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影
天色欲晚，城中的茶摊已至打烊的时刻，茶摊的伙计擦着茶壶，瞥了眼那坐在靠街一桌的白衣女子。那女子已是坐在此处足有半日，起初她还静静地抿着茶，到后来，那双秋水似的眸子就一直盯着街中，再也没挪开过，似是在寻着什么人。
眼见着暮色已至，伙计忍不住走上前，对那女子说着，“姑娘，咱要收摊了，你若是等人，去对面的酒肆等吧。”
莫婼闻言回过神来，那捏在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她搁下后起身向伙计道：“多谢。”
天边的霞光渐渐模糊，莫婼踱步至酒肆前，却是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
与林北舟相约的时间已过了许久，若是他临时有事不能来，理应托人给她报个信才是。虽说她与林北舟相识也不过几天，但从他照顾七木的细致程度上来看，他不会是无故失约之人。
“姑娘可是在等那穿着青色衣衫的人？他旁边还有一个过腰高的孩子。”
只见酒肆旁，一男子携着浓烈的酒气走来，其身形欣长，面如冠玉，一双半睁着的眼眸细长，敛着醉意，直勾勾地盯着她，让莫婼不自觉地挪开了眼。
随即她礼貌地回了那人，“公子可有见过？”
那人兀自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接着晃着微微的醉步走到她眼前，抬起手便要往她的肩处去，莫婼见状便侧过身退了几步，并寒声向来人，“阁下请自重。”
男子举在半空中的手一顿，他未恼，又勾起唇一笑，语气带了些许轻佻，“在下不过是想帮姑娘拂去衣上落叶罢了。”
莫婼侧过头看去，她素白的衣上确有一片落叶，极为显眼。
男子提起手中的酒壶仰面喝了一口，“夜深露重，姑娘是要独自一人前去寻人么？”
那迎面的酒气更盛，莫婼不禁皱了皱眉，却又按耐下急切，“阁下若知道他们的去处，还请劳烦阁下指路一二。”
那人放下手里的酒，答言，“一个时辰前，我见着他们出城了，往城郊方向去的，好像是和什么人打起来了，我怕误伤到自己，就走了。”
“多谢告知。”莫婼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而肩处却被那人按住，生生止住了步伐，她回过头去，便见着那人笑意满盈地看着她说，“刀剑无眼，姑娘一个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那手掌前移，伸着食指便要勾住她的下巴，莫婼当即肩侧下滑，右手抬起将袖中的短剑贴在那手腕上，“阁下若再动一分，我可保不准阁下能不能留住这只手了。”
“呵。姑娘真是个性情中人。”那人也分毫不恼，只是见势收回了手，随手抄起了桌边的酒壶喝了起来，面上笑容不减，“我叫祁长生，莫姑娘，慢走。”
他斜着眼看着有些不悦的莫婼，说话语调故意拖得极长，随后转过身走进了酒肆中。
莫婼惊疑不定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子为何会认识自己。
夜风吹来几分清明，来不及她探得这名为的祁长生的人的身份，她便匆匆往城郊而去。
城郊处，两道身影在林中疾驰着，其中一衣着鲜艳之人正骂骂咧咧着，“北舟，你在查什么事，惹来了这么些黏人的苍蝇？”
“指不定是来追杀李家大少爷的。”林北舟背着昏迷的七木而行，淡然地回了他的话。
李秋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北舟，你他娘的再这样叫我，我要揍你了。”
“李大公子，你都自身难保了。”林北舟说着，面色冷峻地看着眼前浓重的夜色，却是迟迟找不到出路。
李秋泛抬手抹了抹额间的汗，哀嚎着，“想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要死在这鬼气森森的林子里，真是苍天不公啊。”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林北舟瞥了他一眼，“你这模样，鬼都不吃。”
“要是有鬼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李秋泛回道，接而他望着前处的迷雾，又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要是能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就好了，那我就算死也能当个风流鬼。”
林北舟毫不客气向他泼着冷水，“这时候要是真出现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只会是来取你性命的妖魅。”
李秋泛哼了一声，“能不能别破坏别人的美好幻想？林北舟你这人真是无趣。”
而林北舟此番只想翻他一个白眼，能在这生死时速之间还想着寻欢作乐的，无疑李秋泛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追得越来越紧了，林北舟并非没有想过与之一战，只是他现在手无寸铁，还要顾及七木，即便他自己有十足十的把握全身而退，但这背后中了迷烟的小人儿怕是经不起折腾。
“北舟，我们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李秋泛看着那林子深处只有无尽的黑暗，不由得开口说道。
林北舟止住了步，将七木放在了树下，“你守着这小家伙，我去弄把剑来。”
“你空着手怎么弄？这不是去送死吗？”李秋泛说着便把自己身上的剑取下扔给他，“拿去，大哥我不需要剑也可以保护好人。”
林北舟没有推辞，背过身向那逼近的黑影而去，银刃出鞘，划过呼啸的风，一声清脆的兵刃交接声响起，林间叶随着剑影纷飞。
十几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手里兵器不一，重兵短刃皆有。林北舟瞄准其中一握着长剑的人直直刺去，他的剑式快且轻灵，是那一招封喉的狠招，此番只攻不守，眼见着那黑衣人即将毙命，其余人却是不顾其命，依旧向林北舟攻去。
这般不要命，死士？林北舟心道着，接而他收势横剑而挡，跃身踩到其中一人的大刀脊背上，却见着李秋泛那边已有刺客前去骚扰，正狼狈地躲闪着。
而他这短短的一瞬分心，眼前的刀尖携着厉风而来，他翻身往一侧躲去时，身后已有人握着短刃悄无声息地贴近他的腰身。林北舟反手握剑压住那袭来的刃，黑衣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随即他身前的剑锋便又要落了下来。
林北舟顺势收力往下一滑，引得那身后的短刃刺向了握着长剑的人，接而他直接挥剑砍掉了那握剑人的手，在喷薄的鲜血中抓到了那剑身便朝李秋泛处扔去，“接剑。”
纷迭而至的刀光剑影中，他是没有间歇顾及李秋泛的情况的。林北舟清楚，这些人的武功不俗，若是不能尽快脱身，如此缠斗下去，对他们皆不利。
眼见着暮色已至，伙计忍不住走上前，对那女子说着，“姑娘，咱要收摊了，你若是等人，去对面的酒肆等吧。”
莫婼闻言回过神来，那捏在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她搁下后起身向伙计道：“多谢。”
天边的霞光渐渐模糊，莫婼踱步至酒肆前，却是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
与林北舟相约的时间已过了许久，若是他临时有事不能来，理应托人给她报个信才是。虽说她与林北舟相识也不过几天，但从他照顾七木的细致程度上来看，他不会是无故失约之人。
“姑娘可是在等那穿着青色衣衫的人？他旁边还有一个过腰高的孩子。”
只见酒肆旁，一男子携着浓烈的酒气走来，其身形欣长，面如冠玉，一双半睁着的眼眸细长，敛着醉意，直勾勾地盯着她，让莫婼不自觉地挪开了眼。
随即她礼貌地回了那人，“公子可有见过？”
那人兀自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接着晃着微微的醉步走到她眼前，抬起手便要往她的肩处去，莫婼见状便侧过身退了几步，并寒声向来人，“阁下请自重。”
男子举在半空中的手一顿，他未恼，又勾起唇一笑，语气带了些许轻佻，“在下不过是想帮姑娘拂去衣上落叶罢了。”
莫婼侧过头看去，她素白的衣上确有一片落叶，极为显眼。
男子提起手中的酒壶仰面喝了一口，“夜深露重，姑娘是要独自一人前去寻人么？”
那迎面的酒气更盛，莫婼不禁皱了皱眉，却又按耐下急切，“阁下若知道他们的去处，还请劳烦阁下指路一二。”
那人放下手里的酒，答言，“一个时辰前，我见着他们出城了，往城郊方向去的，好像是和什么人打起来了，我怕误伤到自己，就走了。”
“多谢告知。”莫婼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而肩处却被那人按住，生生止住了步伐，她回过头去，便见着那人笑意满盈地看着她说，“刀剑无眼，姑娘一个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那手掌前移，伸着食指便要勾住她的下巴，莫婼当即肩侧下滑，右手抬起将袖中的短剑贴在那手腕上，“阁下若再动一分，我可保不准阁下能不能留住这只手了。”
“呵。姑娘真是个性情中人。”那人也分毫不恼，只是见势收回了手，随手抄起了桌边的酒壶喝了起来，面上笑容不减，“我叫祁长生，莫姑娘，慢走。”
他斜着眼看着有些不悦的莫婼，说话语调故意拖得极长，随后转过身走进了酒肆中。
莫婼惊疑不定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子为何会认识自己。
夜风吹来几分清明，来不及她探得这名为的祁长生的人的身份，她便匆匆往城郊而去。
城郊处，两道身影在林中疾驰着，其中一衣着鲜艳之人正骂骂咧咧着，“北舟，你在查什么事，惹来了这么些黏人的苍蝇？”
“指不定是来追杀李家大少爷的。”林北舟背着昏迷的七木而行，淡然地回了他的话。
李秋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北舟，你他娘的再这样叫我，我要揍你了。”
“李大公子，你都自身难保了。”林北舟说着，面色冷峻地看着眼前浓重的夜色，却是迟迟找不到出路。
李秋泛抬手抹了抹额间的汗，哀嚎着，“想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要死在这鬼气森森的林子里，真是苍天不公啊。”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林北舟瞥了他一眼，“你这模样，鬼都不吃。”
“要是有鬼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李秋泛回道，接而他望着前处的迷雾，又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要是能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就好了，那我就算死也能当个风流鬼。”
林北舟毫不客气向他泼着冷水，“这时候要是真出现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只会是来取你性命的妖魅。”
李秋泛哼了一声，“能不能别破坏别人的美好幻想？林北舟你这人真是无趣。”
而林北舟此番只想翻他一个白眼，能在这生死时速之间还想着寻欢作乐的，无疑李秋泛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追得越来越紧了，林北舟并非没有想过与之一战，只是他现在手无寸铁，还要顾及七木，即便他自己有十足十的把握全身而退，但这背后中了迷烟的小人儿怕是经不起折腾。
“北舟，我们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李秋泛看着那林子深处只有无尽的黑暗，不由得开口说道。
林北舟止住了步，将七木放在了树下，“你守着这小家伙，我去弄把剑来。”
“你空着手怎么弄？这不是去送死吗？”李秋泛说着便把自己身上的剑取下扔给他，“拿去，大哥我不需要剑也可以保护好人。”
林北舟没有推辞，背过身向那逼近的黑影而去，银刃出鞘，划过呼啸的风，一声清脆的兵刃交接声响起，林间叶随着剑影纷飞。
十几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手里兵器不一，重兵短刃皆有。林北舟瞄准其中一握着长剑的人直直刺去，他的剑式快且轻灵，是那一招封喉的狠招，此番只攻不守，眼见着那黑衣人即将毙命，其余人却是不顾其命，依旧向林北舟攻去。
这般不要命，死士？林北舟心道着，接而他收势横剑而挡，跃身踩到其中一人的大刀脊背上，却见着李秋泛那边已有刺客前去骚扰，正狼狈地躲闪着。
而他这短短的一瞬分心，眼前的刀尖携着厉风而来，他翻身往一侧躲去时，身后已有人握着短刃悄无声息地贴近他的腰身。林北舟反手握剑压住那袭来的刃，黑衣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随即他身前的剑锋便又要落了下来。
林北舟顺势收力往下一滑，引得那身后的短刃刺向了握着长剑的人，接而他直接挥剑砍掉了那握剑人的手，在喷薄的鲜血中抓到了那剑身便朝李秋泛处扔去，“接剑。”
纷迭而至的刀光剑影中，他是没有间歇顾及李秋泛的情况的。林北舟清楚，这些人的武功不俗，若是不能尽快脱身，如此缠斗下去，对他们皆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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