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创 业（之二）
“我有一件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
“见了不准笑。”
“是什么么？我怎么可能会笑？”
李云辉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白瓷杯，递给了陆文嘉。
杯子很普通，但是杯子上面印有陆文嘉的照片，正是李云辉考上大学临走，陆文嘉送给她的那张。照片的旁边还有两行小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当年《读者》上面的那篇《君生我未生》的文章，李云辉特意拿给陆文嘉看过，如今又读到这两句诗，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陆文嘉感触更加深刻，心里暗自感激李云辉的另眼相看，可是碍于自己已有婚姻的事实，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拿着杯子端详了好久才笑着说，“谢谢，谢谢。真是有心，到哪儿去印的这个？”
李云辉笑笑说，“有天在学校门口，好多人都在印这个，我也就赶着去印了一个，送给你做茶杯。”
“乱花钱。”
陆文嘉又想了一想，故意朗声笑着说“是不是嫌弃我老啦呀？”
“要是我不老，要是我有资格，我就真心的去追求你，可别拒绝哈。”
李云辉略微抿了一下嘴唇，也紧张地思索着说，“谁敢嫌弃你呀，那么帅气的陆老师。”
“嗯，就是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这个好好。我好喜欢。”
“就是真的舍不得拿来当茶杯。”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可以无拘无束地待在一起。
“今晚你可要好好地陪着我说话，不要再撵我走。”
“从来没有撵你走呀，只是没地儿待么。今天不用急着走的，我们尽可以好好说话。”
下来创业，感慨很多，正不知道满肚子苦水向谁倾诉呢，恰好这个时候李云辉意外地出现在面前，即使什么还都没有说，心里面的安慰已经妥帖了不少。
“这个是知己。不算是红颜。”陆文嘉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就按照知己来对待好啦。
李云辉虽然只是个娇小的女孩子，陆文嘉因为她性格刚强，反而比别个更加尊重了一些，两人自相识以来，也不知道说过了多少话，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陌生的城市再见，都有一番感慨在心头，正是要好好倾诉的。电视开着只是个背景，丝毫没影响两人聊天，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天都要亮啦。看看都快六点啦。”
“是不是又要头痛了？赶紧去睡一觉吧。”
“没怎么感觉，现在头没有那么痛了。”
“我都感觉有点头痛了，别强撑着了，赶紧去睡一觉。睡到几点是几点，我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儿，明天需要到黄埔区去一趟，到银行办理一些业务。”
“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
“我去睡啦。”
“安心睡觉。好好休息。”
到了下午，两人才分别醒来。
广州城实在太大，到黄埔区开户银行去办理一个业务，就要穿过半座城，有李云辉陪着，陆文嘉心里再也没有了孤独感。路上也没怎么说话，比起自己一个人前往，要踏实得多。
“今天还在我这里吧？跟家里人说一声，让他们放心。”
“要是不嫌弃，来我这里住几天更好。”
“我也没太多的事情，就是隔三五天要去工厂一趟，安排发货什么的。”
李云辉也没怎么推辞，就留下来好好陪了陆文嘉几天。两人一起做做饭，看看电视看看书，总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一天天的飞快地就过去了。
“明天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去市内公园去玩？”
“去哪个公园呢？很好吗？”
“我也没怎么去过市内，要不，明天我们去越秀公园去？既然有个越秀区，想来越秀公园也还行？”
“那我们就去哈。”
“我去买一些胶卷，明天好多照一些照片。”
“你有相机？”
“没有。现在买胶卷，直接送相机。”
陆文嘉对自己的摄影技术，还是有点自负的，“放心哈，虽然是傻瓜相机，我一样能拍出很漂亮的照片。”本来想说“我一样能把你拍的很漂亮”，话到了嘴边，又改口说成了“拍出很漂亮的照片”，生怕自己的话哪里不合适，就唐突了李云辉。
“毕竟我们是从初中就开始玩相机的。”
“那就好好看看陆老师的水平。”
陆文嘉的摄影技术并没有太多的理论支持，更没有太多的技术手段讲究，但是那一天拍出来的照片，很多张确实让两人都爱不释手。端详着其中的五六张，陆文嘉由衷地说，“这要是将来哪个小子把照片拿给自己妈妈看，说，‘妈，给你看看我女朋友的照片’，一定能让做妈妈的开心坏啦。”
李云辉小鸟依人一般坐在旁边，大概因为还是有点害羞吧，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天陆文嘉要去工厂跟单，李云辉前一天登山感觉有点累，就没有跟着一起到工厂去。
“我在家里等你吧。”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看看电视，困了就好好睡一觉。中午自己随便弄点吃的，等我晚上回来再做饭。”
晚上陆文嘉回到家，李云辉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陆文嘉回来。
“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菜！真好吃。”
“到菜市场，看看这个也想买，看看那个也想买，就想着多做几个菜。”
“还真会做饭呀！没有骗我么，真以为你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
“怎么可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打小我真是什么活计都要做的。”
“一定是你自己抢着去做的，大人们谁舍得让你干活。”
“看到他们做什么心里发急，还不如我自己弄的好。”
“你呀，真是要强。”
“得亏不是一个男孩子。唉，你呀，真该是个男孩子的。”
吃过晚饭，两人还是各自倒上一杯茶，边看电视边说话，不知不觉又说到了半宿。
“我头好痛呀。”李云辉的身体还是虚弱了点。
“我帮你按按吧。”
“哎呀好舒服。你帮我抓抓头发。”
“不行，你还要帮我按按后背。”
陆文嘉安心地替李云辉按摩了半个多小时。
转头又过了两天，陆文嘉出门去买菜就问李云辉，“今天想吃什么？”
“就知道吃吃吃的。什么也不想吃。”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你就没有个主意呀？”
“我想个主意，我想个主意？”是呀，陆文嘉在心里暗暗骂自己，“也是，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女孩都不会哄，每天就知道做饭吃做饭吃的，也确实怪烦人。”
“我们去看电影吧。今天来不及啦，我们明天去。”
陆文嘉记得还是张艺谋说的话，“将来是穷人在家看电视，富人出门去看电影”，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进过电影院啦，倒也不是因为穷，再穷，一张电影票还是买得起的。就是没那个习惯，家里有电视，躺在家里看电视就好的呀。陆文嘉一个人就宁愿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更何况还可以租碟片，在家里看没有人打搅，多好。牺牲一点效果，远没有自在更让陆文嘉感觉要紧。
陆文嘉也不管上映的是什么电影啦，直接在网络上面查询了一下，距离最近的一家电影院竟然也是在黄埔大道那里，感觉应该不对，距离有点远呀，偌大一个广州，电影院按说不应该分布的那么少。陆文嘉也顾不得查询结果对不对了，接着查询了过去的路线。
“明天晚饭我们吃早点，五点半出发哈。去看七点半的电影。”
到了电影院，才知道上映的是成龙金喜善主演的《神话》，难怪最近街头公交车站的广告牌上面都是这部电影的广告，贴着成龙的大幅海报。
陆文嘉搞不懂的事情真的太多。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还非要找个韩国的演员来演女主角，“都说金喜善是韩国第一美女，真没见多么漂亮。”
“或许是剧情需要吧，公主不是韩国人么。”
在影院听第一遍《神话》主题曲的时候，陆文嘉就感觉开头的旋律有点不顺畅，没想到后面这首插曲那么流行，听得多了才感觉顺了一些。他又没搞懂，同一首歌曲，怎么有两个版本？在影院听的是成龙和金喜善合唱的，怎么后面又有孙楠和韩红合唱的版本？从唱功上面来说，孙楠和韩红版本肯定强得太多。可惜，陆文嘉只习惯听到的第一遍，所以总是疑惑，为什么要弄两个版本出来。
陆文嘉电影电视看得确实多，可惜记得住剧情的却又少之又少。但是对于《神话》剧情的记忆，可以说是愈久弥新。想来，电影演的是什么并不重要，而是跟谁一起看的，才重要。但是跟李云辉一起看过的电影也有好多呀，后面的也都并不是太记得，莫说是剧情了，就连电影片名，大多都是记不起来的。唯有《神话》，记忆那么深刻。就连开始听不惯的主题曲，后面也是越听越顺耳。说起来，距离看这部电影的年头，时光也过去了快有十五年了吧？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反而越发清晰了起来。也看过那么多成龙大哥的电影，而脑海里面所能想象的，大哥的形象，就是跟《神话》中的蒙毅最贴近。
说起来孤男寡女的，但是陆文嘉既然把李云辉看作为朋友，又把她看作为子侄辈，相处一室，自然一直相安无事。陆文嘉有些心疼李云辉，希望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自己么，如果能做好一颗铺路石子，就再好不过。虽然自己考研没考上，但是还是一直鼓励李云辉他们，不要放弃努力，尽可能地提高学历，提高自己进入社会的门槛。
快要开学了，陆文嘉只好送李云辉回去。
“你一个人在火车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陆文嘉越来越不放心李云辉一个人在路上。
“真啰嗦。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也长这么大。”
这话让陆文嘉想起来了自己妈妈说的一句话，原来自己也总是担心吕英琪这担心吕英琪那，妈妈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没有你的时候，人家不也长那么大。”
“是啊呀，没有我的时候，不也长这么大。”
“但是，现在不是有了我么？”
把李云辉的行李放好在行李架上，又再嘱咐了一句，“到了就给我电话。”
当着车上其他旅客的面，陆文嘉硬生生地收回来了一句“睡觉警醒些，有事叫列车员。”当然这话在家也已经说过了好几遍。
站台上面没有几个送行的人，陆文嘉站在那里显得有点孤单。李云辉抓住车厢窗帘的一角，只露出了半个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文嘉。陆文嘉故作潇洒地把手挥了起来，对着车窗笑了笑。不曾想，李云辉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无声地哭了起来。
陆文嘉好不忍心，自己也好难过，想再上车去说点什么，担心列车就快要开了。有一刻，陆文嘉有了想让李云辉下车再住几天的冲动，“那又能怎么样，还是要走的呀。”
李云辉直勾勾地看着陆文嘉，任凭泪水静悄悄地流下来。这个情景刻在陆文嘉心里多年挥之不去。
第二天晚上，终于接到了李云辉的电话，“路上还顺利吧？”
“嗯。顺利。”
“真好。知道你安全到家了我也就放心啦。”
“家里都好吧。”
“都好。”
“过几天就开学啦。在家里好好再休息几天，享享福，到了学校又要辛苦起来。”
“享什么福呀。回来了就要干活。”
“指望你能做什么？”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在家里是大少爷。什么都不用做。”
“……”陆文嘉无言以对，自己在家，确实没什么家务是需要自己去做的，不是在自家妈家里做少爷，就是在岳母家里做少爷。回到自己家里，就是拖拖地，帮吕英琪晒晒洗衣机里面的衣服，偶尔地到厨房去洗洗碗。亲手做饭给女儿吃的机会都不多，虽然女儿夸过自己做饭很好吃。
“挺会怼我的，你。”
“谁让你啰嗦。有的没的，净说些没用的。”
陆文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我回来给你写信哈。”
“嗯。”
“说不定，过几天我也要回去。”
“你回来做什么？不是家里人刚过去的吗？”
“大学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刚得到通知的。”
“早知道是这样，真该送你回去的。”
“自己没这个心，现在才这样说。”
“那你要是回来了我还没开学，还可以见到你吗？”
“回去了我给你电话哈。要是还没走，我们就在家里再见。”
“我等你的电话。”
“好的。放心，回去了一定给你电话。”
“见了不准笑。”
“是什么么？我怎么可能会笑？”
李云辉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白瓷杯，递给了陆文嘉。
杯子很普通，但是杯子上面印有陆文嘉的照片，正是李云辉考上大学临走，陆文嘉送给她的那张。照片的旁边还有两行小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当年《读者》上面的那篇《君生我未生》的文章，李云辉特意拿给陆文嘉看过，如今又读到这两句诗，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陆文嘉感触更加深刻，心里暗自感激李云辉的另眼相看，可是碍于自己已有婚姻的事实，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拿着杯子端详了好久才笑着说，“谢谢，谢谢。真是有心，到哪儿去印的这个？”
李云辉笑笑说，“有天在学校门口，好多人都在印这个，我也就赶着去印了一个，送给你做茶杯。”
“乱花钱。”
陆文嘉又想了一想，故意朗声笑着说“是不是嫌弃我老啦呀？”
“要是我不老，要是我有资格，我就真心的去追求你，可别拒绝哈。”
李云辉略微抿了一下嘴唇，也紧张地思索着说，“谁敢嫌弃你呀，那么帅气的陆老师。”
“嗯，就是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这个好好。我好喜欢。”
“就是真的舍不得拿来当茶杯。”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可以无拘无束地待在一起。
“今晚你可要好好地陪着我说话，不要再撵我走。”
“从来没有撵你走呀，只是没地儿待么。今天不用急着走的，我们尽可以好好说话。”
下来创业，感慨很多，正不知道满肚子苦水向谁倾诉呢，恰好这个时候李云辉意外地出现在面前，即使什么还都没有说，心里面的安慰已经妥帖了不少。
“这个是知己。不算是红颜。”陆文嘉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就按照知己来对待好啦。
李云辉虽然只是个娇小的女孩子，陆文嘉因为她性格刚强，反而比别个更加尊重了一些，两人自相识以来，也不知道说过了多少话，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陌生的城市再见，都有一番感慨在心头，正是要好好倾诉的。电视开着只是个背景，丝毫没影响两人聊天，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天都要亮啦。看看都快六点啦。”
“是不是又要头痛了？赶紧去睡一觉吧。”
“没怎么感觉，现在头没有那么痛了。”
“我都感觉有点头痛了，别强撑着了，赶紧去睡一觉。睡到几点是几点，我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儿，明天需要到黄埔区去一趟，到银行办理一些业务。”
“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
“我去睡啦。”
“安心睡觉。好好休息。”
到了下午，两人才分别醒来。
广州城实在太大，到黄埔区开户银行去办理一个业务，就要穿过半座城，有李云辉陪着，陆文嘉心里再也没有了孤独感。路上也没怎么说话，比起自己一个人前往，要踏实得多。
“今天还在我这里吧？跟家里人说一声，让他们放心。”
“要是不嫌弃，来我这里住几天更好。”
“我也没太多的事情，就是隔三五天要去工厂一趟，安排发货什么的。”
李云辉也没怎么推辞，就留下来好好陪了陆文嘉几天。两人一起做做饭，看看电视看看书，总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一天天的飞快地就过去了。
“明天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去市内公园去玩？”
“去哪个公园呢？很好吗？”
“我也没怎么去过市内，要不，明天我们去越秀公园去？既然有个越秀区，想来越秀公园也还行？”
“那我们就去哈。”
“我去买一些胶卷，明天好多照一些照片。”
“你有相机？”
“没有。现在买胶卷，直接送相机。”
陆文嘉对自己的摄影技术，还是有点自负的，“放心哈，虽然是傻瓜相机，我一样能拍出很漂亮的照片。”本来想说“我一样能把你拍的很漂亮”，话到了嘴边，又改口说成了“拍出很漂亮的照片”，生怕自己的话哪里不合适，就唐突了李云辉。
“毕竟我们是从初中就开始玩相机的。”
“那就好好看看陆老师的水平。”
陆文嘉的摄影技术并没有太多的理论支持，更没有太多的技术手段讲究，但是那一天拍出来的照片，很多张确实让两人都爱不释手。端详着其中的五六张，陆文嘉由衷地说，“这要是将来哪个小子把照片拿给自己妈妈看，说，‘妈，给你看看我女朋友的照片’，一定能让做妈妈的开心坏啦。”
李云辉小鸟依人一般坐在旁边，大概因为还是有点害羞吧，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天陆文嘉要去工厂跟单，李云辉前一天登山感觉有点累，就没有跟着一起到工厂去。
“我在家里等你吧。”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看看电视，困了就好好睡一觉。中午自己随便弄点吃的，等我晚上回来再做饭。”
晚上陆文嘉回到家，李云辉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陆文嘉回来。
“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菜！真好吃。”
“到菜市场，看看这个也想买，看看那个也想买，就想着多做几个菜。”
“还真会做饭呀！没有骗我么，真以为你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
“怎么可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打小我真是什么活计都要做的。”
“一定是你自己抢着去做的，大人们谁舍得让你干活。”
“看到他们做什么心里发急，还不如我自己弄的好。”
“你呀，真是要强。”
“得亏不是一个男孩子。唉，你呀，真该是个男孩子的。”
吃过晚饭，两人还是各自倒上一杯茶，边看电视边说话，不知不觉又说到了半宿。
“我头好痛呀。”李云辉的身体还是虚弱了点。
“我帮你按按吧。”
“哎呀好舒服。你帮我抓抓头发。”
“不行，你还要帮我按按后背。”
陆文嘉安心地替李云辉按摩了半个多小时。
转头又过了两天，陆文嘉出门去买菜就问李云辉，“今天想吃什么？”
“就知道吃吃吃的。什么也不想吃。”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你就没有个主意呀？”
“我想个主意，我想个主意？”是呀，陆文嘉在心里暗暗骂自己，“也是，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女孩都不会哄，每天就知道做饭吃做饭吃的，也确实怪烦人。”
“我们去看电影吧。今天来不及啦，我们明天去。”
陆文嘉记得还是张艺谋说的话，“将来是穷人在家看电视，富人出门去看电影”，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进过电影院啦，倒也不是因为穷，再穷，一张电影票还是买得起的。就是没那个习惯，家里有电视，躺在家里看电视就好的呀。陆文嘉一个人就宁愿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更何况还可以租碟片，在家里看没有人打搅，多好。牺牲一点效果，远没有自在更让陆文嘉感觉要紧。
陆文嘉也不管上映的是什么电影啦，直接在网络上面查询了一下，距离最近的一家电影院竟然也是在黄埔大道那里，感觉应该不对，距离有点远呀，偌大一个广州，电影院按说不应该分布的那么少。陆文嘉也顾不得查询结果对不对了，接着查询了过去的路线。
“明天晚饭我们吃早点，五点半出发哈。去看七点半的电影。”
到了电影院，才知道上映的是成龙金喜善主演的《神话》，难怪最近街头公交车站的广告牌上面都是这部电影的广告，贴着成龙的大幅海报。
陆文嘉搞不懂的事情真的太多。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还非要找个韩国的演员来演女主角，“都说金喜善是韩国第一美女，真没见多么漂亮。”
“或许是剧情需要吧，公主不是韩国人么。”
在影院听第一遍《神话》主题曲的时候，陆文嘉就感觉开头的旋律有点不顺畅，没想到后面这首插曲那么流行，听得多了才感觉顺了一些。他又没搞懂，同一首歌曲，怎么有两个版本？在影院听的是成龙和金喜善合唱的，怎么后面又有孙楠和韩红合唱的版本？从唱功上面来说，孙楠和韩红版本肯定强得太多。可惜，陆文嘉只习惯听到的第一遍，所以总是疑惑，为什么要弄两个版本出来。
陆文嘉电影电视看得确实多，可惜记得住剧情的却又少之又少。但是对于《神话》剧情的记忆，可以说是愈久弥新。想来，电影演的是什么并不重要，而是跟谁一起看的，才重要。但是跟李云辉一起看过的电影也有好多呀，后面的也都并不是太记得，莫说是剧情了，就连电影片名，大多都是记不起来的。唯有《神话》，记忆那么深刻。就连开始听不惯的主题曲，后面也是越听越顺耳。说起来，距离看这部电影的年头，时光也过去了快有十五年了吧？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反而越发清晰了起来。也看过那么多成龙大哥的电影，而脑海里面所能想象的，大哥的形象，就是跟《神话》中的蒙毅最贴近。
说起来孤男寡女的，但是陆文嘉既然把李云辉看作为朋友，又把她看作为子侄辈，相处一室，自然一直相安无事。陆文嘉有些心疼李云辉，希望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自己么，如果能做好一颗铺路石子，就再好不过。虽然自己考研没考上，但是还是一直鼓励李云辉他们，不要放弃努力，尽可能地提高学历，提高自己进入社会的门槛。
快要开学了，陆文嘉只好送李云辉回去。
“你一个人在火车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陆文嘉越来越不放心李云辉一个人在路上。
“真啰嗦。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也长这么大。”
这话让陆文嘉想起来了自己妈妈说的一句话，原来自己也总是担心吕英琪这担心吕英琪那，妈妈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没有你的时候，人家不也长那么大。”
“是啊呀，没有我的时候，不也长这么大。”
“但是，现在不是有了我么？”
把李云辉的行李放好在行李架上，又再嘱咐了一句，“到了就给我电话。”
当着车上其他旅客的面，陆文嘉硬生生地收回来了一句“睡觉警醒些，有事叫列车员。”当然这话在家也已经说过了好几遍。
站台上面没有几个送行的人，陆文嘉站在那里显得有点孤单。李云辉抓住车厢窗帘的一角，只露出了半个脸，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文嘉。陆文嘉故作潇洒地把手挥了起来，对着车窗笑了笑。不曾想，李云辉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无声地哭了起来。
陆文嘉好不忍心，自己也好难过，想再上车去说点什么，担心列车就快要开了。有一刻，陆文嘉有了想让李云辉下车再住几天的冲动，“那又能怎么样，还是要走的呀。”
李云辉直勾勾地看着陆文嘉，任凭泪水静悄悄地流下来。这个情景刻在陆文嘉心里多年挥之不去。
第二天晚上，终于接到了李云辉的电话，“路上还顺利吧？”
“嗯。顺利。”
“真好。知道你安全到家了我也就放心啦。”
“家里都好吧。”
“都好。”
“过几天就开学啦。在家里好好再休息几天，享享福，到了学校又要辛苦起来。”
“享什么福呀。回来了就要干活。”
“指望你能做什么？”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在家里是大少爷。什么都不用做。”
“……”陆文嘉无言以对，自己在家，确实没什么家务是需要自己去做的，不是在自家妈家里做少爷，就是在岳母家里做少爷。回到自己家里，就是拖拖地，帮吕英琪晒晒洗衣机里面的衣服，偶尔地到厨房去洗洗碗。亲手做饭给女儿吃的机会都不多，虽然女儿夸过自己做饭很好吃。
“挺会怼我的，你。”
“谁让你啰嗦。有的没的，净说些没用的。”
陆文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我回来给你写信哈。”
“嗯。”
“说不定，过几天我也要回去。”
“你回来做什么？不是家里人刚过去的吗？”
“大学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刚得到通知的。”
“早知道是这样，真该送你回去的。”
“自己没这个心，现在才这样说。”
“那你要是回来了我还没开学，还可以见到你吗？”
“回去了我给你电话哈。要是还没走，我们就在家里再见。”
“我等你的电话。”
“好的。放心，回去了一定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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