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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登仙大典

    “他很怕死的,胆小鬼一个,难怪态度转变得这样快了。”玉漓香感觉这两个牛肉饼简直就是活了十七年里,最美味的食物了。

    “错了,他并不怕死,他怕死不了。”晏芝看见玉漓香好奇的眼睛,崇拜地望着他,微微笑道:“龚潮生用自己的生命和忠诚跟邪天锲卓做了交易,得到恢复他切割掉的男身,重新做回男人,并且统领整个后宫,满足他非凡艳福的梦想。作为交换条件,他必须令所有后宫嫔妃受孕,以满足邪天锲卓对婴儿的喜好。”

    “啊······”玉漓香难以置信地惊呼一声,随后若有所思道:“难怪他总是一副病恹恹快要死了的模样。”

    “若是普通人,在被整个后宫嫔妃压榨的情况下,早就一命呜呼了,但他被邪天锲卓下了诅咒,并且有吃一次就像被蚂蚁爬身般难过的助兴药丸,纵是如此,随着日积月累的消耗,他虚弱的像一副行走的骷髅,充满对死亡的无限渴望,那些早年对于太监的遗憾,以及对于美色的垂涎也都成为此生最懊悔之事。所以,当我们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一件事情,渴望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未来所要付出的代价,并且让自己永不后悔才值得去做。”晏芝这些话,像是在说龚潮生,但是,玉漓香却怎么听都像是在说自己,尤其是后面的话。

    “选择了,就不后悔。龚潮生跟恶魔做交易,当然会自食恶果。玉漓香只跟自己的心走,无论它选择走怎样的道路,哪怕有去无回,万劫不复,我亦不悔。”玉漓香望着晏芝,道:“您跟逍遥教主都是世外高人,逍遥她是这天底下最善良、最义气,最了不起的女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怎样的命数,但是,我只想·····”

    “不会的,别傻了。”晏芝知道她想说什么,忙打断她的话,握住她冰凉的小手,道:“漓香,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与情谊,晏芝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只是,今晚真的很多人都会彻夜难眠,你、我,龚潮生、邪天锲卓、乐逍遥,还有很多、很多人,都会无比焦虑,所以,你要坚强,我觉得邪天锲卓很快就会来找我了,所以,为了明天能够救下你,我要暂时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这皇宫都是邪天锲卓的地盘,先生能躲到哪里去?”玉漓香闻言慌张起来。

    “乐逍遥能够来去自如,肯定在这宫里布置了很多暗道,公主不必为我担心,现在你吃饱了,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肯定会很辛苦的。”晏芝鼓励得拍拍玉漓香的肩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方绣着蓝色蝴蝶的白丝帕,放在玉漓香公主手中,道:“这是亡妻给我的绣帕,我每日都带在身上。你先代我保存,等我们明日脱险之后,再还给我。”

    玉漓香从惊慌失措的情绪里安定下来,握着丝帕,看晏芝将他最重的人的信物给她,就是想让她安心,他一定会回来救她的。心里感动,不禁热泪盈眶。

    “先生,您要小心。”玉漓香恋恋不舍地送晏芝到殿外,晏芝用力握了一下玉漓香的小手,道:“回去。”他大步走向漓香宫外面的回廊,在他刚才从寝殿出来的时候,就勘查到了一道暗门,只是,还没进去,就碰见了一直监视他们的龚潮生,为了迅速脱困,晏芝计算出他的命数,龚潮生不是智力障碍者,神算晏芝的话,没有人会置若耳闻,所以,他才会马上回去部署自己的事情,若是命都没了,谁还在乎什么忠诚?

    邪天锲卓的心情相当不错,吸食完漆黝兽后,感觉神清气爽,就连看风骑婢的羽毛,颜色都比往日明艳。

    “我们去会会神算晏芝,这宝贝一到玉漓国就散发出迷人的灵魄香,真是让人馋涎欲滴。”邪天锲卓手指缠绕着一缕风骑婢的长发,越缠越紧,直到风骑婢头皮根部,风骑婢轻轻呻吟道:“可是,主人,上两次都让晏芝给跑了,我们连个影子都没扑上,这次能捉个正着吗?”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谁让他贪心玉漓香的美色,我下鱼饵,他上钩,这皇宫上下有他能藏身的地方吗?”邪天锲卓在风骑婢的头发上打了一个结,抽出手指,轻轻一拎,只见巨大的风骑婢一下缩小到一个吊坠大小的玩偶,摇摇晃晃地挂在邪天锲卓的腰带上。

    “陛下吉祥。”漓香宫的铁面宫婢们从未见皇上单身一人出现过,至少每次都有龚潮生在一旁伺候。

    “公主跟晏芝呢?”邪天锲卓发现漓香宫静得出奇,根本没有晏芝的气味,那种淡淡的灵魄香,莫非他不能跟女人交合,若真是如此,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搭了自己甜美香嫩的小肥羊。

    “不知父皇驾到,漓香有失远迎。”玉漓香听到邪天锲卓到来,忙迎出去,她跪地请安道。

    “神算晏芝呢?他还令香儿满意吗?”邪天锲卓扶起玉漓香公主,一脸慈爱地道:“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玉漓国的驸马了,怎不出来迎驾。”

    “晏芝先生出宫了,他临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玉漓香望着脸色骤变的邪天锲卓,道:“不过晏芝先生说,他明日会参加女儿的登仙大典,到时再拜见父皇。”

    “出宫了?”邪天锲卓顿时脸都气绿了,高声道:“龚潮生呢?这奴才跑哪去了?”

    “公公一直都在呀,莫非去厕所了,他这几日胃肠不好,父皇且宽坐,女儿这就吩咐人去找他来。”玉漓香忙唤人去找龚潮生。

    玉漓香端过铁面宫婢沏好的龙井茶,亲自给邪天锲卓奉茶,邪天锲卓打量着玉漓香,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在她胸口闻到了一缕淡淡的灵魄香,他那双能透穿衣服的眼睛,看见一方晏芝的丝帕,放在玉漓香胸口的衣襟里,立即就明白了,这晏芝已经被玉漓香拿下,这蝴蝶兰的信物,他可是从不离身的。

    “晏芝先生没说去哪里办事?这女婿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为父前几日,在他刚到玉漓国的时候就派人去请,想让他测测国运,焉知屡次扑空,莫非还是机缘不到。”邪天锲卓有天眼神通,他说话间就将王宫上下各个角落搜寻了一遍,的的确确没有晏芝的影子,他又成功逃脱了,这下邪天锲卓不得不对晏芝刮目相看,觉得更有意思了。

    “晏芝先生确实没说去哪里。”玉漓香轻轻道。

    “他对你好吗?”邪天锲卓盯着玉漓香公主,少女情动初开的模样,是最令人心动的。

    “嗯,先生很好。”玉漓香声音更小,微垂下头,娇羞的樱花般红艳的小脸让邪天锲卓怦然心跳,心中燃起马上吃掉她的欲望之火。

    这时,就见龚潮生从外面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进来,跪地请安道:“奴才不知王上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晏芝呢?居然又让寡人扑了空,他出宫去你知道吗?”邪天锲卓眼神一冷,起身道:“漓香,你早休息吧。龚潮生,你跟寡人来。”

    玉漓香看着吓得瑟瑟发抖,宛如丧家之犬的龚潮生,根本不敢起身,他跟在邪天锲卓身后,爬出漓香宫。

    “王上饶命,奴才见公主跟晏芝安寝,以为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就去查看明日登仙大典的部署,实在不知道,这晏芝又跑了,他究竟是人还是神?能从这铁桶般的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躲过一切侍卫的眼睛。”龚潮生故意如此说,难道不怕激怒了邪天锲卓?

    “混账!自己疏忽懈怠,还敢推脱责任?神算晏芝就是个肉体凡胎,你的部署就是纸老虎,真让本王失望透顶。”邪天锲卓皱紧眉头,道:“明日你若再让晏芝跑了,就像漆黝兽一样消失吧,这幅蠢皮囊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

    “王上息怒,奴才明日一定控制住晏芝,一见到他就捆起来。”龚潮生磕头如捣蒜,心里无比佩服晏芝,比给他占卜时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滚。”邪天锲卓一眼也不想看见他,没有能力,没有价值的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堆垃圾。

    邪天锲卓隐隐感觉到晏芝的存在对他竟有一种莫名的威胁,他当然不怕他会出什么幺蛾子,他就是一位占者,从不参与任何争斗,厌倦了世俗,独自流浪的一个游客,但是,他的神出鬼没,以及跟玉漓香的关系,让邪天锲卓担忧这只小肥羊还能不能顺顺利利地吃进嘴里。

    无论如何,除了这神算晏芝,更令他顾忌的还有藏影家族的杀手,那个新月王妃怎会坐视自己的女儿被吃掉,所以,明日必然是一场恶战。最好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最卑微的人,被逼到绝境,所爆发出的力量往往会出乎意料。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艳阳高照,巳时已过,玉漓香公主的凤鸾香车在一路仙乐的护送下,来到金銮宝殿。玉漓国群臣,跟四国盟军的王子,将领,都跪地迎接圣女,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仿佛登仙的不仅仅是玉漓香,而是大殿里所有人。

    玉漓国王激动昂扬的声音,回旋在大殿之中。只听他顿挫的声音,极富煽动力地说道:“十七年了,又是十七年,仙国期盼、向往的玉漓香公主终于可以启程了,她将代表我们每一个人,在仙国获得永生,为玉漓国带来绵延不绝的福祉。漓香,我美丽的公主,你准备好向你的子民辞行,赐予他们平安幸福了吗?”

    这时,只见驻留在大殿之上的香车珠帘,缓缓被左右宫女打开,只见端坐在车里的玉漓香公主,明艳美丽如同天女一般,微笑着向众臣招手,道:“漓香祝愿玉漓国子民吉祥如意,喜乐平安。”

    众臣子激动地匍匐在地,泣泪长流,齐声道:“漓香公主永寿,仙福齐天。”

    玉漓国王亲自走下宝座,来到玉漓香公主的香车旁,高声道:“我美丽的女儿,让父皇再看你最后一眼,在仙国要时刻想念着我们,想念着玉漓子民。”

    众人闻言,都悲伤的啜泣起来,司徒雅跟钟离香柏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只见玉漓国王附在玉漓香公主耳边,低语一番不知说的什么?说完就拉上香车的门帘,这时车子跟随国王一起行走,国王重新登上金銮宝座,香车停在宝座下,只听玉漓国王,道:“漓香公主登仙了,仙国已经送来了圣羊,大家尽情狂欢,来庆祝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吧!”

    大家的眼睛都盯在香车上,门帘再次被宫女拉开,只见车里早已没有了玉漓香公主,只有一只洁白的山羊。

    “公主羽化登仙了,真的走了。”钟离香柏,司徒雅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道:“仙国赐下圣羊,玉漓又会五谷丰登,福泽绵长。只是,晏芝先生怎么没出现,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没到场,你说,漓香公主走时,会不会伤心,毕竟仙茶之缘,乃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难忘的事情。”

    “晏芝先生既然选择离开,估计没戏,他心里只有亡妻蝴蝶兰,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司徒雅有些感伤道,她看着装着圣羊的车子,退出大殿。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问他有没有家室了?”钟离香柏追问道。

    “哦,随便聊了几句。”司徒雅见侍卫官不知跟太子丹枫说了些什么?他们急匆匆离开大殿。

    大殿里的乐师开始奏响庆丰收的吉祥之歌,舞姬鱼贯而出,彩衣飘飘进殿献舞,宫婢们端来美酒美食,玉漓国王端着酒杯起身,道:“大家尽情欢饮,一会品尝玉漓最具特色的烤羊排,这可是圣羊的第一百九十年代孙羊,我们玉漓赖以生存的美食。”

    “谢王上赐食。”群臣激动的又匍匐在地,在玉漓国羊是吉祥物,即使饲养羊群的牧民,也是要经过官府允许才能屠杀,屠杀之后,羊肉全部归属王公贵族,平民只能食用羊杂。而那,历代仙国赐予的圣羊,更是要好好供养,九九八十一代之后的羊才可以被王室食用。所以,群臣才特别感恩激动。

    “钟离香柏,我要过去保护太子,不能陪你了。”司徒雅也溜了出去。

    司徒雅健步如飞地追上太子丹枫,只见丹枫太子一脸焦急地对侍卫道:“怎么可能?父皇、叔父们再糊涂,也不至于将圣羊屠杀了吧,你的人看仔细了吗?香车没进羊圈,进了御膳房?”

    “千真万确。”侍卫官急切道:“不知是不是王上命令?我们这会是回去禀告王上,还是去厨房解救圣羊?”

    “先救圣羊要紧,不然,万一给杀了,禀告了王上又有什么用?”丹枫太子,看着风儿般追上来的司徒雅,急道:“雅儿,你来得正好,快跟我们去御膳房。”

    丹枫太子、侍卫官、司徒雅疾步跑向御膳房,本来路程很近的,只是丹枫太子太胖了,他跑不动,气喘吁吁地拖了后腿,侍卫官扶着丹枫太子,丹枫太子道:“雅儿,你跑得快,先去御膳房,拦住他们。”

    “是,太子殿下。”司徒雅飞奔起来,冲进御膳房大院,还没进入院门,就被一拨侍卫军拦住,司徒雅急道:“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解救圣羊,千万不能杀呀。”

    “我等奉王上之命驻守御膳房,保证宴会的食品安全,就是一只苍蝇,没有王上的批准,也妄想进入。”卫军统领态度坚决道。

    “我只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圣羊,万一搞错了,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司徒雅气得直跺脚。

    “王上有命,任何人擅入,格杀勿论。”卫军统领铁青着脸,不给一丝通融。

    “不进就不进。”司徒雅无奈只好返回去,丹枫太子看着司徒雅气急败坏地跑回来,忙问道:“你看见了吗?是圣羊吗?他们怎么说?”

    司徒雅道:“卫军统领说是王上的命令,任何人擅入,格杀勿论,根本不让进去。”

    “混账!你没说是太子派你去的吗?”太子丹枫怒气冲冲,竟有人敢藐视他的权威。

    “我说了,一开始就说了,太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禀告王上吧。”司徒雅看着像鸭子一样胖嘟嘟,左右拽着摇晃的太子,居然还跑得很快,只好也跟着回去。

    司徒雅心道,既然是王上的命令,您也没辙,反正就是只羊,没准王上想尝尝圣羊的滋味呢?

    太子丹枫跑到御膳房大院的时候,只见卫军正与一群黑衣刺客激烈地交战,敢情来御膳房抢圣羊的不止他们一拨人。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统领铁乔单膝跪地,行礼道:“王上有严命,今日任何人不准进御膳房,包括太子殿下。而且,您也看到了,这些刺客就是为此而来,所以,安全起见,您还是快快离开吧。”

    司徒雅见状忙上前劝慰,道:“太子殿下,既然是王上的安排,今日又有刺客来袭,我们暂且回避,安全第一。”

    “我这就去见父皇,你要保证圣羊的安全,否则唯你是问。”太子丹枫愤愤离去,司徒雅回头望见那些黑衣刺客武功路数都像极了金鹧鸪的人,难道是缥缈国又来横插一腿。

    院子屋顶上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突然数百道寒光嗖嗖射向地上厮杀的黑衣刺客,连同玉漓士兵自己人也没放过,这些冷箭射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是不留任何活口。太子丹枫,司徒雅回头惊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