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让雨水洗去你所有的邋遢
天黑了，啖云和卜吴解关上了灯躺在床上，这是他们俩最后的酒德----趁烂醉以前躺在床上，乖乖等待睡意降临，既省去了没用的废话又防止了断片前的酒疯。
这时候卜吴解的手机亮了，是白清玉。
啖云把手机递了过去。
如果此时递手机的是清醒的啖云，他只会默不作声地把手机传过去，不闻不问。
只可惜现在的啖云是喝多了的啖云。
“白清玉？白清玉怎么会找你？”
卜吴解瞅了一眼手机，收下了白清玉有零有整的红包，夸张地对对方表示了感谢。
“退款。”
“什么鬼...你卖给他啥了？”
卜吴解叹了口气，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但最终还是决定长话短说。
“他来一中之前是我在十中的同桌，我当时一时冲动就把我喜欢他的事情告诉了他的某位朋友，结果她扭头就告诉他了...说到底这件事是我太蠢。他可能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吧，不然那个女生也不会特意告诉我她已经告诉他了。
“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可能吧。我觉得我确实...也可能是我茶了，只是我不太了解自己而已..？我到现在都很后悔。我后来做了一件更蠢的事情----趁我离开一中以前他的最后一次生日，那天我送了他一份现在想来他根本就不会喜欢的礼物。他可能是想把这个钱退给我吧。”
说到这里，卜吴解顿了一下，缓缓开了口。
“...我看起来有那么分不清状况吗。”
啖云苦笑道：“喔，那可确实...够蠢的。”
卜吴解嘻嘻哈哈地附和：“对吧？...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住到了舅舅家，转到了一中，阴差阳错地他居然也转了...还是在一个班...呃。”
啖云冷笑了一声，侧过脸认真地盯着卜吴解那张崎岖的侧脸，问：
“你真的确定他喜欢你，或者，喜欢过你吗？而不是某种...中二撩妹行为？...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四班的'女朋友'了...你不知道？”
卜吴解翻过身，在黑暗中对上啖云狐疑的目光：“当然知道，他不哑，我也不聋。小孩子的所谓'喜欢'，你也知道，没什么意义，更何况是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小孩子...所以才说我做了件蠢事。”
啖云把目光收回，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你想明白了就好。不过我们这个年纪就是要幼稚，不然哪里来的成熟，你说对吧。”
卜吴解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泪，待喉咙里的酸涩渐渐淡去，她才开了口：
“我一直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确定，我不知道我觉得对的事情它是否真的正确，可我又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可就连我的意愿它也没个定数。我好像一直在做错事，事后后悔...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我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统一的卜吴解。”
啖云淡淡地回应：“这点确实。你这个人前后不一致...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卜吴解清了清喉咙。
“是啊，这也是为什么，即使面对我想要接触的人我也不能好好说话的原因。说实话我很早以前就像试着和你交个朋友，但我实在是无法承受内心的折磨你懂吗？我对别人的感情...都是淡漠的，偶尔会有炽烈的时候，但是一旦冷掉了就会瞬间消散...我真的不像一个人，像两个人。或是...根本活得不像一个合格的人。所以，啖云，我觉得我不能成为你的朋友，我不想祸害你，不仅是你，我这辈子似乎注定没有朋友...也不配有家人。”
淡云注意到了卜吴解尾音的颤抖，她突然停住，似乎在刻意控制自己的声线。
“我的心里只有自己。”
啖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他知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既无聊又冷漠，这才是真正的卜吴解。”
啖云略微有一点不耐烦了。
“哭吧。哪怕是为了自己。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己？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开心？自我中心又如何，你又没有在害人，又有何妨？计较那么多干嘛。”
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啖云就进入了梦乡，他不记得卜吴解昨天有没有真的在一旁抽泣。
“可我不认为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鼾声渐浓，卜吴解知道啖云睡着了。
“对别人来说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可我为什么就是做不来呢。”
---------------------------------------------------------------
早上醒来时，啖云发现，睡在床的另一侧的卜吴解早就没了踪影。他急匆匆地下楼问阿姨和啖思齐有没有看见卜吴解，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回答：“我还以为她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啖云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换上了校服，饭也没吃就拦了个车去了学校。
此时的校门还没有开，啖云越过栅栏，奔向操场。他急切地在操场中央打转，像无头苍蝇一般搜索四周，终于，在对面逸夫楼的楼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背对着他的人影。
见鬼。
他急速狂奔奔向逸夫楼。
他急切地按下好几遍按钮电梯才缓缓降下。
13...12.........................1。
啖云上了电梯，在电梯间里迅速思考着对策，最终决定一旦上了天台就立刻不声不响地把她抱下来。
只要她还没跳。
180斤的体重终于派上用场了。
啖云爬上了天台，却撞间了正在打字的卜吴解。
卜吴解听到了响动，看到啖云站在那里，她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像是威胁似的缓缓向天台的边缘倒退。
“你别过来！”
她的嘶吼里带着哭腔和哀求。
啖云停下了脚步。
这时的卜吴解像是打完字了，关上了手机把它扔在了一边，然后转过身爬上了天台的围墙。
啖云明白自己失策了。
如果就这样冒然跑过去，她会立刻跳下去，毫无疑问。
眼下他就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苦苦哀求：
“留下来，求你。”
卜吴解沉重又缓慢地摇摇头，小心地转过身面向啖云，看表情，她似乎有讲不完话，可她已经没有时间把它讲完。
她笑着冲他呐喊：“昨天是我打记事以来最畅快的一天...谢谢你。原谅我有很多话来不及对你讲了。”
依然笑得像哭。
不，这次她是哭得像笑。
眼睛里明明有很多不舍，啖云甚至从中看到了求救。可她仍在微笑着摇头，又仿佛在告诉啖云：不要靠近，我只需要祝福。
啖云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卜吴解，泪水和汗水夹杂在一起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等到泪水流出眼眶，视线再次变得清晰，却看到，眼前的那个背着光的少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啖云停下了脚步，颤抖着掏出手机打给120，报告了自己目前的位置。
耳畔传来了现实的轰鸣。
他失魂落魄地跑下了楼，一步一步走向了卜吴解落地的方位。
眼前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血、脑浆、排泄物围绕着中心的那团裹着衣物的肉泥呈辐射状散落，不远处的绿植上，到处都挂着棕黄色的液体...
如果现在能像那天一样，风风光光地下场雨该多好，就让雨水洗去她最后的邋遢。
可惜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啖云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定睛注视她的遗体，大脑里一片空白。
啖云突然间觉得很累，就连呼吸都变得很沉重。
他歪着头，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他们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抬进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还穿着睡衣的老大爷手握水管正洗刷着地面的和植被上的血渍...
不知怎的，眼前的一切多么像是一段彩色默片，可明明是默片，眼前的场景又是那么的让人振聋发聩。
他任由着某人拖着他走向校门口，等到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到了出租车里。
“去哪里？”
他才发现身旁的人是化学老师。
“裕嘉别墅，四栋。”
化学老师把他推进了玄关。
啖思齐看到门口面色惨白的啖云，连忙把他拉进了客厅的沙发上安顿好，向老师道了声感谢就目送她离开。
啖思齐坐到啖云旁边，拉起他肉肉的大手，温柔地询问啖云：“怎么了？”
啖云突然抱起啖思齐嚎啕大哭。
啖思齐没有追问，只是等着他哭到虚脱，就带着他上了楼。
白清玉打开qq，发现卜吴解临走前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我解释一下，我妈去世了，我活着很痛苦，跟你没关系，别想多，真的只是恰巧，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很怕你想多，对不起了”
白清玉回复：谢谢你。
他听从了卜吴解的遗言，没有想太多，单单这一次，他给予了卜吴解他不曾给过的信任。
那天早上，班级的门口摆着卜吴解那如死刑犯的证件照片，每个同学都在相片面前献上了一朵花。
走廊里的人们无不唏嘘。
然而，转过身却总能听见来自'智者'的总结：在哪里跳不好，偏偏要在学校、都过继给了舅舅还有什么不知足、小孩子能有多大的事想不开，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做人还是要足够强大。
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选择了逃避。
人类从来都是结果导向型的生物，没人会记得卜吴解放弃前做过的所有笨拙的尝试。
白清玉的生活似乎没有变化，啖云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是。
一周以后，班主任在学校大会堂以《珍爱生命，生命安全高于天》为题召开了校园安全宣讲大会。
到了校园霸凌的部分，全场哗然，会场开始变得异常嘈杂纷乱。
许杰辉更是起身指着宣传片里的恶棍痛骂：“这些人都该死！！”
会场骤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闻声看向许杰辉。
啖云读出了此时所有人的内心想法。
这不就是你吗。
就好像许杰辉是个异类。
啖云才想到要打开手机看一下短信，果然看见了一条未读，是卜吴解于2022年4月28日早上4:31。
昨天和你聊得很畅快，感谢你给予了我从来不曾感受过的理解。我呢，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既然世界上唯一在意我的人走了，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我活在这世上及痛苦优惠妨碍别人
啖云哑然失笑，回复：建议到那里再“自我中心”一点。
这是我给你的任务，我会验收。
当然，如果没有“那里”，那就恭喜你了，你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
这时候卜吴解的手机亮了，是白清玉。
啖云把手机递了过去。
如果此时递手机的是清醒的啖云，他只会默不作声地把手机传过去，不闻不问。
只可惜现在的啖云是喝多了的啖云。
“白清玉？白清玉怎么会找你？”
卜吴解瞅了一眼手机，收下了白清玉有零有整的红包，夸张地对对方表示了感谢。
“退款。”
“什么鬼...你卖给他啥了？”
卜吴解叹了口气，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但最终还是决定长话短说。
“他来一中之前是我在十中的同桌，我当时一时冲动就把我喜欢他的事情告诉了他的某位朋友，结果她扭头就告诉他了...说到底这件事是我太蠢。他可能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吧，不然那个女生也不会特意告诉我她已经告诉他了。
“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可能吧。我觉得我确实...也可能是我茶了，只是我不太了解自己而已..？我到现在都很后悔。我后来做了一件更蠢的事情----趁我离开一中以前他的最后一次生日，那天我送了他一份现在想来他根本就不会喜欢的礼物。他可能是想把这个钱退给我吧。”
说到这里，卜吴解顿了一下，缓缓开了口。
“...我看起来有那么分不清状况吗。”
啖云苦笑道：“喔，那可确实...够蠢的。”
卜吴解嘻嘻哈哈地附和：“对吧？...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住到了舅舅家，转到了一中，阴差阳错地他居然也转了...还是在一个班...呃。”
啖云冷笑了一声，侧过脸认真地盯着卜吴解那张崎岖的侧脸，问：
“你真的确定他喜欢你，或者，喜欢过你吗？而不是某种...中二撩妹行为？...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四班的'女朋友'了...你不知道？”
卜吴解翻过身，在黑暗中对上啖云狐疑的目光：“当然知道，他不哑，我也不聋。小孩子的所谓'喜欢'，你也知道，没什么意义，更何况是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小孩子...所以才说我做了件蠢事。”
啖云把目光收回，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你想明白了就好。不过我们这个年纪就是要幼稚，不然哪里来的成熟，你说对吧。”
卜吴解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泪，待喉咙里的酸涩渐渐淡去，她才开了口：
“我一直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确定，我不知道我觉得对的事情它是否真的正确，可我又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可就连我的意愿它也没个定数。我好像一直在做错事，事后后悔...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我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统一的卜吴解。”
啖云淡淡地回应：“这点确实。你这个人前后不一致...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卜吴解清了清喉咙。
“是啊，这也是为什么，即使面对我想要接触的人我也不能好好说话的原因。说实话我很早以前就像试着和你交个朋友，但我实在是无法承受内心的折磨你懂吗？我对别人的感情...都是淡漠的，偶尔会有炽烈的时候，但是一旦冷掉了就会瞬间消散...我真的不像一个人，像两个人。或是...根本活得不像一个合格的人。所以，啖云，我觉得我不能成为你的朋友，我不想祸害你，不仅是你，我这辈子似乎注定没有朋友...也不配有家人。”
淡云注意到了卜吴解尾音的颤抖，她突然停住，似乎在刻意控制自己的声线。
“我的心里只有自己。”
啖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他知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既无聊又冷漠，这才是真正的卜吴解。”
啖云略微有一点不耐烦了。
“哭吧。哪怕是为了自己。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己？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开心？自我中心又如何，你又没有在害人，又有何妨？计较那么多干嘛。”
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啖云就进入了梦乡，他不记得卜吴解昨天有没有真的在一旁抽泣。
“可我不认为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鼾声渐浓，卜吴解知道啖云睡着了。
“对别人来说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可我为什么就是做不来呢。”
---------------------------------------------------------------
早上醒来时，啖云发现，睡在床的另一侧的卜吴解早就没了踪影。他急匆匆地下楼问阿姨和啖思齐有没有看见卜吴解，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回答：“我还以为她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啖云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换上了校服，饭也没吃就拦了个车去了学校。
此时的校门还没有开，啖云越过栅栏，奔向操场。他急切地在操场中央打转，像无头苍蝇一般搜索四周，终于，在对面逸夫楼的楼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背对着他的人影。
见鬼。
他急速狂奔奔向逸夫楼。
他急切地按下好几遍按钮电梯才缓缓降下。
13...12.........................1。
啖云上了电梯，在电梯间里迅速思考着对策，最终决定一旦上了天台就立刻不声不响地把她抱下来。
只要她还没跳。
180斤的体重终于派上用场了。
啖云爬上了天台，却撞间了正在打字的卜吴解。
卜吴解听到了响动，看到啖云站在那里，她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像是威胁似的缓缓向天台的边缘倒退。
“你别过来！”
她的嘶吼里带着哭腔和哀求。
啖云停下了脚步。
这时的卜吴解像是打完字了，关上了手机把它扔在了一边，然后转过身爬上了天台的围墙。
啖云明白自己失策了。
如果就这样冒然跑过去，她会立刻跳下去，毫无疑问。
眼下他就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苦苦哀求：
“留下来，求你。”
卜吴解沉重又缓慢地摇摇头，小心地转过身面向啖云，看表情，她似乎有讲不完话，可她已经没有时间把它讲完。
她笑着冲他呐喊：“昨天是我打记事以来最畅快的一天...谢谢你。原谅我有很多话来不及对你讲了。”
依然笑得像哭。
不，这次她是哭得像笑。
眼睛里明明有很多不舍，啖云甚至从中看到了求救。可她仍在微笑着摇头，又仿佛在告诉啖云：不要靠近，我只需要祝福。
啖云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卜吴解，泪水和汗水夹杂在一起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等到泪水流出眼眶，视线再次变得清晰，却看到，眼前的那个背着光的少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啖云停下了脚步，颤抖着掏出手机打给120，报告了自己目前的位置。
耳畔传来了现实的轰鸣。
他失魂落魄地跑下了楼，一步一步走向了卜吴解落地的方位。
眼前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血、脑浆、排泄物围绕着中心的那团裹着衣物的肉泥呈辐射状散落，不远处的绿植上，到处都挂着棕黄色的液体...
如果现在能像那天一样，风风光光地下场雨该多好，就让雨水洗去她最后的邋遢。
可惜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啖云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定睛注视她的遗体，大脑里一片空白。
啖云突然间觉得很累，就连呼吸都变得很沉重。
他歪着头，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他们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抬进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还穿着睡衣的老大爷手握水管正洗刷着地面的和植被上的血渍...
不知怎的，眼前的一切多么像是一段彩色默片，可明明是默片，眼前的场景又是那么的让人振聋发聩。
他任由着某人拖着他走向校门口，等到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到了出租车里。
“去哪里？”
他才发现身旁的人是化学老师。
“裕嘉别墅，四栋。”
化学老师把他推进了玄关。
啖思齐看到门口面色惨白的啖云，连忙把他拉进了客厅的沙发上安顿好，向老师道了声感谢就目送她离开。
啖思齐坐到啖云旁边，拉起他肉肉的大手，温柔地询问啖云：“怎么了？”
啖云突然抱起啖思齐嚎啕大哭。
啖思齐没有追问，只是等着他哭到虚脱，就带着他上了楼。
白清玉打开qq，发现卜吴解临走前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我解释一下，我妈去世了，我活着很痛苦，跟你没关系，别想多，真的只是恰巧，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很怕你想多，对不起了”
白清玉回复：谢谢你。
他听从了卜吴解的遗言，没有想太多，单单这一次，他给予了卜吴解他不曾给过的信任。
那天早上，班级的门口摆着卜吴解那如死刑犯的证件照片，每个同学都在相片面前献上了一朵花。
走廊里的人们无不唏嘘。
然而，转过身却总能听见来自'智者'的总结：在哪里跳不好，偏偏要在学校、都过继给了舅舅还有什么不知足、小孩子能有多大的事想不开，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做人还是要足够强大。
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选择了逃避。
人类从来都是结果导向型的生物，没人会记得卜吴解放弃前做过的所有笨拙的尝试。
白清玉的生活似乎没有变化，啖云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是。
一周以后，班主任在学校大会堂以《珍爱生命，生命安全高于天》为题召开了校园安全宣讲大会。
到了校园霸凌的部分，全场哗然，会场开始变得异常嘈杂纷乱。
许杰辉更是起身指着宣传片里的恶棍痛骂：“这些人都该死！！”
会场骤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闻声看向许杰辉。
啖云读出了此时所有人的内心想法。
这不就是你吗。
就好像许杰辉是个异类。
啖云才想到要打开手机看一下短信，果然看见了一条未读，是卜吴解于2022年4月28日早上4:31。
昨天和你聊得很畅快，感谢你给予了我从来不曾感受过的理解。我呢，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既然世界上唯一在意我的人走了，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我活在这世上及痛苦优惠妨碍别人
啖云哑然失笑，回复：建议到那里再“自我中心”一点。
这是我给你的任务，我会验收。
当然，如果没有“那里”，那就恭喜你了，你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