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张三八
湛蓝的天空中镶嵌着一轮残阳，血红色的余晖映照在白色的云层上，如同给这洁白无瑕的云彩披上一层红纱衣。远处的云层后方，一轮皎洁的明月若隐若现地悬挂在云端。
辽阔的草原上，一辆越野车在前方慢慢地行驶着，越野车后方，张宝正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骑着马赶着牛羊缓缓而行，人群后方有一辆大车，一人坐在大车上，手里的马鞭轻轻地挥舞着，一匹健壮的大马正奋力地拉着大车跟随众人前行。车上放着他们从鞑靼人部落带回来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具和一顶帐篷。由于牛羊群和这辆大车的缘故，整个队伍行进得比较缓慢，二十来里地的路程一直走到日落时分，才看到之前秦川他们落脚的那片山林。
秦川把车停在山脚隐蔽处，带着众人一起回到山坳入口。
守在山坳入口处的刘铁柱远远就发现了秦川他们，赶紧过来把堵住山坳入口的木料搬开，迎接秦川等人进入山坳里面。
入口前的一段路地面有的地方中间凹陷，两边略高的样子，有的地方却是中间较高，整段路高矮不一，参差不齐。这样的地形马车很难通过，所以众人不得不一起使劲，连推带拽地把马车赶进山坳。
秦川把众人集中起来，仔细地看着这一群人，这些人都是青壮男子，没有一个女的。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像这样规模的小部落，每次出兵跟着南下边关去打劫大明，因为自己部落还要有人留守的缘故，每次能出去的人手不多，汉人女子肯定是被那些大部落给带走了，能给他们留下这些青壮男子就不错了，这就是大部落吃肉，小部落跟着喝汤。给这些小部落一口汤喝，下次才可以继续忽悠着这些小部落的人跟着南下。
秦川认真地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样子，说道：“你们应该在草原待了不少时间了，相信你们也体会到了汉民落在鞑子手中有多凄惨了吧？”
这些人听到秦川的话，不禁勾起了他们在草原为奴的悲伤往事，一个个的眼圈都开始发红，有人甚至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想起这段日子自己等人过的那种朝不保夕，猪狗不如的屈辱生活，众人都不断咒骂鞑子，悲愤不已。
秦川等他们发泄了一通，问候完鞑子的祖宗十八代之后，又说道：“我知道大家在草原过得苦，过得屈辱，好在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解脱，以后再不会过那种与人为奴的日子了。大家高不高兴？”
众人纷纷激动地说道：“高兴。”
有人朝着秦川鞠躬说道：“多谢秦公子救命之恩。”，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鞠躬感谢秦川。
秦川忙拦住众人道：“我救大家是因为我等同为汉人，见不得同族受苦。眼下你等已经获救了，可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只有我们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来欺负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是。”
“公子说得不错，只有我们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众人纷纷开口附和，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颇有几分菜市场的味道。
秦川抬手，众人见状赶紧安静下来。只听秦川继续说道：“我们自身要强大起来，但这还不够，草原上还有更多的汉人正在受着和大家之前一样的痛苦。那等苦楚你们之前也感受过，大家说我们应不应该去救下这些同族？”
众人闻言一怔，有人露出思索之色，有人点头赞同。也有人露出畏惧之色。
一个矮瘦的男子嗫嚅着说道：“我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如何去救？不如……不如我们先回去大明那边，等通知那些大明边军，请他们来救人吧。”
秦川闻言，深深地看了此人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另一个汉子就愤怒地说道：“张三八，你说的这是人话？那些人要是敢出边墙，我等当年也不会被鞑子掳来草原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年太祖爷和成祖爷时能横扫大漠的大明军队如今已经沦为看门狗了。难怪现在蒙古鞑子年年南下打草谷，都是这帮子明军没用！我听公子的，一起去救人，遇到鞑子干就是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大不了一死而已！”，说着，这人还愤愤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认同此人，激动的不得了，纷纷表示要追随秦川去救人。
那叫张三八的矮瘦男子闻言脸一红，强辩道：“我也是为大家好，我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手里只有先前从鞑靼部落抢来的那些弓箭弯刀，连副皮甲都没有，怎么去那些部落救人啊？难道就凭你们这些只会照看牲畜的憨憨？”
有人嘀咕道：“你不就是会打铁吗？还看不起我们，你吹嘘自己以前当过兵，还给明军打过兵器，结果还不是一样被鞑子抓了来做奴隶？”
张三八怒了：“我那是出营办事，不小心被鞑子俘虏了，咱可不是吹牛，咱给大明军中打造的兵器那都是顶呱呱的，军中有我这手艺的可不多！”，说着，还自豪地昂头挺胸，一副我很自豪地样子。
“什么，你会打造兵器？”秦川闻言大喜，忙抓住张三八的手臂问道。
“公子别听他胡吹，他自己说过是偷溜出军营的，可见没什么本事，他要是有那么好的手艺，还会和我们一样，每天都被安排去照看牲畜，累死累活的，还时不时挨打？真要有好手艺，鞑子还不得把他供起来？”
“就是，他就是和我们吹牛而已，我们从没见过他打铁呢，肯定是假的。”
张三八闻言大怒，道：“你们可以瞧不起我的胆小，但不能质疑我打铁的本事。我张三八虽然胆小，但我还知道我是个汉人，我是大明百姓，我不能做背弃大明，背弃祖宗的事。让我给那些鞑子打造兵器，然后他们拿着兵器去杀戮边关百姓，这种事我老张干不出来。”
秦川闻言，点头赞道：“说得好，张三八你是条汉子，先前我还瞧不起你，觉得你胆小怕事，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番见识，你不错，我们都是汉人，我们的祖先创造了辉煌的文明，我们要有自己的骄傲，绝不能给这些鞑子当走狗、汉奸，那是要被后人唾弃的！”
张三八躬身回道：“公子说的是，小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还是知道岳爷爷和那奸贼秦桧的事迹的，那秦桧现在可不就是被人唾弃嘛。”
秦川摆摆手，打断了张三八的话，说道：“草原上的汉民很苦，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把他们解救出来，就像我救你们一样。至于怎么去救人，那是我该考虑的，大家只要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救人就行，我保证带着大家去，带着大家回来（死活就不知道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等身体恢复过来然后加紧训练弓马，只有弓马娴熟才能在草原上立于不败之地。”
秦川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张三八，你们几个也说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及以前都是干什么的。”
最先怒斥张三八的那个汉子说道：“小人王威，被掳前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小人王二蛋，以前给地主种地的。”
“小人张力，是个小商贩。”
“小人李大嘴，也是种地的。”
“小人李铁蛋，种地的。”
“小人王五，种地的。”
“小人曾小乙，是个更夫。”
“小人牛猛，以前是个护院。
“在下张元，是个矿工。”
其他人都介绍完了，最后一人慢慢走了出来，只见他瘦高个，衣服虽脏些，但还算完整，显然在鞑靼人那里过得还好。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小人郭一刀，给家畜那个的。”
秦川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众人却纷纷大笑起来。
有人说道：“你还不好意思，不就是会骟牛骟马这些嘛，你就是靠着这个手艺在鞑子那里活得那么滋润的，当着公子的面还不好意思了？”
秦川闻言也是不禁莞尔一笑，这个职业在后世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吃香的手艺了，就是名声不太好听，难怪郭一刀那般扭捏。
通过众人的自我介绍，秦川算是了解了这些人的基本情况。眼看天已经快黑了，众人赶了那么远的路，现在估计都是又累又饿了，因此秦川带着大家杀了一头牛，弄到溪边拾掇干净，然后开始架在火上烤起来。
秦川边烤边问张三八：“三八啊，你都会打什么兵器？”
张三八回道：“大刀、长矛、箭头这些，还有火铳等等，只要是铁制的，小人差不多都会打。”
“你居然会打造火铳！没骗我？”秦川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张三八真能打造火铳，那自己就捡到宝了。
“回公子，小人不光会打火铳，而且技术还是第一流的，不是我吹牛，我打的火铳那绝对是军中最优良的，这可是我爹传下来的家传手艺呢。”
“可我听说军中火器老是炸膛，军士们都不敢使用火器，这又是怎么回事？”秦川明知故问。
“那都是朝廷兵杖局那边铸造的火器，都被上面克扣了太多铁料，甚至以次充好，我们这些匠人也是没办法啊，那些官老爷不光贪，还要工匠们打造出兵器来交差，大家只好应付了事，不光火器，连一般的刀兵都不堪用，所以边镇这边都不敢用那些武器，都会自己组织工匠打造能用的兵器，边镇这边的官爷虽然也贪，但好歹还知道些分寸，所以我们这边打造的兵器还可以使用的。”
“朝廷会允许这些边镇自己打造兵器？不怕这些人反叛吗？”秦川皱眉问道。
张三八答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打铁的，哪里知道这些，这都是那些官老爷们去考虑的事情。”
他拿着手中的牛肉翻了翻，看着火苗把牛肉烤得滋滋冒油，继续说道：“不过小人可没说谎，宣府这边的边镇像我这样手艺的工匠几乎没有，我爹以前也是花了很多功夫去琢磨才掌握了打造各种火铳的诀窍，留着传家用的。我爹说，这些年大明越来越动荡，各种苛捐杂税压得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各地土匪越来越多，这些土匪很多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这世道眼看着越来越乱，有门手艺在身总会好一些。”
秦川闻言，不由得佩服张三八他爹的眼光，张三八的父亲虽然只是大明统治下的一个底层工匠，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能够看出这世道已经要乱了，而很多大明的读书人，甚至官员，都还活在醉生梦死中，还在整天想着怎么盘剥百姓，丝毫不知将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暴，已经处在孕育之中，这场风暴之强，足以把这些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贪婪之辈撕得粉碎，渣都不剩！
时间在两人交谈中流逝，众人终于烤好牛肉，这会儿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因此都不说话了，大伙正忙着狼吞虎咽呢。吃完烤肉，秦川安排好守夜的人，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因为只从先前的鞑靼人部落借了一顶帐篷，所以大家伙只能挤一个帐篷里睡觉，反正都是大老爷们，人挤点没事。
秦川也进入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睡前想着庆格尔特的话，准备明天带人去张家口看看。
辽阔的草原上，一辆越野车在前方慢慢地行驶着，越野车后方，张宝正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骑着马赶着牛羊缓缓而行，人群后方有一辆大车，一人坐在大车上，手里的马鞭轻轻地挥舞着，一匹健壮的大马正奋力地拉着大车跟随众人前行。车上放着他们从鞑靼人部落带回来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具和一顶帐篷。由于牛羊群和这辆大车的缘故，整个队伍行进得比较缓慢，二十来里地的路程一直走到日落时分，才看到之前秦川他们落脚的那片山林。
秦川把车停在山脚隐蔽处，带着众人一起回到山坳入口。
守在山坳入口处的刘铁柱远远就发现了秦川他们，赶紧过来把堵住山坳入口的木料搬开，迎接秦川等人进入山坳里面。
入口前的一段路地面有的地方中间凹陷，两边略高的样子，有的地方却是中间较高，整段路高矮不一，参差不齐。这样的地形马车很难通过，所以众人不得不一起使劲，连推带拽地把马车赶进山坳。
秦川把众人集中起来，仔细地看着这一群人，这些人都是青壮男子，没有一个女的。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像这样规模的小部落，每次出兵跟着南下边关去打劫大明，因为自己部落还要有人留守的缘故，每次能出去的人手不多，汉人女子肯定是被那些大部落给带走了，能给他们留下这些青壮男子就不错了，这就是大部落吃肉，小部落跟着喝汤。给这些小部落一口汤喝，下次才可以继续忽悠着这些小部落的人跟着南下。
秦川认真地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样子，说道：“你们应该在草原待了不少时间了，相信你们也体会到了汉民落在鞑子手中有多凄惨了吧？”
这些人听到秦川的话，不禁勾起了他们在草原为奴的悲伤往事，一个个的眼圈都开始发红，有人甚至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想起这段日子自己等人过的那种朝不保夕，猪狗不如的屈辱生活，众人都不断咒骂鞑子，悲愤不已。
秦川等他们发泄了一通，问候完鞑子的祖宗十八代之后，又说道：“我知道大家在草原过得苦，过得屈辱，好在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解脱，以后再不会过那种与人为奴的日子了。大家高不高兴？”
众人纷纷激动地说道：“高兴。”
有人朝着秦川鞠躬说道：“多谢秦公子救命之恩。”，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鞠躬感谢秦川。
秦川忙拦住众人道：“我救大家是因为我等同为汉人，见不得同族受苦。眼下你等已经获救了，可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只有我们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来欺负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是。”
“公子说得不错，只有我们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众人纷纷开口附和，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颇有几分菜市场的味道。
秦川抬手，众人见状赶紧安静下来。只听秦川继续说道：“我们自身要强大起来，但这还不够，草原上还有更多的汉人正在受着和大家之前一样的痛苦。那等苦楚你们之前也感受过，大家说我们应不应该去救下这些同族？”
众人闻言一怔，有人露出思索之色，有人点头赞同。也有人露出畏惧之色。
一个矮瘦的男子嗫嚅着说道：“我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如何去救？不如……不如我们先回去大明那边，等通知那些大明边军，请他们来救人吧。”
秦川闻言，深深地看了此人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另一个汉子就愤怒地说道：“张三八，你说的这是人话？那些人要是敢出边墙，我等当年也不会被鞑子掳来草原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年太祖爷和成祖爷时能横扫大漠的大明军队如今已经沦为看门狗了。难怪现在蒙古鞑子年年南下打草谷，都是这帮子明军没用！我听公子的，一起去救人，遇到鞑子干就是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大不了一死而已！”，说着，这人还愤愤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认同此人，激动的不得了，纷纷表示要追随秦川去救人。
那叫张三八的矮瘦男子闻言脸一红，强辩道：“我也是为大家好，我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手里只有先前从鞑靼部落抢来的那些弓箭弯刀，连副皮甲都没有，怎么去那些部落救人啊？难道就凭你们这些只会照看牲畜的憨憨？”
有人嘀咕道：“你不就是会打铁吗？还看不起我们，你吹嘘自己以前当过兵，还给明军打过兵器，结果还不是一样被鞑子抓了来做奴隶？”
张三八怒了：“我那是出营办事，不小心被鞑子俘虏了，咱可不是吹牛，咱给大明军中打造的兵器那都是顶呱呱的，军中有我这手艺的可不多！”，说着，还自豪地昂头挺胸，一副我很自豪地样子。
“什么，你会打造兵器？”秦川闻言大喜，忙抓住张三八的手臂问道。
“公子别听他胡吹，他自己说过是偷溜出军营的，可见没什么本事，他要是有那么好的手艺，还会和我们一样，每天都被安排去照看牲畜，累死累活的，还时不时挨打？真要有好手艺，鞑子还不得把他供起来？”
“就是，他就是和我们吹牛而已，我们从没见过他打铁呢，肯定是假的。”
张三八闻言大怒，道：“你们可以瞧不起我的胆小，但不能质疑我打铁的本事。我张三八虽然胆小，但我还知道我是个汉人，我是大明百姓，我不能做背弃大明，背弃祖宗的事。让我给那些鞑子打造兵器，然后他们拿着兵器去杀戮边关百姓，这种事我老张干不出来。”
秦川闻言，点头赞道：“说得好，张三八你是条汉子，先前我还瞧不起你，觉得你胆小怕事，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番见识，你不错，我们都是汉人，我们的祖先创造了辉煌的文明，我们要有自己的骄傲，绝不能给这些鞑子当走狗、汉奸，那是要被后人唾弃的！”
张三八躬身回道：“公子说的是，小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还是知道岳爷爷和那奸贼秦桧的事迹的，那秦桧现在可不就是被人唾弃嘛。”
秦川摆摆手，打断了张三八的话，说道：“草原上的汉民很苦，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把他们解救出来，就像我救你们一样。至于怎么去救人，那是我该考虑的，大家只要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救人就行，我保证带着大家去，带着大家回来（死活就不知道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等身体恢复过来然后加紧训练弓马，只有弓马娴熟才能在草原上立于不败之地。”
秦川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张三八，你们几个也说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及以前都是干什么的。”
最先怒斥张三八的那个汉子说道：“小人王威，被掳前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小人王二蛋，以前给地主种地的。”
“小人张力，是个小商贩。”
“小人李大嘴，也是种地的。”
“小人李铁蛋，种地的。”
“小人王五，种地的。”
“小人曾小乙，是个更夫。”
“小人牛猛，以前是个护院。
“在下张元，是个矿工。”
其他人都介绍完了，最后一人慢慢走了出来，只见他瘦高个，衣服虽脏些，但还算完整，显然在鞑靼人那里过得还好。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小人郭一刀，给家畜那个的。”
秦川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众人却纷纷大笑起来。
有人说道：“你还不好意思，不就是会骟牛骟马这些嘛，你就是靠着这个手艺在鞑子那里活得那么滋润的，当着公子的面还不好意思了？”
秦川闻言也是不禁莞尔一笑，这个职业在后世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吃香的手艺了，就是名声不太好听，难怪郭一刀那般扭捏。
通过众人的自我介绍，秦川算是了解了这些人的基本情况。眼看天已经快黑了，众人赶了那么远的路，现在估计都是又累又饿了，因此秦川带着大家杀了一头牛，弄到溪边拾掇干净，然后开始架在火上烤起来。
秦川边烤边问张三八：“三八啊，你都会打什么兵器？”
张三八回道：“大刀、长矛、箭头这些，还有火铳等等，只要是铁制的，小人差不多都会打。”
“你居然会打造火铳！没骗我？”秦川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张三八真能打造火铳，那自己就捡到宝了。
“回公子，小人不光会打火铳，而且技术还是第一流的，不是我吹牛，我打的火铳那绝对是军中最优良的，这可是我爹传下来的家传手艺呢。”
“可我听说军中火器老是炸膛，军士们都不敢使用火器，这又是怎么回事？”秦川明知故问。
“那都是朝廷兵杖局那边铸造的火器，都被上面克扣了太多铁料，甚至以次充好，我们这些匠人也是没办法啊，那些官老爷不光贪，还要工匠们打造出兵器来交差，大家只好应付了事，不光火器，连一般的刀兵都不堪用，所以边镇这边都不敢用那些武器，都会自己组织工匠打造能用的兵器，边镇这边的官爷虽然也贪，但好歹还知道些分寸，所以我们这边打造的兵器还可以使用的。”
“朝廷会允许这些边镇自己打造兵器？不怕这些人反叛吗？”秦川皱眉问道。
张三八答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打铁的，哪里知道这些，这都是那些官老爷们去考虑的事情。”
他拿着手中的牛肉翻了翻，看着火苗把牛肉烤得滋滋冒油，继续说道：“不过小人可没说谎，宣府这边的边镇像我这样手艺的工匠几乎没有，我爹以前也是花了很多功夫去琢磨才掌握了打造各种火铳的诀窍，留着传家用的。我爹说，这些年大明越来越动荡，各种苛捐杂税压得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各地土匪越来越多，这些土匪很多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这世道眼看着越来越乱，有门手艺在身总会好一些。”
秦川闻言，不由得佩服张三八他爹的眼光，张三八的父亲虽然只是大明统治下的一个底层工匠，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能够看出这世道已经要乱了，而很多大明的读书人，甚至官员，都还活在醉生梦死中，还在整天想着怎么盘剥百姓，丝毫不知将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暴，已经处在孕育之中，这场风暴之强，足以把这些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贪婪之辈撕得粉碎，渣都不剩！
时间在两人交谈中流逝，众人终于烤好牛肉，这会儿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因此都不说话了，大伙正忙着狼吞虎咽呢。吃完烤肉，秦川安排好守夜的人，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因为只从先前的鞑靼人部落借了一顶帐篷，所以大家伙只能挤一个帐篷里睡觉，反正都是大老爷们，人挤点没事。
秦川也进入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睡前想着庆格尔特的话，准备明天带人去张家口看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