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醉
夜幕降临。
破庙里顾醒正在拨弄着篝火，煮着随身携带的风寒药。
云浅的伤口还是发炎了，发着高烧。
顾醒端着药碗，将云浅扶起喂药：“来，吃药。”
云浅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突然抬起双手，环抱住顾醒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膛，轻声叫唤：“阿姆，阿姆。”
原本遮掩云浅上身的衣袍滑落。
软玉在怀，幽香扑鼻。
顾醒抬头望天，有忍不住目光向下撇，然后立马移开，心里默念大慈大悲咒。
泥马啊！老子可是纯得不能再纯的老爷们啊！来这一出，贼老天是要考验我吗？
顾醒用力掰开她的双手，强行把药灌进她的嘴里，随后把衣袍给她披上，将她轻轻躺放在茅草席上。
顾醒回到篝火旁，压住心中的邪火，脑海里思绪万千。
云浅喝了药，出了一身细汗，已经清醒过来。她转头看向篝火旁双手合拳，抵住下巴的顾醒，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你醒了？感觉怎样？”顾醒像是能感受到别人目光，转头看向云浅问道。
云浅轻声道：“好多了。感谢你这次的救命之恩。”
顾醒淡淡道：“不用谢我，你给了我非常重要的情报。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云浅用手摸了摸胸前的衣袍，勉强支起身体，对顾醒说道：“顾醒，你让人捉摸不透。”
顾醒盛了一碗用干粮揉碎做成的泡馍粥，来到云浅身旁，轻声道：“喝了吧，你的伤已无大碍。天亮之后，东南树林有条小路直接通往淮河渡口。我给你留下一些银两，够你回辛芒边境。”
云浅皱着柳眉，询问道：“为什么？”
顾醒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杀你也没有了意义，不如放了你。我明日就要前往大都，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
云浅接过泡馍汤，看着顾醒，轻声道：“顾醒，你一个北境收养的孤儿，义父被害，柱天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如今的声望，坐拥西南军，大可藩镇割据。为什么要发兵大都？就为了找到你那个毫无血缘的妹妹？”
顾醒摇头道：“对于你们这些搅弄风云的野心家来说，我想要的，你们弃之以鼻。对于孤儿来说，有个家是心里最大的慰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家人安好。”
云浅低下头，长发遮掩住了她表情，随后抬头看向顾醒，神情认真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也有保留。沈醉在北平王遇害那段时间，确实一直按部就班。但是禁军围住北平王府当天，柱天皇帝的内侍太监，曾去兵部见过沈醉。”
顾醒像是松了口气，对云浅开口道：“感谢你如实相告，我能确定我的妹妹已经在非常安全的地方了。”
顾醒帮云浅的伤口换了一次药，手里是事情忙活完，已是夜尽天明。
云浅在破庙角落重新把自己收拾起了男装，缓缓走向门口顾醒的身旁，轻声道：“你为何如此相信沈醉？他是太子府詹事出身，柱天新帝登基后，他被提拔为兵部右侍郎，明眼人都知道是新皇的心腹。北平王遇害，小皇帝脱不了干系，你为何如此确信，你的妹妹会被沈醉所救？”
顾醒没有顾及，开口道：“如果说世上除了义父，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他了。义父被害，妹妹失踪，让我失去了理智。你之前的话点醒了我，大都朝堂中，有没有相信我能击败四十万辛芒大军的人？有，沈醉是其中一个，他也是能在我义父遇害后唯一一个保全我妹妹的人”
云浅沉思片刻，缓缓道：“人心，是最不是东西的东西。你能确信他不会变？”
顾醒转头看向云浅，晨曦光芒照耀下，他的笑容无比绚烂。
“有一种人，只要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什么才叫如沐春风，正人君子。你也不必再挑拨，我答应过义父，守护柱天的百姓，捍卫柱天的疆土。你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阻拦。这次你帮了我，我也救了你，互不相欠，就此别过。”
等顾醒离开后，云浅神情惆怅，拾起地上那枚满是血渍的箭矢，眼神复杂。
大都城，历经七个王朝的更替，七国古都。
此时的大都城，各个城门设置了巡防关卡，进出都要检查。百姓虽然怨声载道，但是对于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天色暗淡，到了戌时大都城就施行宵禁，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一个黑影躲过城头的守卫，潜入大都城。
大都城东南的虎头巷，这里住得都是朝中的达官贵人。
沈府，兵部右侍郎沈醉的府邸。比起周围的大宅院，这里可以说小的可怜。这曾是黄国舅府邸里一个小别苑开辟出来的。
一个黑影翻墙进入沈府，里面不见丫鬟仆役，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房间还灯火通明。
进来的黑影，是一个身着灰袍，头发散乱，右眼覆这一个骷髅头图案眼罩的神秘人。
他悄悄靠近窗户，只听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若是劫财，我家中只有书画，不值钱。若是害命，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里面，阁下不妨大大方方进来。”
灰袍人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低头在桌案上写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正是兵部侍郎沈醉。
沈醉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看清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阿醒？”
顾醒卸下自己脸部的伪装，看着沈醉微笑道：“大哥。”
沈醉起身，快步走到顾醒身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满脸欢喜道：“昨日就传回洛商大捷，你以两万西南军大破四十万辛芒大军，我真为你欢喜。”
顾醒苦笑道：“侥幸而已。大哥，你这次秘密回到大都，就是想知道，我义父到底怎样了？还有阿夕失踪，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沈醉神情愧疚，温声道：“阿醒，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察觉他们居然会在皇宫里对老王爷动手。郡主现在很安全，我已经把她送到天都山的枈鹿书院，子衿在她身边，你可以放心。”
顾醒悲痛道：“义父他，真的，真的，”
沈醉于心不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是谁！？我要杀了他们！”顾醒瞳孔逐渐变得猩红，表情极度扭曲。
沈醉神情一凝，大声呵斥道：“顾醒！给我冷静点！狂血发作只会对你有害无益！老王爷泉下有知，想看到你发狂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魔鬼吗！？”
顾醒逐渐恢复原来模样，深深呼吸，稳住心境后，对沈醉郑重道：“大哥，我现在很冷静，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破庙里顾醒正在拨弄着篝火，煮着随身携带的风寒药。
云浅的伤口还是发炎了，发着高烧。
顾醒端着药碗，将云浅扶起喂药：“来，吃药。”
云浅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突然抬起双手，环抱住顾醒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膛，轻声叫唤：“阿姆，阿姆。”
原本遮掩云浅上身的衣袍滑落。
软玉在怀，幽香扑鼻。
顾醒抬头望天，有忍不住目光向下撇，然后立马移开，心里默念大慈大悲咒。
泥马啊！老子可是纯得不能再纯的老爷们啊！来这一出，贼老天是要考验我吗？
顾醒用力掰开她的双手，强行把药灌进她的嘴里，随后把衣袍给她披上，将她轻轻躺放在茅草席上。
顾醒回到篝火旁，压住心中的邪火，脑海里思绪万千。
云浅喝了药，出了一身细汗，已经清醒过来。她转头看向篝火旁双手合拳，抵住下巴的顾醒，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你醒了？感觉怎样？”顾醒像是能感受到别人目光，转头看向云浅问道。
云浅轻声道：“好多了。感谢你这次的救命之恩。”
顾醒淡淡道：“不用谢我，你给了我非常重要的情报。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云浅用手摸了摸胸前的衣袍，勉强支起身体，对顾醒说道：“顾醒，你让人捉摸不透。”
顾醒盛了一碗用干粮揉碎做成的泡馍粥，来到云浅身旁，轻声道：“喝了吧，你的伤已无大碍。天亮之后，东南树林有条小路直接通往淮河渡口。我给你留下一些银两，够你回辛芒边境。”
云浅皱着柳眉，询问道：“为什么？”
顾醒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杀你也没有了意义，不如放了你。我明日就要前往大都，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
云浅接过泡馍汤，看着顾醒，轻声道：“顾醒，你一个北境收养的孤儿，义父被害，柱天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如今的声望，坐拥西南军，大可藩镇割据。为什么要发兵大都？就为了找到你那个毫无血缘的妹妹？”
顾醒摇头道：“对于你们这些搅弄风云的野心家来说，我想要的，你们弃之以鼻。对于孤儿来说，有个家是心里最大的慰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家人安好。”
云浅低下头，长发遮掩住了她表情，随后抬头看向顾醒，神情认真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也有保留。沈醉在北平王遇害那段时间，确实一直按部就班。但是禁军围住北平王府当天，柱天皇帝的内侍太监，曾去兵部见过沈醉。”
顾醒像是松了口气，对云浅开口道：“感谢你如实相告，我能确定我的妹妹已经在非常安全的地方了。”
顾醒帮云浅的伤口换了一次药，手里是事情忙活完，已是夜尽天明。
云浅在破庙角落重新把自己收拾起了男装，缓缓走向门口顾醒的身旁，轻声道：“你为何如此相信沈醉？他是太子府詹事出身，柱天新帝登基后，他被提拔为兵部右侍郎，明眼人都知道是新皇的心腹。北平王遇害，小皇帝脱不了干系，你为何如此确信，你的妹妹会被沈醉所救？”
顾醒没有顾及，开口道：“如果说世上除了义父，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他了。义父被害，妹妹失踪，让我失去了理智。你之前的话点醒了我，大都朝堂中，有没有相信我能击败四十万辛芒大军的人？有，沈醉是其中一个，他也是能在我义父遇害后唯一一个保全我妹妹的人”
云浅沉思片刻，缓缓道：“人心，是最不是东西的东西。你能确信他不会变？”
顾醒转头看向云浅，晨曦光芒照耀下，他的笑容无比绚烂。
“有一种人，只要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什么才叫如沐春风，正人君子。你也不必再挑拨，我答应过义父，守护柱天的百姓，捍卫柱天的疆土。你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阻拦。这次你帮了我，我也救了你，互不相欠，就此别过。”
等顾醒离开后，云浅神情惆怅，拾起地上那枚满是血渍的箭矢，眼神复杂。
大都城，历经七个王朝的更替，七国古都。
此时的大都城，各个城门设置了巡防关卡，进出都要检查。百姓虽然怨声载道，但是对于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天色暗淡，到了戌时大都城就施行宵禁，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一个黑影躲过城头的守卫，潜入大都城。
大都城东南的虎头巷，这里住得都是朝中的达官贵人。
沈府，兵部右侍郎沈醉的府邸。比起周围的大宅院，这里可以说小的可怜。这曾是黄国舅府邸里一个小别苑开辟出来的。
一个黑影翻墙进入沈府，里面不见丫鬟仆役，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房间还灯火通明。
进来的黑影，是一个身着灰袍，头发散乱，右眼覆这一个骷髅头图案眼罩的神秘人。
他悄悄靠近窗户，只听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若是劫财，我家中只有书画，不值钱。若是害命，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里面，阁下不妨大大方方进来。”
灰袍人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低头在桌案上写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正是兵部侍郎沈醉。
沈醉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看清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阿醒？”
顾醒卸下自己脸部的伪装，看着沈醉微笑道：“大哥。”
沈醉起身，快步走到顾醒身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满脸欢喜道：“昨日就传回洛商大捷，你以两万西南军大破四十万辛芒大军，我真为你欢喜。”
顾醒苦笑道：“侥幸而已。大哥，你这次秘密回到大都，就是想知道，我义父到底怎样了？还有阿夕失踪，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沈醉神情愧疚，温声道：“阿醒，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察觉他们居然会在皇宫里对老王爷动手。郡主现在很安全，我已经把她送到天都山的枈鹿书院，子衿在她身边，你可以放心。”
顾醒悲痛道：“义父他，真的，真的，”
沈醉于心不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是谁！？我要杀了他们！”顾醒瞳孔逐渐变得猩红，表情极度扭曲。
沈醉神情一凝，大声呵斥道：“顾醒！给我冷静点！狂血发作只会对你有害无益！老王爷泉下有知，想看到你发狂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魔鬼吗！？”
顾醒逐渐恢复原来模样，深深呼吸，稳住心境后，对沈醉郑重道：“大哥，我现在很冷静，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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