻松与畅快。
“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咱们好好聊吧...我下楼去拿两瓶啤酒？”
卜吴解愣了，他没想到啖云居然会提这样的的建议，不过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的酒量还不错。
啖云拎着两瓶青岛啤酒，把一瓶递给了卜吴解。
卜吴解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了愧疚，她认为是她的无聊让啖云破例喝起了酒，一定是她的紧绷让啖云觉得不舒服了。
要不要喝点意思意思，然后找个理由溜走？卜吴解驾轻就熟地开启了瓶盖，对着嘴嗦了起来。
“看样子你也是老酒友了！”
啖云兴奋地说着用自己的酒瓶朝她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
“对于你，我一直蛮好奇的。”
啖云注意到卜吴解的双腿渐渐自如地抻直摊开，握着酒瓶的手也渐渐放下了，好像随时可以张口回答问题。
“我知道最近传的一些事。刚才在茶百道我就突然意识到了，你知道的似乎比我想象得要多得多，可是你为什么没什么反应呢，就比如直接瞪这群家伙一眼，就比如回呛一些人，该发泄发泄一下...”
卜吴解低下无可奈何地笑了。
“当然，你不想谈也可以不谈。”
卜吴解继续低着头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不能干涉他们对我的看法啊，谁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只是偶然听到了而已。”
啖云的脸已经开始红了，略带醉意地停顿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胳膊搭在卜吴解的椅子上，上身顺势趴了过去，醉意朦胧地说：
“你呀，至少也把锋芒外露一下，就像徐志鹏、张晓龙，还有白清玉这些家伙...啊？，他们就是蹬鼻子上脸，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呵呵。这...你不生气？大小姐，拜托您发发脾气。”
卜吴解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大哥，您的酒量堪忧啊，说好的老酒友呢。”
卜吴解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老字。
啖云抬起头瞪了卜吴解一眼，想辩驳点什么，但又低下了头认了怂。
“唉。那倒确实。你也赶紧喝啊，你要是喝不够楼下还有呢...哦，你去把门反锁上吧，一会啖思齐该发现了。”
话音未落，卜吴解就从椅子上弹射了出去把门反锁上了，回过头咬牙切齿地指责道：
“我还以为你是散养的富家公子呢，合着你每次都是偷偷吃酒啊...你说你酒量差成这样，也没个警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别回头你妈觉得是我把你带坏了，我在这世上的仇人已经够多了，拜托给我留条活路。”
啖云抬起头释然地叹了口气，嘴角慢慢上扬：
“这才对嘛。”
说完啖云就倒下了，瞄了一眼瓶子，发现这瓶已经空了。
“酒友？...你去楼下餐厅，那里有个灰色的小门，你打开那扇门就会发现门口放着三箱青岛，你随便拿两瓶上来...我...我不喝了，你喝。”
卜吴解看着眼前一团不省人事的肉肉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乖乖地下楼拿了两瓶青岛上楼了。
“诶，你什么时候回家，你要是回不去可以睡在我家哦，如果你不嫌弃和我同床共枕的话。”
卜吴解打开了另一瓶青岛抿了一口。
“我妈在医院呢，没人会知道我没回家。”
啖云没有细问卜吴解妈妈的状况，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关注自己。
“诶，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卜吴解趁着酒劲问道。
啖云打了个响嗝，此时他的舌头已经渐渐不听使唤。
“因为好奇...你不知道，我们本来可以走掉的，我是因为你才留在了这里，因为我知道你走不掉。你给过我希望，现在我也想给你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
卜吴解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这世上除了白雨萱，还有啖云和卜吴解。”
卜吴解放声大笑了起来，啖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爽朗的笑声了。卜吴解俯身碰了一下啖云手中的空酒瓶。
“你说得对，我们是很像。”
啖云醉醺醺地傻笑了起来。
“你知道就好。快喝，别看我都起不来了，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清醒得跟没喝一样，快，把这瓶快速干掉。”
卜吴解照做了，刚干完这瓶，她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卜吴解只是听了一下就挂断了。
“谁？有什么事吗？”
“我妈去世了。”
“你要去吗？”
“不了。
...我舅舅说让我节哀，他自己可以。”
那一瞬间，啖云终于知道了卜吴解全身上下的“不协调”出自于哪里----有意识的控制。
与卜吴解拘谨又畏缩的行态相反，她的神态上写满了惊恐与失控。因为她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了自己当下的感受。所以她就只能紧绷着神经控制自己，防止自己身上一直持续着的痛楚让自己痛到在行为也上彻底失控。
手该放在哪里，眼睛不要到处晃，腿不要抖...
啖云看她进门的样子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滑稽，甚至有点可爱，和当初吸鸦片的地主老爷似乎是两个人。
另外还有点心酸。
对他来说放松本来是生活的常态，但是眼前这个人却从未感受过。
“这是卜吴解，我的同学。”
啖思齐彻底忽略掉了卜吴解的怪异，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似乎遇见了一个完全“正常”的中学生。
“吴解...？是吗。阿姨要出去买点吃的回来，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啖思齐一边整理鞋跟一边询问道。
“蜂蜜黄油味薯片，剩下的随便吧。”
卜吴解无措地拢了拢头发，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后马上死盯着啖思齐说：“旺旺仙贝...可以吗？”
卜吴解似乎在逼着自己向啖思齐提出要求，巴巴地等着啖思齐的回复。
“当然可以。”
啖思齐悠悠地说。
卜吴解走进了啖云的房间，但她似乎还是那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啖云看不到她的脸上有任何的情绪。
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啖云突然发觉，这两个位置曾是刘亚宁来她们家玩的时候，他们两个曾经坐过的位置。
只不过当时空气里漂浮的都是轻松与畅快。
“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咱们好好聊吧...我下楼去拿两瓶啤酒？”
卜吴解愣了，他没想到啖云居然会提这样的的建议，不过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的酒量还不错。
啖云拎着两瓶青岛啤酒，把一瓶递给了卜吴解。
卜吴解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了愧疚，她认为是她的无聊让啖云破例喝起了酒，一定是她的紧绷让啖云觉得不舒服了。
要不要喝点意思意思，然后找个理由溜走？卜吴解驾轻就熟地开启了瓶盖，对着嘴嗦了起来。
“看样子你也是老酒友了！”
啖云兴奋地说着用自己的酒瓶朝她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
“对于你，我一直蛮好奇的。”
啖云注意到卜吴解的双腿渐渐自如地抻直摊开，握着酒瓶的手也渐渐放下了，好像随时可以张口回答问题。
“我知道最近传的一些事。刚才在茶百道我就突然意识到了，你知道的似乎比我想象得要多得多，可是你为什么没什么反应呢，就比如直接瞪这群家伙一眼，就比如回呛一些人，该发泄发泄一下...”
卜吴解低下无可奈何地笑了。
“当然，你不想谈也可以不谈。”
卜吴解继续低着头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不能干涉他们对我的看法啊，谁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只是偶然听到了而已。”
啖云的脸已经开始红了，略带醉意地停顿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胳膊搭在卜吴解的椅子上，上身顺势趴了过去，醉意朦胧地说：
“你呀，至少也把锋芒外露一下，就像徐志鹏、张晓龙，还有白清玉这些家伙...啊？，他们就是蹬鼻子上脸，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呵呵。这...你不生气？大小姐，拜托您发发脾气。”
卜吴解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大哥，您的酒量堪忧啊，说好的老酒友呢。”
卜吴解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老字。
啖云抬起头瞪了卜吴解一眼，想辩驳点什么，但又低下了头认了怂。
“唉。那倒确实。你也赶紧喝啊，你要是喝不够楼下还有呢...哦，你去把门反锁上吧，一会啖思齐该发现了。”
话音未落，卜吴解就从椅子上弹射了出去把门反锁上了，回过头咬牙切齿地指责道：
“我还以为你是散养的富家公子呢，合着你每次都是偷偷吃酒啊...你说你酒量差成这样，也没个警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别回头你妈觉得是我把你带坏了，我在这世上的仇人已经够多了，拜托给我留条活路。”
啖云抬起头释然地叹了口气，嘴角慢慢上扬：
“这才对嘛。”
说完啖云就倒下了，瞄了一眼瓶子，发现这瓶已经空了。
“酒友？...你去楼下餐厅，那里有个灰色的小门，你打开那扇门就会发现门口放着三箱青岛，你随便拿两瓶上来...我...我不喝了，你喝。”
卜吴解看着眼前一团不省人事的肉肉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乖乖地下楼拿了两瓶青岛上楼了。
“诶，你什么时候回家，你要是回不去可以睡在我家哦，如果你不嫌弃和我同床共枕的话。”
卜吴解打开了另一瓶青岛抿了一口。
“我妈在医院呢，没人会知道我没回家。”
啖云没有细问卜吴解妈妈的状况，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关注自己。
“诶，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卜吴解趁着酒劲问道。
啖云打了个响嗝，此时他的舌头已经渐渐不听使唤。
“因为好奇...你不知道，我们本来可以走掉的，我是因为你才留在了这里，因为我知道你走不掉。你给过我希望，现在我也想给你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
卜吴解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这世上除了白雨萱，还有啖云和卜吴解。”
卜吴解放声大笑了起来，啖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爽朗的笑声了。卜吴解俯身碰了一下啖云手中的空酒瓶。
“你说得对，我们是很像。”
啖云醉醺醺地傻笑了起来。
“你知道就好。快喝，别看我都起不来了，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清醒得跟没喝一样，快，把这瓶快速干掉。”
卜吴解照做了，刚干完这瓶，她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卜吴解只是听了一下就挂断了。
“谁？有什么事吗？”
“我妈去世了。”
“你要去吗？”
“不了。
...我舅舅说让我节哀，他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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