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林老看向贺浩：“你昨天看到死人莫得，像不像吃了菌儿死的哦。狗日的，该不是骗保险栽赃我们哦。”
贺浩也愣了愣，道：“没剖之前，不好说哈。刘院长说是，昨晚我也没看到好清楚，尸体脸色....还是符合..鹅膏菌的症状。
那昨天，检验科不是说，垃圾里面出现了....”
林老催道：“走走走走，你们快点去医院，不要说其他的了，跟家属说要剖。
我这看看能不能打个报告，说有作案动机，无法避免刑事案嫌疑，强制解剖。
另外，你...”他指着小明道：“马上，再去那个女的房车，好好检查一番，丁点都不要遗漏。
还有你...”他又指着另外个民警曹江道：“你跟着贺浩去，和那个死者家属沟通一下，是那个死者的妈哈，不要问错人了，问哈他们夫妻感情咋样。”
他自己感叹道：“这太不得了了，高头还要来人。”
众人凝重，议论了两句：“一千万，她也敢买。”
“这个得赔嘛？真是吃菌儿死了，得不得赔。”
“不要说这个，走走走。”
曹江拍了下贺浩肩膀，道：“走，我们去医院，开车方便，他们搭摩托。”
所长又问唐毅二人，道：“那你们，想跟到哪头。”
唐毅道：“既然说了这个，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车里情况。这个保险钱太多了，完全有可能是骗保险。”
各人点头说是，陆陆续续出了门。
贺浩到了医院后，陈强说何玉英还没来，可能是因为她儿子死了，来了也莫得啥用，在酒店哭。
又问：“那，警官是等我喊她来，还是，你们直接去，她住的不远，就在医院旁边那个宾至旅馆，我给她开的房，502号。”
贺浩和曹江相视一眼，求之不得，正好避开陈家人问，贺浩道：“那我们直接去，避免家属过于激动，另外问下，您这边，病人怎么样。”
陈强叹了口气，道：“医生说还好，有一点点肝损伤，警官，我跟她妈都要吓死了。哎哟，你说这个。”
曹江道：“那还好，那我们这边不打扰您，我们先去死者家属那边，您先歇着。”
“好好，谢谢警官。”
曹江和贺浩转身离开，走到楼底下，曹江道：“你看，她老汉儿啥样子人。”
贺浩道：“哥，我是个剖蘑菇的，不像你们查蘑菇，我看他还好嘛。不说看他，我看那个女的，从早哭到晚，你说她骗保险，我是有点不信。”
曹江笑道：“这你还真是不懂了，哭的越凶，说不定装的越恼火，你说哪个普通人，一买就买一千万的保险，我听到都吓人，还以为是一万块。我的个妈。一千万的保险，要好多钱买。”
贺浩道：“哎，哥你说的是，这个是有点怪哈。”
说着话到了宾馆，两人跟前台亮了证件，前台打完电话，喊了个服务员将人领上去。
两人到门口，先附耳在门上听了下，里头果然有人在哭。贺浩一摊手，低道：“昨晚哭的更恼火。”
曹江敲了敲门，里头何玉英喊：“哪个。”
贺浩道：“何女士，我们是蘑菇派出所，昨晚您见过的，说好今天再商议关于死者是否要解剖....”
话没说完，何玉英拉开了门，哭着喊：“警官，你进来嘛。”
贺浩和曹江点头当礼节，跟着到了里面，何玉英边往包里装东西边道：“算了警官，我儿子已经莫得了，昨晚你走了，我又问了的，他们都说是吃蘑菇，医院也这么说。
算了，他死都死了，我把人带回去，葬到他屋祖坟里头，算了，你剖了，又能弄门起嘛，算了，我儿子...”
曹江忙道：“那个何女士，我们这边有一些新的情况，必须要跟你说明白。”
“啥情况嘛。”
“我们想问一下，您儿子和儿媳夫妻关系如何。”
“夫妻关系的嘛，那还有啥子关系嘛？”
“就是，他们平时有什么争执矛盾，或者说有什么不合吗？或者您儿媳，有没有什么不好行为，类似赌博，贷款，欠高利贷。”
何玉英止住哭泣，看着曹江道：“这啥子意思，你说陈珍那个女子，就是我儿媳有问题？”
“不不不，我们暂时没下这个定论，只是例行询问。”
何玉英出了口气，又开哭，道：“那说起来，也莫得啥问题嘛，他们感情嘛还是有。
你说陈珍那个女子，啥子赌博，欠高利贷，肯定不得哦。她老汉儿有钱的很，又只养了她一个独女子，欠啥子高利贷哦。”
贺浩想了下，对着曹江道：“这话确实，我看陈强虽然说话粗声，但是对他女儿非常关心。”
何玉英道：“你们问这个干啥子，欠了高利贷咋个了，就算她欠了高利贷，未不然我儿子就要吃死吗。”
她自己想到了啥，道：“等哈，你们的意思，是不是陈珍欠了啥子钱，还不起，要自杀，她没死，我儿子死了？
该不得哦。”
曹江忙道：“不是不是，何女士，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他手在空中按了两下，道：“女士你看，虽然说陈珍跟死者何宇是夫妻关系，按理说，相关事宜应该是陈珍来处理，但是呢，早上，我们派出所接到了一通来自上级的电话。
所以，我们有必要和您进行单独沟通。就是，您知道您的儿媳陈珍，为您的儿子何宇购买千万级别的人身保险一事吗。
这个千万不是一千一万，是一千万，保险公司说的。”
“啥？”何玉英长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你...你.....你这个话.....我有点，听不明白.....是不是..啥..啥就一千万..”
曹江道：“就是，如果您的儿子发生了意外，陈珍可能拿到来自保险公司的千万赔偿。以及，昨天早上您儿子不幸去世，陈珍昨天晚上在和保险公司讨论赔偿事宜。”
“啥子？我....我....我有点儿不信....”
曹江正色道：“所以，何女士，请您如实回答，您儿子和儿媳夫妻关系如何，有没有什么经济纠纷，包括你儿媳的一些个人财务来往，您都清楚吗？”
何玉英急着道：“我清楚啊...我清楚的嘛...她屋里有钱....她....”她双手拍腿，哭道：“哎哟，我清楚，警官。
是有一点，他们夫妻...有一点....”
她好像难以启齿，半天才说：“哎呀，陈珍...她不生娃儿，她娇生惯养，脾气不好，我儿子嘛....遇到了一个...哎呀，就是....更好的...他们...有两年了...
那个女的...她怀孕了，但是...”
何玉英拉着曹江道：“警官，我儿媳不晓得，我们瞒到她的，她不晓得，她肯定不晓得。
她不可能....就算晓得嘞...她不可能干啥子嘛，大不了离婚的嘛。
你说是不是，这年代，离婚还是，好正常的嘛。”
曹江看了看贺浩，两人眼神都开始不对。好家伙，男的出轨生娃，女的买保险，男的死了，受益者活的。
他二人一时没答话，何玉英彻底急了，道：“警官，是不是嘛，你们咋个嘞，咋不说话，我儿子...我儿子很小心，她肯定不晓得。”
贺浩干咳一声，润了润嗓子，道：“何女士，我可能要说的郑重些，您这个情况，在我们看来，陈珍可能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当然具体有没有，还要看事后调查，但是，我们强烈建议，你现在就授权，对死者尸体进行解剖。
解剖是能准确确定死者死亡原因的唯一医学手段。”
“啥子...”何玉英抬着手，看了这个看那个，最后看到贺浩身上，呆愣愣道：“啥子就作案，未不然...陈珍，专门找毒蘑菇给我儿子吃吗？”
贺浩道：“女士，我昨晚看呢，只是看到死者嘴唇面部确实符合鹅膏菌中毒状态。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讲，鹅膏菌致死原因是肽类毒素。
所以，如果陈珍有作案动机的话，就只能说，死者，也就是您儿子很大概率是肽类中毒，不一定是蘑菇，因为肽类毒素是有农业用药的，所以，我们要求尽快解剖。”
“啥....啥子毒素....你这话的意思，就是陈珍给我儿子下毒。”何玉英马上破口大哭：“肯定是.....肯定是...肯定就是。
我就说....我就说...弄块起我儿子死了，她活到起...肯定是，哪个就有弄门巧的事，肯定是.....
警官，你们啥时候抓她，你们快点去抓。”
贺浩也愣了愣，道：“没剖之前，不好说哈。刘院长说是，昨晚我也没看到好清楚，尸体脸色....还是符合..鹅膏菌的症状。
那昨天，检验科不是说，垃圾里面出现了....”
林老催道：“走走走走，你们快点去医院，不要说其他的了，跟家属说要剖。
我这看看能不能打个报告，说有作案动机，无法避免刑事案嫌疑，强制解剖。
另外，你...”他指着小明道：“马上，再去那个女的房车，好好检查一番，丁点都不要遗漏。
还有你...”他又指着另外个民警曹江道：“你跟着贺浩去，和那个死者家属沟通一下，是那个死者的妈哈，不要问错人了，问哈他们夫妻感情咋样。”
他自己感叹道：“这太不得了了，高头还要来人。”
众人凝重，议论了两句：“一千万，她也敢买。”
“这个得赔嘛？真是吃菌儿死了，得不得赔。”
“不要说这个，走走走。”
曹江拍了下贺浩肩膀，道：“走，我们去医院，开车方便，他们搭摩托。”
所长又问唐毅二人，道：“那你们，想跟到哪头。”
唐毅道：“既然说了这个，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车里情况。这个保险钱太多了，完全有可能是骗保险。”
各人点头说是，陆陆续续出了门。
贺浩到了医院后，陈强说何玉英还没来，可能是因为她儿子死了，来了也莫得啥用，在酒店哭。
又问：“那，警官是等我喊她来，还是，你们直接去，她住的不远，就在医院旁边那个宾至旅馆，我给她开的房，502号。”
贺浩和曹江相视一眼，求之不得，正好避开陈家人问，贺浩道：“那我们直接去，避免家属过于激动，另外问下，您这边，病人怎么样。”
陈强叹了口气，道：“医生说还好，有一点点肝损伤，警官，我跟她妈都要吓死了。哎哟，你说这个。”
曹江道：“那还好，那我们这边不打扰您，我们先去死者家属那边，您先歇着。”
“好好，谢谢警官。”
曹江和贺浩转身离开，走到楼底下，曹江道：“你看，她老汉儿啥样子人。”
贺浩道：“哥，我是个剖蘑菇的，不像你们查蘑菇，我看他还好嘛。不说看他，我看那个女的，从早哭到晚，你说她骗保险，我是有点不信。”
曹江笑道：“这你还真是不懂了，哭的越凶，说不定装的越恼火，你说哪个普通人，一买就买一千万的保险，我听到都吓人，还以为是一万块。我的个妈。一千万的保险，要好多钱买。”
贺浩道：“哎，哥你说的是，这个是有点怪哈。”
说着话到了宾馆，两人跟前台亮了证件，前台打完电话，喊了个服务员将人领上去。
两人到门口，先附耳在门上听了下，里头果然有人在哭。贺浩一摊手，低道：“昨晚哭的更恼火。”
曹江敲了敲门，里头何玉英喊：“哪个。”
贺浩道：“何女士，我们是蘑菇派出所，昨晚您见过的，说好今天再商议关于死者是否要解剖....”
话没说完，何玉英拉开了门，哭着喊：“警官，你进来嘛。”
贺浩和曹江点头当礼节，跟着到了里面，何玉英边往包里装东西边道：“算了警官，我儿子已经莫得了，昨晚你走了，我又问了的，他们都说是吃蘑菇，医院也这么说。
算了，他死都死了，我把人带回去，葬到他屋祖坟里头，算了，你剖了，又能弄门起嘛，算了，我儿子...”
曹江忙道：“那个何女士，我们这边有一些新的情况，必须要跟你说明白。”
“啥情况嘛。”
“我们想问一下，您儿子和儿媳夫妻关系如何。”
“夫妻关系的嘛，那还有啥子关系嘛？”
“就是，他们平时有什么争执矛盾，或者说有什么不合吗？或者您儿媳，有没有什么不好行为，类似赌博，贷款，欠高利贷。”
何玉英止住哭泣，看着曹江道：“这啥子意思，你说陈珍那个女子，就是我儿媳有问题？”
“不不不，我们暂时没下这个定论，只是例行询问。”
何玉英出了口气，又开哭，道：“那说起来，也莫得啥问题嘛，他们感情嘛还是有。
你说陈珍那个女子，啥子赌博，欠高利贷，肯定不得哦。她老汉儿有钱的很，又只养了她一个独女子，欠啥子高利贷哦。”
贺浩想了下，对着曹江道：“这话确实，我看陈强虽然说话粗声，但是对他女儿非常关心。”
何玉英道：“你们问这个干啥子，欠了高利贷咋个了，就算她欠了高利贷，未不然我儿子就要吃死吗。”
她自己想到了啥，道：“等哈，你们的意思，是不是陈珍欠了啥子钱，还不起，要自杀，她没死，我儿子死了？
该不得哦。”
曹江忙道：“不是不是，何女士，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他手在空中按了两下，道：“女士你看，虽然说陈珍跟死者何宇是夫妻关系，按理说，相关事宜应该是陈珍来处理，但是呢，早上，我们派出所接到了一通来自上级的电话。
所以，我们有必要和您进行单独沟通。就是，您知道您的儿媳陈珍，为您的儿子何宇购买千万级别的人身保险一事吗。
这个千万不是一千一万，是一千万，保险公司说的。”
“啥？”何玉英长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你...你.....你这个话.....我有点，听不明白.....是不是..啥..啥就一千万..”
曹江道：“就是，如果您的儿子发生了意外，陈珍可能拿到来自保险公司的千万赔偿。以及，昨天早上您儿子不幸去世，陈珍昨天晚上在和保险公司讨论赔偿事宜。”
“啥子？我....我....我有点儿不信....”
曹江正色道：“所以，何女士，请您如实回答，您儿子和儿媳夫妻关系如何，有没有什么经济纠纷，包括你儿媳的一些个人财务来往，您都清楚吗？”
何玉英急着道：“我清楚啊...我清楚的嘛...她屋里有钱....她....”她双手拍腿，哭道：“哎哟，我清楚，警官。
是有一点，他们夫妻...有一点....”
她好像难以启齿，半天才说：“哎呀，陈珍...她不生娃儿，她娇生惯养，脾气不好，我儿子嘛....遇到了一个...哎呀，就是....更好的...他们...有两年了...
那个女的...她怀孕了，但是...”
何玉英拉着曹江道：“警官，我儿媳不晓得，我们瞒到她的，她不晓得，她肯定不晓得。
她不可能....就算晓得嘞...她不可能干啥子嘛，大不了离婚的嘛。
你说是不是，这年代，离婚还是，好正常的嘛。”
曹江看了看贺浩，两人眼神都开始不对。好家伙，男的出轨生娃，女的买保险，男的死了，受益者活的。
他二人一时没答话，何玉英彻底急了，道：“警官，是不是嘛，你们咋个嘞，咋不说话，我儿子...我儿子很小心，她肯定不晓得。”
贺浩干咳一声，润了润嗓子，道：“何女士，我可能要说的郑重些，您这个情况，在我们看来，陈珍可能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当然具体有没有，还要看事后调查，但是，我们强烈建议，你现在就授权，对死者尸体进行解剖。
解剖是能准确确定死者死亡原因的唯一医学手段。”
“啥子...”何玉英抬着手，看了这个看那个，最后看到贺浩身上，呆愣愣道：“啥子就作案，未不然...陈珍，专门找毒蘑菇给我儿子吃吗？”
贺浩道：“女士，我昨晚看呢，只是看到死者嘴唇面部确实符合鹅膏菌中毒状态。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讲，鹅膏菌致死原因是肽类毒素。
所以，如果陈珍有作案动机的话，就只能说，死者，也就是您儿子很大概率是肽类中毒，不一定是蘑菇，因为肽类毒素是有农业用药的，所以，我们要求尽快解剖。”
“啥....啥子毒素....你这话的意思，就是陈珍给我儿子下毒。”何玉英马上破口大哭：“肯定是.....肯定是...肯定就是。
我就说....我就说...弄块起我儿子死了，她活到起...肯定是，哪个就有弄门巧的事，肯定是.....
警官，你们啥时候抓她，你们快点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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